安笙刚在电话里跟锦博文说,自己在海城出差,现在就遇到,真是——
太衰了!
锦博文面带微笑,深深凝视安笙。
安笙瞬间有被打脸的既视感。
“那帅哥是谁?好像哪里见过——”慕情深一拍脑袋,“对了,上次在一个饭店遇到过你们,笙笙,怎么不打个招呼?”
安笙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朝锦博文挥挥手。
此刻,前方绿灯闪亮,情深一踩油门,车子擦着锦博文的银色商务车而去。
安笙拿着手机,如坐针毡。
锦博文现在是她最重要的合作方,她不能得罪他。
“笙笙,我好像发现你跟那个帅哥之间有故事?”
慕情深不傻,早就从锦博文看安笙的眼神中嗅出不一样的味儿来。
“别瞎说!他就是锦庭的老总——锦博文。安氏跟他是合作关系。”安笙竭力撇清,“刚才我还在电话里跟他说,我在海城。没想到才几分钟,就穿帮了!情深,我不能得罪他,如果是你,会怎么做?”
“如果是我,我就赶紧向他解释。让他知道,不见他是因为自己感冒了,不想传染给他。让他真真切切体会到我的迫不得已,对我更加怜香惜玉。”
安笙嗤了一声,她才不要锦博文的怜香惜玉,当务之急必须圆刚才的谎!
她拨出锦博文的电话。
“安笙?”他很快就接了,声音根本听不出什么起伏。
安笙很是愧疚,“锦总,我要先向你道歉,因为我刚才对你说了谎,我感冒得厉害,今天没去公司,在医院打了一上午点滴,不见你是怕传染给你,没别的意思。”
“没事儿,安笙,你不要多想。从你说话的声音里我听出来了,你病得不轻。现在身体怎么样?”
“刚吃过药,好友看我在室内憋了一天,就带我在街上兜风。”
“那你好好休息,等你身体好些,再谈公事。”
安笙更加不好意思,“锦总,明天我就去公司。”
“好。”锦博文主动挂机。
安笙长长舒了口气。
“怎样,一个电话就搞定了吧?”慕情深朝安笙打个响指,“我有种感觉,你跟这个锦总会发生点什么。”
“又胡说!我今年才二十四,他年龄比我大一轮,孩子现在都九岁了,我跟他能发生什么才见鬼了!”
慕情深撇嘴,“在爱情里,年龄不是问题。刚才我从锦博文眼中看到一股浓烈的占有欲。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两人兜兜转转,回到安居已是晚上九点。
安笙洗个热水澡,浑身舒服不已。
刚躺到床上 ,锦博文的来电就打过来。
她飞快接听。
“安笙,你现在在哪儿?”
安笙没有直接回答,问,“锦总,你是不是有事?”
“我正在去南苑的路上,准备去看看你。”
安笙一个激灵坐起来,“我不在南苑!锦总,都大半夜了,有事明天去公司说吧,再说,我身体恢复得很好,你无需担心。”
“我明天一早就要回京,项目上有几处细节,我必须当面跟你说清。”锦博文没有妥协的打算,“我马上就到纪南城的南苑,你现在在哪儿?”
“世贸大厦东侧一个叫安居的小区。”
“我马上过去,你把具体位置发过来。”
安笙把自己的位置发给锦博文。
情深去了夜场兼职,房子只剩下安笙一个。
安笙找了套比较严谨的家居服换上,把长发随意挽在脑后,简单 处理了一下客厅的卫生。
敲门声很快响起。
锦博文一手提公文包,一手抱着束香水百合来了。
安笙接过他的花,“锦总,你太客气。”
锦博文凝视住她,未语先笑,“生病就生病,为什么要瞒着我?”
“你坐。”安笙给他沏了杯龙井。
“幸亏打个电话,否则我真的要去南苑看你了。”
安笙听出锦博文话里有话,装作不知。
“锦总,你说项目上有些细节需要跟我讲,你说吧,我听着。”
锦博文从公文包拿出一叠厚厚的文件,摊开。
“这张是酒店室内卫生间的设计图纸,我昨天才发现,图纸跟实际数据相差七厘米,你看——”
安笙走到锦博文身边,仔细翻看图纸。
确实差了七厘米!
怎么会出现这么大的bug!
如果锦庭的任何人当众指出这点,安氏就会被扣掉相应的抵押金。
锦博文选择单独告诉她,她十分感激。
其实,这种事在电话里说也一样,为什么他非要来见她?
难道真如情深所说,锦博文对自己有意思?
安笙压抑住心底的不安,翻动那叠图纸,“抱歉,锦总,确实是我们的失误。还有没有其他,我会一并改过。”
锦博文轻声道,“暂时就这些。你每天传我邮箱的东西我都看了,做的不错。如果有需要,我可以把第一季度的工程款提前打给安氏。”
传言中的锦博文是个谨慎较真的商人,如今这般不按常理出牌,确实太令安笙意外和不安。
“没有这个必要,锦总,咱们走常规手续就行。”
安笙把图纸合上,往锦博文那边一推,恰好与锦博文的手碰在一起。
锦博文的手微凉,安笙的温热。
安笙飞快抬手,转身替锦博文续上茶水。
“这是你的房子?”锦博文开口,打破刚才的僵局。
安笙尴尬笑笑,“我没有房子,这是我好友租赁的。我准备大干一年,来年拿个首付买套小居室。”
锦博文忙解释,“不好意思,安笙,我只是随口一问,你千万别放心上。”
安笙笑着摇头。
两人顿时沉默,气氛有些诡异。
安笙想让锦博文赶紧离开,就故意看了眼手机,“不早了,锦总,我室友马上就回来,你也回去休息吧。”
锦博文依依不舍起身,“那我就告辞,你好好养着,明天先别急着去上班。”
“谢谢你来看我。”安笙快速打开房门。
锦博文一步三回头走进电梯,上了那辆银色商务车。
车子快速驶出安居。
不远处,一辆黑色布加迪蛰伏在夜色中。
车内一张泛着寒霜的脸,在缭绕的烟雾中,凝视着渐行渐远的银色尾翼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