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博文把安笙的心理拿捏的非常准。
以她未出世的孩子为契机,罗列出一大堆单亲家庭成长的弊端。
在医院的这个晚上,安笙脑子被锦博文清洗了好几遍。
为了自己的孩子不再重复小锦铭的单亲之路,安笙怀着一颗决然的心,与锦博文举行了“婚礼”。
在她而言,这场婚礼就是给纪南城看的。
这场婚礼的私密性很好,也就锦博文几个近亲受邀而来。
这天的安笙虽然精神不振,但一出现还是惊艳了所有到场的人。
她容貌本来就好看,稍微一上妆,就格外精致。
长发松松散散盘在脑后,骨子里散发着慵懒和冷艳,一副我见犹怜的小模样。
因为怀孕的缘故,她身材前凸后翘,比以前更加有料。
锦博文出于对安笙身体的考虑,把结婚典礼缩减到半小时,只让她在随后的婚宴上跟众人打了招呼,就去休息。
安笙坐在锦宅二楼客房的梳妆台前,慢慢卸妆。
夏日的余晖透过窗帘照过来,镜中褪去红妆的她,脸色苍白得吓人。
这几天就像做了一个梦,与纪南城的决裂,与锦博文的婚礼,纠结的她夜不能寐。
她知道,锦博文因为她,与纪南城在几次商业博弈中,损失已过千万。
这种亏欠,她暂时还不了。
既然锦博文不嫌弃她和孩子,她就留在他身边好了。
敲门声一响,小锦铭笑嘻嘻进来。
“阿姨,我是不是该改口叫你妈咪了?”
安笙一愣,她真的还没准备好做一个九岁孩子的妈妈。
这场婚礼,最开心的就是小锦铭。
她怕小家伙失望,笑道,“你想叫我什么,就叫什么。”
小锦铭昂着秀气的小脸蛋,满满欣喜,“你都嫁给了爹地,我自然要喊你妈咪。”
安笙今年才24岁,被一个9岁的孩子叫妈咪,脸立马就红了。
“铭铭,苏爷爷要走了,点名要见你。你下楼去跟他道个别。”锦博文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小锦铭踮起脚尖,在安笙额头吻了一下,“妈咪,我下楼去见苏爷爷,很快就回来。”
“去吧。”
安笙挤出一个友好的笑容。
小锦铭“咚咚咚”下楼。
有些微醺的锦博文笑着进来,“吃药了吗?”
安笙连忙起身,“刚吃过。”
“你坐,我不会打扰你太久。”锦博文整个人春风得意,再也难掩满心欢喜。
“安笙,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你就是锦宅名正言顺的女主人,想要什么,尽管跟我说。”
“谢谢你,锦——博文。”
安笙连名带姓唤出他的名字。
他讪讪笑起来,“还是叫我博文吧,再怎么说,我们在外人眼里也是夫妻了。”
安笙不好意思点头。
“对了,安笙,从今晚开始,你还是搬到我卧房休息吧!你别误会,我卧房里面有个书房,书房中有床,我以后就睡书房。”锦博文压低声线,“纪南城不会这么快就善罢甘休,既然我们要演戏,就演得让人找不出漏洞。”
“······好。”
安笙应下。
锦博文起身,“我饮酒有些过量,先去隔壁房间睡会儿,一个小时后,我们一起吃晚餐。”
安笙目送他离开。
锦博文是个很好相处的人,至今为止从未给过她难堪。既然现在她做了他的妻,就一定要顾全他的面子。
她根本没什么胃口,但还是与锦家父子一起坐到饭厅吃晚餐。
小锦铭妈咪长妈咪短的叫着。
锦博文不时地给她夹菜,她就给小锦铭剥虾。
“我早就有预感,阿姨会成为我妈咪。”小锦铭很兴奋,“以后学校再开家长会,我就让爹地妈咪一起去。”
“铭铭,妈咪最近身体不太好,要卧床休息,你别太淘。”锦博文嘱咐儿子。
“我已经好多了,真的。”安笙很感激锦博文,他一大早就为她找来京城有名的妇科圣手调理身体,才吃了两服中药,下身已经不再出血。
锦博文的目光一直在安笙身上,“我有一周的婚假,安笙,你身体不便远行,选择在京城转转还是可以的。”
“锦宅这么大,我呆在这里也不会闷。”安笙笑着摇头。
“也好。如果闷了烦了,千万要告诉我。”
安笙手机响了,她瞄一眼,是安心怡。
她离开餐桌,“你们吃,我先上楼。”
锦博文笑意阑珊,目送她走出饭厅。
安笙径直上楼,划开手机。
安心怡 气呼呼地嚷嚷,“安笙,你动作真快,我刚听到动静,你就把安氏给卖了!”
“你想说什么,别绕弯子。”安笙开门见山。
“我想什么?自然是应得的安氏股份,既然你现在把公司给卖了,那就给我钱!我听说安氏卖了一千二百万,再怎么你也要给我和我妈六百万啊!”
“你做梦。”安笙冷笑挂了电话。
安氏卖了一千二百万不假,安抚所有员工就用了一千万,安笙又把从锦庭项目上赚到的六百万还了纪南城,现在的她,手中只有二百万。
这二百万是她抚养小小的全部家底儿,她不会给任何不相干的人。
安心怡母女,更别想。
四季酒店总统套房。
纪南城静立窗前,盯着手机上的照片,眸色阴沉。
一个熟人好不容易从锦博文婚礼上偷拍了几张照片,传给他。
照片上的安笙病恹恹中透着美丽温婉,白色长裙曳地,正与锦博文交换戒指。
锦博文与她站在一起,怎么看也是一对儿璧人。
他做梦也想不到,他的笙笙会戴上锦博文的戒指!
他的心已经被撕扯成一堆碎片。
他的手缓缓拂过她笑意微泄的脸,眸中的温度降至冰点。
她最终穿着婚纱嫁给了另一个男人,她,已经不再属于他。
或许,就是是他与她的命数。
该死心了。
他拨打秦天的手机,“马上订飞江城的机票。对了,把我下个月的婚礼提到下周。”
那头的秦天一愣,“您的婚礼?是跟梁苑小姐,还是?”
反正不是她,他娶谁,已经无所谓。
他嗓音清冷,“苏西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