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玥回到花市上,由于已是半夜,人潮渐渐散去,街上变得冷清起来。她往花树走去,看到墨君尧站在那里,等待着她。
远远地望见她,墨君尧大步走上前,将她拥入怀中,满脸担忧:“你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刚刚……刚刚迷路了……”她支支吾吾地说着,岔开话题,“你呢?你跟丁大哥怎么突然不见了?”
“我们发现有刺客想要行刺君上,所以就将他们引开了。”
“丁大哥和清幽回去了吗?”
“嗯。”
“那我们也回去吧。”
慕云玥推开墨君尧,失魂落魄地往回走去。
墨君尧拉住她,叮嘱道:“以后不要离开我的视线!无论去哪里,都要提前跟我说好,不要让我担心!就算我突然消失,你也不用找我,我不会让自己有事,一定会很快回来找你!”
“哦。”她心不在焉地回应着。
“云玥,你怎么了?”他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停下脚步,逼视着她,“你刚刚到底去哪里了?”
“我……我不是说过了吗……迷路了而已……”她低着头,不敢告诉他实话。
“你的发钗呢?”他看她披着头发,问她,“发钗被你扔掉了?”
“我……”
“我问你,发钗呢!”他向来淡漠的声音,含了几分怒意。
“其实……其实我刚刚遇到了……遇到了离渊……”
“离渊?难怪……原来你是去见他!”他冷笑起来,“发钗送给他作定情信物了吧?”
“不是定情信物!”她慌忙解释说,“只不过是个信物,到时候可以拿着它找我!”
“找你?”他的笑容更冷,“你们还约了见面?”
“我只是有些事情想要告诉他!”
“告诉他,你跟他是夫妻,而他却不认识你?慕云玥,这些胡话你骗骗我也就罢了,我只会将它当作玩笑!但是我奉劝你,别玩火自焚!别人不像我,他们会因此要了你的命!”
“我知道说出来会有什么后果!可这是事实!我必须跟他说清楚,我们才有可能回家!”
“慕云玥,我原本以为,你跟那些爱慕虚荣的女子不一样。想不到,你竟然藏着这样的心机!我真是看错你了!”
墨君尧冷冷地说完,松开她的手,大步往前走去。走了几步,他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说:“你是准备在这里等他接你吗?”
慕云玥跟上前,与他一起往书院走去。一路凄冷,两人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来到书院之后,天边已经露出曙光。慕云玥这才知道,墨君尧在花树下等了她多久。
墨君尧伸出手,将她拉住。他的动作没有了以前的轻柔,变得十分的粗暴。他拖着她,来到了他的别苑。他将她扔进浴桶里,冷冷地说道:“洗干净,换套衣服!”
他离开之后,她迅速地洗完澡,然后换上了书院里的服装。冷水刺骨,她紧紧地裹着衣服,依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束好发冠之后,她走了出去,只见墨君尧站在院子里,背影似乎与那朝阳融为一体。
他带着她走出别苑,来到湖畔,学生们正在准备早课,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
墨君尧将她领到一棵树下,神色再次恢复从前的淡漠,语气也恢复了平静。似乎如同往日,他只是在履行夫子的职责罢了。
“罚你思过一日,禁食一日。并且,明日上交一份悔过书。”
“我何错之有?我不过是想回家。”
“思过三日,禁食三日。悔过书双份。”
“你!”慕云玥看着他淡漠的神色,不敢多说。她知道他的脾气,他决定的事情,若是反抗,只会激起更重的处罚。只是,她想不明白他为何如此生气。离渊重伤,难道她见死不救?况且,他们进入书院,本来就是为了找到同伴,然后想办法回家。如今离渊已经找到,她当然要想方设法与他相认,然后一同商讨对策。
“等你想明白了,你究竟错在何处,你随时可以来找我,我会取消对你的惩罚。哪怕是此时此刻,只要你认错,我就会带你去吃早餐!”
“我不认错!”
看着她倔强的神情,墨君尧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围观的学子们同情地看着她,钟声响起,他们立刻跑去上课了。叶非阳走过来,促狭地笑着:“云玥,想不到你也有这一天!我看他那么护短,还以为你永远都不会受罚呢!你到底是多招人恨啊?居然连他都忍受不了!”
慕云玥没有回答,叶非阳讪讪地跑开了。
慕云玥站在树下,太阳晒不着,凉风也吹不着,只是肚子饿的厉害。
下了早课之后,一大群学生围着湖畔跑了起来。慕云玥有些吃惊,他们这是怎么了?怎么今天这么勤奋,居然愿意跑步了?
叶非阳边跑边说:“云玥,墨君尧简直太可怕了!他刚刚给出一个公式,让我们由此推算整个宇宙的图景!这不是天方夜谭吗?我要是能够推算出来,那我就是爱因斯坦了!结果可想而知,他罚我们所有人都过来跑步!你说说,他这究竟是什么爱好啊!”
孟若萱气喘吁吁地说:“叶非阳,你怕不是个傻子!难道你没有看出来,夫子是故意找借口罚我们,好让我们过来陪伴云玥!”
叶非阳翻着白眼说:“也就只有你们这种追求浪漫的小女生才能看的出来!你说他护短就护短吧,傲娇就傲娇吧,干嘛非得拉上我们啊!简直是没天理!我自从成为他的学生,整个人都瘦了!”
孟若萱没好气地说:“也没见你练出腹肌!你看看夫子的身材多好!还有君上的身材,简直是完美!若是他们也这样对我,那该多好啊!我宁愿受罚!简直是太甜太苏太浪漫了!”
“疯了!这个世界怎么了!不恋爱会死吗!秀恩爱也要分场合好吗!”叶非阳哀嚎一声,觉得受到了一万点暴击伤害。
裴逸凡边跑边哭:“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了?自从夫子来到书院,我每天都过着胆战心惊的日子!老爹倒是高兴了,可我不高兴啊!每天不是跑步,就是抄书,这简直就是苦行僧好吗!”
裴逸凡干嚎半天,发现这样做实在是耗费体力了,只好默默地闭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