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欢喜的声音吗?卫景啧啧嘴,“这还真是姻缘有份了,都上天注定到两个人都姓柳了,还都是一家人,不知道一会儿外面都该要怎么传了,只怕柳家马上都要抬不起头来见人了,柳侯府还都是文官文人,还出了这样事情,只怕腰都要直不起来了。”
慕云墨耸了耸肩膀, “柳老侯爷就是书读得太多了,倒是一味只知道重视自家的嫡系一脉,对于那些个旁支要求不高,直消是不闹事就好,这么放纵得管着,迟早会出事的。”封江清也轻笑一声,“这不是本王记着好像那个柳子宴和玲珑公主的婚事就是这两日了,这也算是送了份喜礼了,也好提醒提醒他管好自家里的人,也好让本王的玲珑皇妹将来去了,不至于受了委屈,本王这也是为了皇妹张目,这是好事,你该夸赞本王才是。”
“……。”完了,怎么这才多久不见,王爷越发厚颜无耻不要脸皮了。
卫景小眼神当即就是很有些复杂地看着封江清,就见着封江清扭过了头,冲他微微挑了挑眉头,“是,王爷英明,是属下等学习的榜样。”
“……。”慕云墨看了看卫景一脸谄媚的模样儿,这阵子没见,越发会做事了,“卫大公子,这怪不得你们家的小二都那么会说话侍候客人,原来都是你教得好。”
卫景怔了怔,“王妃,您这是在侧面说我很狗腿吗?”
慕云墨深深地看了卫景一眼,“卫公子英明。”
卫景忽然就觉得这饭不是很能继续吃下去了。
看过了外面的戏,慕云墨是满足了,封江清见她高兴了,也吃饱了,便也准备走了,只是还有一个问题,路北还在那边儿和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们吃饭,雪花儿总不好跟着过去,卫景也拍了拍桌子,“我可不成,我下午还得跑几个店铺去查账,再者,这小姑娘恐怕我也照顾不好她,我身边儿又没有个婢女什么的,罢了罢了。”
慕云墨挑了挑眉头,看着雪花儿,“冷香呢?没跟着你一起吗?”
雪花儿摇摇头,低头思索了一下,伸手比了个小壶的模样,然后用手扇了扇风,抬手拿起个碗,咕咕噜噜喝了两口,然后皱了一张脸。
卫景在一边儿看得就是一怔一怔的,慕云墨倒是有几分了然,“你是说,她在家给你熬药?”雪花儿重重地点点头。
不过这有了冷香,果然还是有些不一样了的,今日穿着一身云烟绫的曳地百褶蒙纱百灵长裙,头发也用发带稍稍绑了一些,辫了几束小辫子垂下来留在一侧,那发带上还绣了梨花儿,末尾处用铃铛加以点缀,随着雪花儿动作起来,也清脆地响着,极为空灵可爱。
慕云墨垂眸想了下儿,“路北还有事要忙,我先送你回家,好不好?”本来倒是可以顺道拐回自己家的,但是这小姑娘喝药的事儿可是不好耽误了的。雪花儿听慕云墨的话,便也点点头,跟着就乖巧地站起了身。
三人这就往外走,走到这云来居门口倒是刚好遇着办事来找二人的墨隐,马车先是往路府去了一趟,等到了门口儿的时候,也是刚巧碰上了不知道干什么回来了的路老将军,高高兴兴地就将人给接回了府,真是看着比对待路北还要亲热上几分。
封江清和慕云墨这才往王府回,等是到了王府门口,墨隐不知是说了什么,封江清当即脸色就微微沉了下来,下人牵过了马,封江清和墨隐这就扬长而去。
南絮扶着慕云墨进了府,今日日头还算不错,慕云墨也不困,两人绕着便去了药房,捣鼓捣鼓半天,慕云墨才出来,手里还捏着瓶凝肌玉露散,看着南絮,“我们去看看离京师兄和时紫师兄吧。”
待是到了离京和时紫的院门口儿处,就瞧着里面两人正在对弈的模样。
“诶呀!师兄,你怎么就不能让让我!”时紫手里正捏着一枚白棋,看着棋盘,皱紧了眉头,脸也都紧紧地皱在了一起,一脸的为难和抗拒。
反而是离京悠闲地捧起了一旁的一杯茶盏,轻轻抿了两口,温声道,“好好下棋,没有让不让的这一套,看你闲着无聊,这下棋极好,刚好就是好好磨一磨你的性子!”
“我什么性子?!”时紫扔下手里的白棋,当即脸上就露出了懊恼和委屈之色,不依不饶地道,“我性子怎么了?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是不是厌恶我这个性子了,离京,我告诉你,我们这在一起才没两日,你就厌烦我了,绝对不行!”
“停停停!”离京是当世大儒,看着时紫这幅模样实在是和泼妇有几分相似,只觉着有些想笑,“我何时说厌烦你了?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情急的样子,这就是要 好好磨一磨你那性子的缘故!还没说什么呢,你就这么大脾气!”
时紫闷哼了两下,当下也眸子转了转,唇角勾起一抹有些潋滟的笑意,“你既然不厌恶我,那你的意思就是很喜欢我了?是不是,师兄?是不是?”
站在门口,就看着时紫往离京那里凑,越凑越近越凑越近,眼见着时紫凑近过去,两人的脸就要贴在一起了,唇瓣与唇瓣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近,慕云墨站在门口,轻轻咳了两声,见着两人忙是分了开来,这才缓步走了进去,含笑道,“我好像来得不太是时候。”
离京脸上升起一抹红晕,以手掩唇轻咳了两声,温声道,“没有,王妃近来,坐吧,王妃不是出门去了吗?”
慕云墨进来,坐在了另一角的椅子上,“是出去了,用了午膳就回来了,并没有什么大事,刚好我想着时紫的药用了有些日子了,也可以再加上这个凝肌玉露散一起用着,日后也不会留下什么大疤痕,虽说是男子不大讲究这些,但是总归是好看些。”
说着,慕云墨就将手里的一瓶凝肌玉露散放在了时紫面前,时紫眯眼笑了笑,“多谢王妃,难得见着王爷没有跟着王妃。”
“刚才好像是军营里出了大事,王爷急急忙忙地连门都没进,就带着封笔墨隐走了。”慕云墨温声道。
时紫这就点点头,“那想来肯定是十万火急的事情了。”
慕云墨也皱了皱眉头,叹了口气,“也算是吧。”说完,顿了顿,见着离京有些担忧地看了过来,“离京师兄不必担忧,王爷回处理好的,不知这两日可都是吃得好?下人们可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
离京摇摇头,“都很周到,王妃身边儿的丫头都很得力。”
慕云墨笑着看了看身边儿的南絮,“她们个顶个都是好的。”
“诶?怎么不见冷香?”时紫笑着问道。
“昨日,我让冷香去路府照顾照顾一位姑娘两天去了,所以并没有跟在我身边儿。”慕云墨含笑解释道。
时紫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原来如此。”
这说了刚是没两句话的功夫儿,云狰就急急走了进来,“王妃,下面传了些紧急的消息来,事关荣王府,王爷说了今不回来了,如此,王妃快去看看吧。”云狰面色焦急严肃,看着就是仿佛发生了极不好的事情。
离京便是忙道,“王妃快些去吧。”
慕云墨也不推辞,忙是站起了身,跟着就抬脚大步走了出去,脚步极快。
时紫看着慕云墨离去的背影,眨了眨眼睛,“如此匆忙。”
“是该匆忙。”离京温声道,“荣王府楚王府之间不睦已久,江清这去了军营,后脚荣王府又生事,没准儿两者之间有所联系。”
“若真是大事,那王妃处理得好吗?不然师兄你去看看?”时紫蹙着眉头,也有几分担忧道。
离京摆摆手,“王妃大智,这些事情她肯定比我还要熟悉些,她定然能处理好,这先出手的人未必能讨得好处,你且看每次他们遇事,不都是麻烦先来找得他们,他们总能够迎刃而解后来居上,更应该担心得恐怕还是要对他们下手的人。”
时紫顿了顿,笑了笑,“是,师兄说得有道理,我们继续下棋吧。”说着,时紫伸手又捏起一颗白棋子,看着棋盘之上,沉思起来,离京有几分惊讶地看着时紫竟然是如此乖巧下棋的模样,不过还是笑了笑,端起了茶盏抿了起来。
慕云墨一直在书房呆到了晚膳时候才回院子,封江清也一直不曾回来,眼见着外面天色就黑了下来,慕云墨用过了晚膳,洗漱过后,就熄了灯,上床歇息了。
没过多久之后,整个王府的灯光也差不多都熄了,随着夜色黑暗沉寂了下来。
忽然便见着一道暗影在王府里默默地穿梭着,绕过门院,似乎是对王府很是熟悉的模样儿,他不曾上房顶,就一直在王府里阴影暗光处移动着,渐渐靠近了封江清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