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是熟人,还是以如此的形态出现,慕云墨便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连带着封江清也抬眼看了过去,见着沈舒,倒是不免也露出了两分惊奇,这不是慕远京后来捡回来的那个倒霉女儿?
不过叫封江清更加惊奇的便是沈舒那一头齐腰长发,不是说是去当尼姑了吗?他记着慕云墨可是说沈舒是真的将头发剃光了的。
这么想着,封江清便是忍不住又将视线落在了慕云墨的头发上,伸手去扯了扯慕云墨的头发,见着慕云墨颇是有些懊恼地瞪了过来,才轻咳了两声,见着旁人倒是都并不是认识沈舒,便是低下头在慕云墨耳边轻声道,“那是不是沈舒?”
慕云墨点点头,“是。”这和扯她的头发有什么关系?
封江清有些无奈,伸手给她理了下头发,才继续道,“那她的头发?”
“……”她还以为是什么大问题呢?慕云墨倒是也忍不住眨眨眼睛,原来也还是有楚王爷不知道的东西的,她眼中戏谑的意思太过分明,封江清自己也是有些懊恼地看了看她,慕云墨示意他微微低头,才在他耳边道,“那都是从别的女子头上剪下来的别人的头发经过了些处理,便可以带在自己的头上。”
原是这么回事儿。封江清往先哪里接触过什么女子,更不说是忽然长出头发的尼姑,当下也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那边曲水儿看着两人的模样,神色便是沉了沉,不过看着两人倒是都对那柳嫣然很感兴趣的模样,便是同曲靖对视了一眼,曲水儿才温声道,“王妃若是欢喜那柳姑娘,不妨请她过来陪王爷王妃走一走。”
听她这么说,慕云墨倒是也来了几分兴致,这沈舒如今一个人倒是过得快乐,却不知道是不是将自己的过往曾经都给忘了,当下便是挑挑眉头,“如此也好,不妨我们一起过去走走就是。”
她这么说,曲靖便抬手,示意往那边走。
封江清看了看曲靖,挑眉,温声问道,“本王记着没错,你如今是在刑部?”
曲靖笑着点点头,“是,微臣现下是跟着刑部侍郎学习做事。”
曲靖生着是大家公子的模样,举动之间也满是温文尔雅,封江清眼睛动了动,“你不适合呆在刑部,如今工部和户部都缺人,你该多去跟你父亲说说,还有你们家那两个庶子,好好劝劝他们,不要以为进了朝廷就厉害了,做事说话都给本王放安分一点,朝廷不养闲人,不然就去从军,若是再让本王看到他们胡作非为,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了。”
这话是好意,虽然语句还是封江清惯来的恶毒狠辣了些,但是曲靖还是能分明理解到封江清的意思的,当即也是立马应声,“是,多谢王爷提醒,微臣都记住了。”
封江清点点头,轻哼了一声,却是没再多说话了。
慕云墨偏头看了看封江清,便是轻轻笑了一声,这人惯是嘴上那么说,分明是好意。
方才柳嫣然本来离几人就不远,此刻走了两步,倒是便也追上了,只那柳嫣然却仿佛是看准了谁,直直地便走了过去,也顾不上柳律和柳子宴了,柳律和柳子宴看着她倒是也并未开口去阻拦。
慕云墨蹙了蹙眉头,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正看到路北小将军正在林中舞剑,旁边儿站得还有路老将军和一些朋友,多也是路老将军的朋友,都是些武将,看着便是齐齐鼓掌。
也有不远处便让一些女子看花了眼睛,譬如此刻正直直走过去的柳嫣然。
曲水儿便是抿嘴轻笑一声,“看来柳姑娘这是心有所属了呢。”
慕云墨挑挑眉头,那些将军倒是也注意到封江清,要过来行礼,封江清冲路老将军摆了摆手,示意不用过来,倒是路北小将军大抵也不是太想和父亲这些老将军无趣地呆在一处,此时便是收了剑,大步流星地就走了过来,路过相同他搭话的柳嫣然也是没有顾上,走过来,便是朝着封江清拱手,“王爷,王妃。”
封江清点点头。
慕云墨看了看那浑身呆滞的柳嫣然,冲她莞尔一笑,然后看向路北,“路北小将军也来了,看来也是个风雅之人。”
路北挠了挠头,面上还有几分青涩稚嫩,“是父亲几个朋友约了要来尝尝梅花酒,父亲来了,我一个人在家里也无事,父亲也让我多来转转,倒是我开始也想着王爷王妃恐不会来呢。”
封江清同慕云墨对视了一眼,眼角挑着笑了笑,慕云墨笑道,“是我怕冷,王爷说有外面有个温泉庄子,刚好今日逛一逛,便去庄子上修养两日。”
封江清也是点点头,同他道,“那温泉庄子不小,你若是无事,不如跟着我们一起去?索性你不是也无事?”
路北当时眼睛就亮了,封江清继续道,“刚好本王手边儿上有些军务,你帮着本王解决一下。”
“……”这个时候拒绝,还来得及吗?如今都已经休假了,王爷越发像个周扒皮了。路北看着封江清冲他格外有深意地挑了挑眉头,当即就是站直了身子,下意识朗声道,“是,王爷!”
这真是军士的模样了,慕云墨当即便也忍不住眸子含上了几分笑意。
路北看了看慕云墨,倒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温声道,“王妃,方才见着易家姑娘也来了,还同我打听王妃来着。”
易兮?慕云墨抿抿唇,倒是一时忘记这小姑娘了,她点点头,让身后的冷香去寻易兮了。
路北走过来,便是显然打算和几人一道了,远处的柳嫣然一时间便是有些不上不下的,想过来,恐慕云墨又会刁难她,还记着柳侯爷交代嘱咐的话,当下也只能一跺脚,回了柳府人身边儿。
倒是曲水儿看了看路北,笑道,“方才柳家姑娘可是还在同将军搭话,将军也不理人家,小心可是伤了人家姑娘的心了。”
她如此带着几分调笑的味道,倒是也并不让人觉着突兀。
路北有些惊奇,“方才有人跟我搭话?”
他这么说,慕云墨便是也不禁有些哑然失笑,难为路老将军让这路北小将军常往外走走了,如此这般,可是不知哪一日才成得了亲。
曲水儿也是身子怔了怔,伸手指了指那了柳嫣然,路北便顺着看了过去,柳嫣然时刻都看着这边儿,见着路北看过来,便是勾唇嫣然一笑,倒也极有风采。
路北礼节性地冲她点点头,便是收回了目光。
封江清看着路北,便是挑眉清声道,“怎么样?”
他如此问,倒是让曲水儿心中一颤,莫不其实他们方才都那么看着柳嫣然,实际上是封江清对那柳嫣然有几分意思?说起来,那柳嫣然生得也是娇艳的类型,实际上其实封江清欢喜得是这种类型?所以才……不欢喜她?
听到封江清这么问,路北当即也是拱拱拳,“王爷饶了我吧,我可不喜欢那般姑娘。”
“哦?她怎么了?”封江清听着倒是觉着忽然来了兴致。
路北瘪瘪嘴,搜刮了下自己脑海中的形容词,才道,“满身胭脂粉香气,而且太矫揉造作了些,属下是个武将,也还年轻,王爷饶了属下,别跟属下的父亲似的。”
他这般形容,倒是有些意思也准确,只是他如此形容封江清像是个父亲似的,封江清便是皱了皱眉头,眉眼中很是沉了几分,眯起眼睛危险得看向路北。
曲水儿在一边儿看着倒是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绿色的衣裙,便是抿了抿唇。
“公子,小姐,五皇子和五皇子妃来了。”一边儿有丫头同曲水儿和曲靖道。
封江清抬眼看了看他们道,“你们去吧,本王自己逛逛就是了。”
曲水儿还有些犹疑,但是曲靖已经应了声,带着曲水儿一同往外面入口处去了。
倒是还有比他们来得更晚的,慕云墨也忍不住挑了挑眉头。
封江清已经看向了路北,“好了,晚间时候山庄门口见。”
路北眨了眨眼睛,当即也明白过来封江清的意思,王爷要和王妃去风花雪月,无干人等滚远一点,路北看了看封江清身后的封笔和墨隐已经往后退了好几步了,当即也是小跑着就溜走了,他方才好像看见陆宁也来了,他要去找他过两招。
封江清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带着慕云墨往梅花林深处去逛着了,教旁边的一众闺秀们便是看着羡慕不已。
只路北才刚走了两步,就见着眼前姑娘正在盈盈跟他施礼,“嫣然见过路小将军。”
这正是方才那姑娘,路北顿住了脚步,方才曲水儿的话,教他也明白这姑娘该是对他有些不轨之心,当下便更是无奈,“姑娘不必多礼。”
柳嫣然当即便站起身来,笑着同路北道,“方才见着路小将军舞剑当真是虎虎生风,早就听说路小将军武功高强,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她面色含笑,此刻映衬着身后夭夭桃花林,她心里眼里都是眼前的路小将军。
路北小将军性情也简单豪爽,说是不欢喜柳嫣然,此刻便是也懒得同她多说话,“一般一般,不过是些粗浅功夫,姑娘谬赞了,我还有些事情,便先告辞了。”
他说话,便要抬脚往外走。
柳嫣然便是忙出声喊住了他,“路小将军。”
路北蹙着眉头,回头有些不耐烦地看着她,“还有何事?”
柳嫣然眸子沉了沉,从袖间拿出一个香囊来,那香囊闻着极香,她方是拿出来,路北便问道了,是一股浓郁的花香,直熏得他有些头昏脑涨。
路北眉头更蹙紧了几分,“姑娘不必如此,姑娘还是多看看其他公子为好。”
他说着,就要转身,只是脚下却是猛地一个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只觉着自己脑袋晕乎乎的。
柳嫣然也觉着那香囊实在太香腻了些,还是她还是伸手给路北佩戴了上去,伸手扶着路北的胳膊,“将军是不是有些不舒服,我扶着将军往里面休息的地方去坐一会。”
路北此刻却是也觉着头脑有些晕晕乎乎的,身上也有些不大对劲,还有些灼热的感觉,此刻便跟着往里面去些。
有看到的,便是叹一句这么快便已经有看对眼的姑娘公子了。
柳嫣然扶着他便往梅花林深处去了,那里面正是有几处小屋子是给进来游玩的人休息歇脚的。
路北却不肯进屋子,直接便坐在了廊下,他现在很是燥热,屋外的冷风还能让他清醒几分。
柳嫣然挑眉笑了笑,“将军可是热得慌?那我帮将军脱件外袍。”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