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阳郡主要来找她?哦?这可是有点儿意思,她记着衡阳郡主可是向来对她只有敌意的,慕云墨挑挑眉头,好奇地看向衡阳郡主。
这位金尊玉贵的郡主大抵也是近来照顾哥哥很费精神,面容都清瘦了不少,见她看过来,面容还有些僵硬,但是还是站起了身子,盈盈一施礼,“多谢长安郡主此次对家兄的救命之恩,衡阳铭记在心。”
慕云墨上下打量着这位郡主,说着是道谢,目光却极少看着慕云墨,反倒是时常低着头垂眸不语,慕云墨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衡阳郡主哪里的话,我也只是尽力而为,还是世子爷吉人自有天相。”
话虽然这么说着,但是谁都能看得出来慕云墨拿出来的药,帮忙拔箭,处处都是救命之举,那位世子是肃亲王府唯一的公子,这下便是肃亲王府都欠慕云墨一个人情了。
肃亲王府地位举足轻重,能得这么一个人情,将来自然是百利而无一害。
那位王妃也是知晓衡阳郡主的心事的,自然能看得出两个人之间些许微妙的气氛,自己也还有些关于儿子的病情问题想问问慕云墨,便索性将衡阳郡主支了出去,自己同慕云墨聊着。
衡阳郡主还有些神思不定地走在相府的花园中,心情是说不出的复杂,按照她来说,她是厌恶是嫉恨是恼怒慕云墨的,但是据她了解至今,那确实也是个很好的女子,包括从今天来了相府,慕云墨也都是落落大方,面对老王妃也是丝毫不紧张地优雅自如地应对。再加上对于哥哥的救命之恩,衡阳郡主觉得心里很复杂,那种说不出该是恼恨还是感激。
就在这么有些没头没脑地往前逛着的时候,倒是正碰见前面一个白衣女子走上前来,“衡阳郡主,臣女参见衡阳郡主。”
臣女?衡阳郡主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慕子月,衡阳郡主微微蹙起了眉头,慕子月如今的名声实在是算不上好,衡阳出身尊贵,也是极注重礼仪教养的,寻常便是官位低些的官宦女儿,衡阳也是会以礼相待的,但是那些德行不太好的,衡阳便是不太喜欢了。
“慕姑娘。”衡阳郡主点了点头,便准备转身回去了。
慕子月也感受到衡阳郡主对她的不喜,微微僵了僵,还是两步上前,微微福了福身,“郡主,臣女有些事情想跟郡主谈一谈。”
看着衡阳郡主不理她抬脚走,有些厌烦的模样,慕子月轻轻一笑,“郡主,此事事关楚王爷日后的性命安全,群主确定要一走了之吗?”
果然,听到这一句话,衡阳郡主的脚步顿时就顿住了,慕子月微微一笑,“郡主,还请这边走,谈一谈吧。”
两人丢下丫鬟,走到花园里间的一个隐蔽的小亭子里。
“你刚才的话到底什么意思?直说吧。”
慕子月挑眉含笑,“郡主可知道那慕云墨根本就是个祸害,是个天煞孤星的命格,我知道郡主定然会想着后来国师批命了,证实慕云墨并不是天煞孤星,虽然这很荒唐,但是这是事实,慕云墨和那国师一向都是一党的。而至于慕云墨,郡主自己想想,自从我大姐姐回府之后,我的三妹妹四妹妹如今都去世了,还有我娘,还有老夫人如今也是病重危急,这不是都齐齐证明了我那大姐姐是个天煞孤星?届时将来若是我大姐姐嫁入楚王府,那么楚王爷岂不就是…………”
慕子月话说到此,便戛然而止,但是衡阳郡主却能理解到慕子月的意思,“慕子月,你说这些,还不是想借我的手对付长安郡主,你当本郡主是傻子吗?”
“衡阳郡主聪慧,我就是这么个意思,不过这不也是我们双赢的事情吗?慕云墨出事,楚王妃的位置也空了出来。我知道衡阳郡主定然是感念着慕云墨对世子的救命之恩,那我们届时饶她一命,能将她送去寺庙青灯古佛一生也就罢了,还能消磨消磨她的戾气,这种事情,可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慕子月轻声说着,语气中带着这极重的蛊惑之意。
“郡主,楚王爷的性命可就在你手里了,其他人被蛊惑,郡主聪慧,想来该自有决断才是。”慕子月缓缓说着。
衡阳郡主沉默了半晌,“你想怎么做?”
慕子月脸上的笑容大了些,“马上就是送别宴了,这是最好的动手机会,听说衡阳郡主与灵玉公主交好。”
灵玉公主,本是皇宫里一个不受宠的官女子所生,后来那官女子意外落水身亡了,便被柳贵妃收养了,硬是养成了个飞扬跋扈骄傲放纵的性格,柳贵妃便也借着教养这个公主,得了不少皇上的宠爱还有宫人们的敬仰,上次百花宴之时,还是这个公主做错了什么事情,所以被皇上关了禁闭。
而衡阳郡主与灵玉公主交好,也是因为灵玉公主曾经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衡阳郡主见着可怜,曾经给灵玉公主送了些吃食,灵玉公主便记住了衡阳郡主。
……
国宴的送别宴转眼就到了,这次的国宴举办得倒并不算多么成功了,屡屡出事,皇上也不是十分满意了,于是乎这送别宴便办得格外盛大,也算是想要挽回颜面了。
虽然皇上心情不是很好,封江清却是高兴得不行,国宴结束了,不忙了,就可以开始着手准备婚事了。
这送别宴是在晚上,但是今年图个热闹,便是午宴刚结束,便传唤了百官家眷们进宫去玩闹,女眷公子哥儿们便是在后宫里面开着茶话会,招待着北疆公主,还有南疆的飞燕郡主。
慕云墨和慕子月到达的时候,差不多众人都到了,德亲公主,还有宫中的为数不多的几个妃子,还有几位公主郡主也都到了。
慕云墨一到,林念就黏过来了,面色含春,一看就是近来有些事情的。
“怎么?陆宁公子提亲成功了?”慕云墨忍不住出声打趣道。
林念羞恼地用手指戳了戳慕云墨,“慕姐姐,你还打趣我!”
“好好好,不打趣你,近来怎么样?”
林念手上搅了搅自己的小手帕,“爹娘说他还是个白身,陆宁说等着科举完取得功名就再去提亲。”
慕云墨轻笑一声,“那可要提前恭喜你了,陆公子文采斐然,功名不成问题,只等着喝念儿的喜酒了。”
“慕姐姐这就是说笑了,我还等着喝慕姐姐的喜酒,话说起来,姐姐,如果北疆公主嫁给荣王爷,你家二妹妹成亲岂不是还要拖着了?哪儿能正妃才过门,就接侧妃的呀?”
“那还不简单,不大操大办,寻个轿子悄摸摸抬过去就是了。”慕云墨自然是也听说了慕子月最近的那一手,真是让人很想笑了。
说着,慕云墨抬头去看慕子月的时候,却是不见慕子月的身影了,“青叶,慕子月呢?”
“郡主,二小姐刚才看着好像是往储秀宫的方向去了,大概是见柳贵妃去了,奴婢刚才瞧着好像二小姐还和衡阳郡主在一起窃窃私语。”青叶道,最后的话便是说的格外有些深意了。
慕云墨便是忽然侧头去看青叶,见着青叶点点头,这才微微垂下眸子,衡阳郡主心高气傲,怎么会忽然和慕子月搅和在一起,“去盯着,冷香还在我身边就是了。”
青叶便应声退了下去。
一边的林念眨眨眼,“慕姐姐?”
慕云墨揉了揉林念的脑袋,忽然想到了什么,眨眨眼,“今日的国宴恐怕不是很安稳,你也小心些,有什么不对就赶快去找陆宁,明白了吗?”
林念便站直了身子,“明白,姐姐。”
慕云墨看着林念俏皮的样子,笑出了声。
特意布置过的御花园还是极好看的,虽然那些花儿不能采摘,但是也确实是极好看,能一饱眼福也是极为不错的。
这边儿两个人逛得正开心,倒是还同不少官家小姐们认识交谈一番,倒是也多了些朋友。
那些官家小姐们自然也是想同慕云墨交好的,如今慕云墨是长安郡主,以后的楚王妃,京城上下明眼都看着慕云墨得楚王宠爱了,还有德亲公主就更不必说了,那可谓是身份贵重,慕云墨又惯会做人,顺着这些姑娘们说话,找些京城姑娘们向来喜欢的话题,也是并不难的,倒是不大会儿就能玩成一片,林念那丫头便好像是玩儿疯了一样,还很是自来熟地抽了支花瓶儿里的花,以花代剑,表演起剑舞来。
慕云墨便是坐在一边的小亭子里,吃着糕点,看着也是个开心,林念活泼,而且耍起剑来,倒也是很有一套的,比起她的三脚猫功夫,倒是还有看头些。
一边儿倒也是不断地有着赞叹声,只是到底是几分真心,几分讨好,就看各人了。
就是这个时候,一边儿忽然有个宫女,两步走上来,“长安郡主,衡阳郡主约您去喝茶聊天,世子爷近来好像又有些不大舒服,想问问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