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萝瞧着柳贵妃的样子，也是满脸的心疼，“那娘娘，我们就这么咽了这口气？”
“那也不行，这可不是本宫的作风，此番忍了，之后岂不是什么人都能来欺负本宫了？”柳贵妃憔悴，也不见往日半分的精致美丽。
“昨日里来本宫宫里的，只有华儿和慕子月，好一个慕子月，想来是做了什么手脚了，不然那所有的蛇虫怎么就忽然盯紧了储秀宫，一会儿将储秀宫里好生收拾一番，还有传信出去，叫人也好生抓些蛇虫扔到慕子月的屋子里，记着都要有毒的，敢算计本宫，本宫还未计较她欺瞒本宫怀孕的事情，亏得本宫还答应了她那么些个条件，当真是把本宫当成猴耍了不成？以为本宫在宫里，就拿她没办法了？可笑。”
柳贵妃此刻神情不悦，说话也有些阴恻恻地，便是绿萝素来见惯了柳贵妃所有样子，此刻也有些缩了缩脖子。
……
这日下午里，老夫人身边的白芷忽然过了来，说是老夫人要见见慕云墨。
慕云墨挑挑眉头，自从那日和老夫人撕破脸皮，这老夫人已经是极其厌烦，不大愿意见她了，平日里召见着请安，也大多不同她说话。
“这几日可是有人去见了老夫人？”慕云墨出声问道。
白芷回答得也痛快，“四姨娘连翘这几日倒是日日来请安，还带着小少爷，哦对，还有二姨娘，每日里也是认真服侍着老夫人喝汤药，奴婢来请姑娘的时候，连翘姨娘和二姨娘刚走。”
“叫我去，可也是连翘姨娘的想法？”
白芷思索了下，“连翘姨娘说大小姐近来越发风光，大少爷和二小姐却是……所以老夫人这才召见大小姐，想来还是想劝诫大小姐多多提携大少爷和二小姐。”
慕云墨轻笑一声，只怕没有这么简单，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连翘和这二姨娘搞到一起去了，不过倒也是，慕归妍去世后，二姨娘便没了主心骨，倒是让连翘得了这么个帮手。
慕云墨眼睛转了转，“大少爷如今可在府里？”
青叶便是出声道，“在，大少爷今日中午还去见了二小姐，不过似乎不大愉悦，还跟二小姐狠狠吵了一架，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慕子月现在是个暴脾气，慕子安又是个不长脑子的，说话也不懂分寸，两个人吵起来倒是有趣。
“祖母既然想让我提携大少爷，那总也得请大少爷去看看祖母才是，这事有蹊跷，白芷你寻个眼生的信得过地丫头，去跑一趟，只说是祖母想好了让大少爷科举中的的法子，他一定会去。”慕云墨说着，便起了身，要往老夫人除去，白芷也是赶紧跑了出去。
慕云墨到了老夫人院子的时候，老夫人的院子里倒是难能没人，连扫撒的丫鬟都看不见，也不知是不是老夫人如今年老，再不得势的缘故。
老夫人半依着自己的床榻，见着慕云墨近来，也只是偏了偏头，动作看着有些艰难的模样。
“祖母。”慕云墨微微福了福身，轻声道。
老夫人伸手招招手，示意慕云墨过去。
待慕云墨走到了身前，老夫人才有些虚弱地开口，“丫头，我算是看出来了，你是个冷心绝情的，定然不会帮着月丫头和子安，但是慕府的荣誉不能断，你和连翘交好，日后慕齐风你总能帮持两把吧？”
慕云墨有些想笑，“祖母，慕齐风如今才是个三岁小儿。”
老夫人摆摆手，有些大喘气起来，“风儿尚小，我却是没有那个能力看着他大了，日后都得靠你了。”
“靠我？祖母是不是多虑了，我的一切都是我自己争取来的，慕齐风若是想成功，也都该有他自己争取才是。”慕云墨语气颇有些冷淡。
“你若不是慕府的嫡女，如何能有眼前的这一切？”
慕云墨顿了顿，忽然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这一切？祖母只叫我帮着别人，当我一个人在深渊里苦苦挣扎的时候，当我在黑暗中见不得光明的时候，当我满腔的亲情真心被狠狠辜负的时候，谁又来扶持了我一把？所谓姻缘轮回皆有数，祖母不是信佛吗？如今所有我得到的，我曾经都狠狠失去过，一无所有过，不过是有舍有得罢了。”
慕云墨垂垂眸子，慕府的嫡女？上一世，她可从不知道原来她还是慕府的嫡女，那不是向来慕子月才有的名头儿吗？
老夫人自然是听不懂慕云墨这番话，只当慕云墨是胡搅蛮缠不愿意帮忙，伸手有些颤巍巍地指向慕云墨，“你！齐风也是你亲弟弟。”
这是又打起感情牌了？慕云墨想不懂老夫人何时这么天真了，“亲弟弟？我是不是听错了？慕齐风不是连翘姨娘为了争宠，为了对付东方妍，所从外面抱的孩子吗？原来祖母一直都不知情。”
慕云墨看着老夫人激动地浑身都颤抖了起来，“哦，我忘了，这都是我的主意来着，连翘姨娘戏好，祖母被欺瞒过去也是正常的。”
老夫人此刻已经被气得浑身颤抖，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慕云墨看，慕云墨也不躲闪，就那么反看回去，忽然便见着老夫人脖颈一歪，嘴角渗出些血迹来，映着未关紧的房门的阳光，尚且能看清那血还是黑色的。
慕云墨顿时就明白过来，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忽而听着门口白芷刻意放大了些的声音，“少爷，这边，老夫人正等着少爷来呢。”
慕云墨和身后的青叶对视一眼，青叶伸手指了指屋顶上的房梁，慕云墨点点头，两个人便脚尖一点，轻身上了房梁，躲到了最里面的昏暗处的房梁上，身前还有个硕大地梁柱做遮掩。
青叶挥挥手，用内劲打落了一边窗框上的帘子，更显屋中昏暗了。
那白芷伸手推开了门，“少爷进去吧，想来老夫人是有话想要单独和少爷谈，奴婢就不打扰了。”
那慕子安是个色性难改的，伸手勾了下白芷的下巴，“白芷这么温柔，倒是叫少爷我心中悸动了，待日后娶了白芷做个姨娘也不是不可地。”
白芷脸色白了些，微微后退了两步，到了一边的偏殿里去。
而慕子安瞧着白芷蹁跹离去的背影，咂咂嘴，这才转身进了屋内，“祖母？祖母？您叫孙儿来，是有何事？”
慕子安喊了两嗓子，并未听见有人应答，有些好奇地往前走了走，只觉得这光天化日的，屋子里怎么弄得这么昏暗？
但是依稀还能瞧见老夫人半靠在床榻上的模样，慕子安皱紧了眉头，好奇地走上前去，等走近了才发现，老夫人嘴角的血迹，老夫人脸上分明呈现出一种青黑色的死气，亏得慕子安此刻还敢胆大得伸手去叹了叹老夫人的鼻息，待发现是真的没气了之后，便有些慌乱地后退着跌了一跤，扶着地面站起身子来，还要往外面跑去。
却听到大门忽然被打开，有个女子大声喊，“杀人了！杀人了！！救命啊！！”
房梁上的慕云墨便是挑挑眉头，这不是二姨娘的声音。
果然下一秒就见着门口二姨娘还带着几个丫头冲了进来，见着是慕子安忽然一个愣怔，“大少爷，你怎么在这儿？”
二姨娘声音开始起得极高，不一会儿就惊动了府里的不少下人围了过来，白芷也慌忙从一边的偏房里跑了出来，看到屋内的情况有些愣怔。
慕云墨伸手从怀中掏出了颗极小的药丸儿，弹在了白芷的头上，白芷便立刻看了过去，慕云墨指了指下面的慕子安，挥手在脖颈间比了个砍头的模样，又指了指老夫人，意思便很明显了。
那白芷跟着老夫人多年，也是反应极快的，此刻就有些惊慌地一边往外边跑，一边大喊道，“救命啊，来人啊，大少爷，大少爷杀害了老夫人啊！！”
不一会儿，连翘抱着慕齐风，还有慕子月就赶了过来，看着眼前的模样，齐齐愣住了。
就在慕子安想要推开众人，大声辩解的时候。
只见门口处进来一队训练有素的官兵，扫了眼周围的情况，为首的那个挥挥手，后面便紧接着有官兵按着慕子安的肩膀，将慕子安直接给压在了地上。
“本官听说这里有人谋害他人性命，慕家少爷倒是胆子大，本官就先行带走了，还希望诸位配合。”说完，那官兵就要带慕子安走。
倒是二姨娘有些瑟缩地上前两步，“这位官爷，事情都还没有水落石出，是不是再看看？等我们老爷回来再商量商量？”
那官兵，慕云墨看着有些眼熟，正是林梁身边的一个得力的捕头，素日里最是呆板守法，此刻就皱起了眉头，“等什么等，这人证物证齐全，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就是宰相来了，也是这么个道理，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