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爽快,楚王府自然也不想与肃亲王府为敌,所以今日才上门来。”慕云墨温声道。
秦世子和肃亲王对视一眼,肃亲王就是叹口气,“王妃,请讲。这次的事情是肃亲王府管教不周,王妃能将人换回来,已经是大义,肃亲王府欠着楚王府两个人情,都会记着的。”
肃亲王府的为人,慕云墨是从来不担心的,“王爷放心,我们自然也不会去为难王爷的,不过是些举手之劳,只求了安了我们彼此的心,不是?”
说罢,慕云墨便是朝一边儿的卫景点点头。
卫景这便站起身来,一拱手,朗声道,“王爷,肃亲王府向来亲皇不站队,楚王爷也甚是佩服,一来,只求肃亲王爷能一直站稳自己的脚步,不要轻易被人蛊惑,这嫁娶之事,虽然楚王府管不着,但是却关系着肃亲王爷的态度,还望肃亲王谨慎考虑!”
肃亲王点点头,“这是自然,小女自小便是本王的掌上明珠,本王也不想将小女的婚事沦落成这政事皇权的牺牲品,小女这几日也想开了,宁做寒门妻,不做高门妾,王妃放心。”
慕云墨笑了笑,肃亲王对待自己的子女倒是难能的通透。
“二来,秦退先生武功高强,昨晚我们能侥幸抓获也是不易,秦退先生之心还有他的武功,也着实是叫我等畏惧,交由王爷,还得请王爷管束好,若再有下次……”
还不等卫景将话说完,肃亲王就清声道,“自然,本王一定会约束好他,若是王妃不信任,大可费了他的武功就是。”
慕云墨和卫景对视一眼,卫景笑道,“王爷如此说了,我们自然相信,只是王爷也知道秦退先生的武功着实是叫我们心里难安,这里是一瓶消功散,喝了之后,也不会散去所有内力,不过是一半罢了,秦退先生武功高强,少了一半也不碍事,只是秦退先生在楚王府不吃不喝的,再者我们下手也实在是违背江湖道义,还要靠王爷了。”
慕云墨也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良善之辈,所为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狠辣,明人也不做暗事,秦退的武功教我不安,我便就是要废了它。慕云墨对上肃亲王看过来的莫测的目光,眼底是一片坦然。
肃亲王还是知道自己那个弟弟是个武痴的,虽说只是一半武功,但是大抵也与去了性命没啥区别了,但是眼下,若是不应,就是真的要丢了性命了,不过这楚王妃当真是不能小觑的,虽然说着不是为难,但是这要求做下去,他们是没有后顾之忧了,他们兄弟之间还不指定怎么闹呢。
肃亲王向身边的秦世子看了一眼,秦世子便上前将那小瓶子接了过来。
肃亲王,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心,颇有些无力地点了点头。
这也算是表决心了,慕云墨看了眼肃亲王,温声道,“王爷不必太忧心,这药味道不重,只是稍微有一点点,王爷藏好了,依着秦退先生对王爷的信任,定然不会发觉的,这药的药效也是慢慢发作,也需要个十天半月的,才能完全见效,就看王爷在这十天半月内,如何能安抚住秦退先生了。”
肃亲王这才神情柔和了些,心下不禁觉着有些感激,但是肃亲王刚察觉到心底那份感激的情绪,又觉着有些古怪,却又说不上来古怪在那里。
卫景就是瞧着心底乐了,“王爷都应了就好,这样也好安了我们王爷王妃的心,楚王府和肃亲王府日后自然也是友好相处守望相……”
还不等卫景将话说完,门口忽然就急急忙忙跑进来一个小丫头,“王爷,王爷,不好了,小姐她,小姐她出事了!”
肃亲王就是猛地站起来身子!
秦世子也是顿时抬头瞪眼看过来,“怎么回事!?衡阳出什么事了?”
这就是人家王府的私事了。
慕云墨和卫景今日来要办的事情也都完成了,当即也就相视一眼点点头,慕云墨站起身来,一拱手行礼,“如此,王爷那我们就告辞了,王爷有事先忙,秦退先生我自会遣人将他送到府上。”
肃亲王此刻想留二人再吃顿饭,也没有那个功夫了,当即也是道,“劳烦王妃,卫公子了,本王念着二位的人情,今日不便留二位,下次定然备好宴席,还望二位赏脸。”
慕云墨也看得出肃亲王和秦世子着急的模样,笑着应了,便和卫景转身离开了。
肃亲王和秦世子看着两人走了,肃亲王这才看着这那丫头,焦急道,“阳儿现在在哪儿?”
那丫头却是面色惨白,大抵也是主子出事了,自己只怕也是要受重罚的,只是瞧着倒是比刚才进来时,还要苍白上那么几分,听到肃亲王和秦世子问话,也是战战兢兢道,“小姐,小姐正在府门口的马车上,不知道琴儿可是扶着小姐回到院子了吗?”
还要扶着?莫不是重病受伤了?
肃亲王和秦世子眉眼一沉,就大步走了出去,直往门口处而去。
方才走到一半儿,就正瞧见通往正门的鹅卵石子路上楚王妃和卫景顿住脚步,看着眼前的场景,慕云墨倒还是一副正常的模样,卫景却是面色有些神奇,慕云墨便是低声喊着卫景离开。
两人前面的丫头却是看到了肃亲王和秦世子,当即就是身子一抖,颤颤巍巍地道,“奴婢见过肃亲王,世子爷。”
慕云墨和卫景也转过身看过来,默默地站到了一边去。
肃亲王和秦世子这才看到衡阳县主身边儿正由着一个丫头扶着,大抵就是方才说得琴儿,而衡阳县主此刻正大半个身子倚在那琴儿身上,浑身虚软的样子,衣服也是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极其松散,看起来大抵是着急慌忙间穿起来的,脚下的绣鞋还是左右反的,头发也只是松松系了个结,大抵也是没有梳理过的样子,还显得很是凌乱。
神情也是极为虚弱,脸上还带着极重的红晕,散开的衣领处,脖颈间还有些红晕的痕迹,走路的姿势虽然扶着身边的琴儿,只是若是仔细去看,还能瞧见其走路的姿势有些许古怪。
慕云墨便是当即就明白过来了,这是她才经历过的事情,虽然面上尚且能保持着镇定,只是若是熟悉慕云墨的人在,定然能看到慕云墨眼底的无奈。
在场的人也都不是那等子纯情到不知世事的人,肃亲王的神情便是顿时就变了。
衡阳县主也只觉着丢尽了颜面,但是身子实在是难受,此刻用手捂着在自己的脸,强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只是还忍不住哽咽了喉咙,“父王,哥哥。”
秦世子便是当即就大步上前,打横抱起了衡阳县主,往衡阳县主的院子里去了。
慕云墨和卫景又无奈地和肃亲王寒暄了几句,肃亲王无疑也是想让两人保守下秘密,慕云墨和卫景两人也不是长舌妇,自然是点头应了,这才离开。
慕云墨出了肃亲王府大门,还要去德亲公主处,上马车之前,倒是回头同卫景道,“查清楚衡阳县主的事情。”
看着卫景点了头,慕云墨这才钻进了马车。
卫景一个人,等在门口的小厮手里还拿着把伞,此刻的天气也都还是沉甸甸的,卫景看着远去的楚王府的马车,心底在盘算着,上辈子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对不起楚王府的事,这辈子要为楚王府卖命到死,瞧着这阴谋算计夫妻俩,如今一个比一个会使唤他,唉,公子的身子,小厮的命呐。
等到慕云墨到德亲公主府的时候,天又开始下起大雨了。
慕云墨快步躲进屋檐下,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就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冷香拿着手帕,扫了扫慕云墨的裙角,关怀道,“小姐可是淋着雨了?小心着凉了。”
一边儿德亲公主身边的嬷嬷也迎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件殷红色的薄氅搭在慕云墨的身后,小心帮着慕云墨系上了带子,“王妃出门穿得可是也太少了些,这雨后的秋季可是凉着呢,刚巧也是这几日宫里赏下来的好料子,公主瞧着这颜色适合王妃,便命人做了几件儿衣裳。”
还是兰嬷嬷,慕云墨便是笑着道,“多谢兰嬷嬷,姑姑近来可好?”
兰嬷嬷点点头,“公主倒是还好,只是不知是不是换季的缘故,这几日小少爷出了水痘,公主一直都衣不解带地照顾着,瞧着是有些疲惫了。”
“风儿病了?也不遣人去告诉我一声?”
“小少爷病的时候,王妃也受惊了,公主想着王妃也是忙碌,便请了宫里的太医来,水痘也都是小孩子常见的事情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没有去惊动王妃,”兰嬷嬷笑着解释道。
慕云墨无奈摇摇头,“嬷嬷,还是带我先去瞧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