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庶子就是一怔，为首的那个有些怔怔地怀疑地道，“这云来居是王妃娘娘的产业？”
“自然，怎么，我还要骗你们不成？”慕云墨清声道。
那几个庶子这就是齐齐有些不知所措了，本来以为这些是卫景在外自己独自开的，他们也是羡慕眼红，所以这才来插一脚，如今却仿佛是好像惹上不该惹的了。
卫景本来置身其中的，此刻倒是角色转换得快，像是个没事儿人一样， 还很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地道，“诶呀诶呀，这几日已经吃了好几日霸王餐了，我想想，算起来如今也有个一千两了。”
“一千两？！”那几个庶子更是一怔，他们也不过才吃了几顿饭。
卫景就是笑得一脸灿烂，“是啊是啊，你们回回吃的可都是云来居最好的饭菜，还非要去最贵的，一点就是一桌子，还敢请邻桌吃饭，说一千两都是便宜了你们，一千多两都是稳稳的。”
慕云墨沉吟了一声，“那可是不少，虽然你心疼你的庶弟们，但是这亲兄弟还是要明算账，该多少钱，就是多少钱，一分都不得少，否则，这别人我是不认识，但是这京兆尹大人，我还是认识的。”
这就是要扭送官府的意思了。
所为民不与官斗，那些庶子虽然有钱了些，到底还是不敢去招惹京兆尹的，也不想去蹲大牢的，当即就从身上摸出好几张银票来，零零散散加起来倒是也勉强凑够了。
卫景就是笑容可鞠地接了过来，笑眯眯地点了点，这才点点头。
那些庶子就是咬牙切齿地看着卫景，“大哥，父亲说了，今晚要大哥回家。”
“哦对了，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要请教几位。”慕云墨看着那几个庶子这明里暗里威胁卫景的模样，准备做个好事。
“王妃娘娘请讲！”
慕云墨挑眉笑道，“方才听见你们几位说要上奏卫家主将卫大公子赶出家门？我倒是第一次听说还有庶子将嫡子赶出家门的道理，不知，这可是你们那里的风俗？真是教我大开眼界。”
这话说的温婉，也没有什么嘲笑讽刺的情绪，但是便让人无端听着心尖一颤。
在场的有些秀才儒士就是齐齐有对这几个嫡子有些侧目了，在这些文人眼里，最重要的莫过于就是那些什么三纲五常礼仪规矩的了，尤其是这嫡庶之别，更是极为重要的，就仿佛是君臣之别一般，而这些庶子大言不惭的模样，便是教人忍不住鄙视，果真是没什么文化的纨绔子弟。
那几个庶子就是面面相觑，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卫景站直了身子，眉眼一凛，“你们也都给我听好了，卫家的家产，有本事的，你们就去争，但是我这些产业，都是我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卫家我不管，父亲宠爱你们，我也没意见，所幸这满京城嘲笑的也不是我，但是你们但凡敢动我的东西，我定然教你们知道厉害。”
“今日里，你们违背家训，做出这许多事情来，更是胆敢对楚王府不敬，我这个长兄，也不能看着你们这么败坏卫家风气，有一就有二，不罚你们恐怕是不会章记性的，来人，将这几个人都给我拖出去，重打十大板子！我既然身为兄长，万万没有看着你们整日花天酒地自甘堕落而袖手旁观的道理！”卫景严肃了神情，此刻刻意摆正了神色，眉目间都是坚毅和兄长的风范，倒是也颇能唬人。
起码周遭的客人瞧着卫景便是齐齐点点头，有出来的姑娘更是就差暗送秋波了，正直些的秀才文人更是鼓起了掌，他们在这里住着，这几日瞧见那几个庶子每每厚颜无耻的样子，心中也是厌烦极了。
听到卫景的话，慕云墨就是眼睛眨了眨，浮现上些好笑的意味，但是还是朝着身后的封笔点点头。
封笔便挥手叫来两个侍卫，人手拖着一个庶子，就是拖到了云来居的门口，当场就打起了板子。
那几个庶子今日本来是找麻烦的，结果却被这么一顿羞辱，又是更将楚王府给得罪了，还当众打板子，丢了那么大的脸，这番就是灰头土脸地跑了。
啧，只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再进这家店了。
慕云墨回到雅间的时候，还是带上了卫景。
卫景是个人才，能在皇上面前露露脸，自然是极好的事情。
卫景向来也是个看着教人舒服的人，此刻面对皇上的时候，知晓了皇上的身份，倒是也并不拘束，说话流畅自然，神情未见小心翼翼，但是说话的时候，还是谨言慎行的，说的话也都得体。
皇上脸上便是显然露出满意的神色来，“倒是打算入朝为官？”这就是要提拔的意思了。
卫景微微怔了怔，还是摇摇头，“皇上垂爱，但是卫景不过是个商人，家里还有那么多的产业，不能放手不管。”
“方才下面那一通，朕怎么仿佛听着你说并不在乎家里的产业？”
卫景低头有些无奈一笑，“话虽那么说，但是不过是气气那些庶弟的，虽然家里不协，但是家里的产业总是无辜的，祖业不可荒废。”
慕云墨听着，倒是也叹一声卫景果真还是个有担当的。
“再者，我本也就闲云野鹤惯了，只怕入了朝，皇上还要嫌弃我这一身铜臭气，我就不去给陛下添乱碍眼了。”卫景这话说得讨喜，倒是也极能调动气氛。
皇上便仿佛是很吃卫景这一套，当即就笑了笑，摆摆手，也不继续强求，偌大的东楚，青年才俊还是不少的，也不必非揪着这么一个，再说，这个做了皇商，到底也是对皇家有利。
封江清坐在那边儿里，就是嗤笑一声，“你知道就好。”
卫景咬了咬牙，没去理会那个神经病。
等到饭菜都上齐了，卫景还很是热情地讲解了一番，这才退了下去。
云来居出名也不是没有道理的，都是卫景花了大工夫请来的各地的名厨，做的菜也都是地地道道的地方菜，就连皇上也是吃了个新奇，比平日里多用了一碗饭去。
一边儿的德盛公公就是瞅着皇上用得高兴，还想商量着带两个厨子回去，就是教封江清瞟了一眼，明智地闭上了嘴。
开玩笑，皇上如今的身子本就不怎么样，这么带进去个厨子，偶尔吃一顿也就罢了，若是日后吃出个什么事情，追究起来，可是麻烦得紧，再者，老头子一时兴起的臭毛病，可是惯不得的。
皇帝正是喝了口消食的果茶，酸酸甜甜，心里也正是惬意的时候，准备再动筷子的时候，忽然便听得门外有侍卫禀告的声音。
“启禀老爷，荣王殿下在外求见。”
皇上眉头不自觉皱了皱，“华儿？”顿了顿，“让他进来。”
慕云墨坐在一边同封江清交换了个眼神，便是帮着给封江清舀了碗浓汤，几不可见地摇摇头，叹了一口气，皇上这明显是心中不大高兴了，今日是皇上一时兴起，微服私访，求就是个低调，偏偏这不过刚吃了顿饭，也就不到个把时辰的功夫，封白华这就追了过来，实在是不解圣意，更是也不免也教皇上觉着自己仿佛是被盯着了一般，这就是很教人难受了。
封白华跟着侍卫，进了雅间，便是躬身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皇上虽然对封白华的喜爱之情不及封江清，但是也总是比起其余皇子要强出不少，毕竟封白华生得好，表面上的性子也不差，再者柳贵妃到底服侍了多年，虽然其中各怀心思，但是难免日积月累下来，还是教人有些感触的。
皇上朝封白华挥挥手，“起来吧，不必拘礼，坐下吧。”
封白华起身谢过之后，便也再桌子边坐了下来。他抬眼看了看封江清和慕云墨，也并未露出太大的惊讶之色，几人互相点点头，算是见过礼了，慕云墨又教下人送上来份碗筷，只是封白华便是摇头拒绝了，“无事，已经吃过了，本也只是与人对面的茶楼里闲聊，这见着父皇的随从在云来居门口，这才来看看，打听了是父皇，这才上来打个招呼。”
这番话说得明了，也算是表明自己并不是在监视皇上，不过是刚巧罢了。
闻言，皇上的神情也缓和了几分，“这倒是巧了，不过，朕尝着这云来居的吃食当真是不错，你不妨也试试？”
皇上如此开口了，封白华也就应了声，浅尝了几口，附和着道果然美味。
不过，皇上显然没有多留封白华的意思，吃过了饭，便教封白华忙自己的去了，虽然封白华显然是更想留下来，但是到底皇上都说了，他也不好违背皇上的意思。
看着封白华走了出去，屋里的气氛便明显一下子就沉了下来，皇上放下手中的碗筷端起一边的茶盏，捧着好半晌，不喝也不言语。
慕云墨和封江清自然也识趣地不说话，桌上新上了些糕点，还有羹露，慕云墨就正喝着羹露，那羹露甜而不腻，入口即化，很对慕云墨的胃口，封江清也不时拈两块儿糕点，自己吃或者喂给慕云墨，两个人倒是淡然冷静得很，全然不像皱紧眉头紧张的德盛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