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情欲4
风宸雪2018-10-29 18:102,294

  玄忆缓缓地走近她,她并不避开,只是,把螓首低垂,额发款款落下,他看不清她的神情。

  不过这样,也好。

  他是该把自己的感情告诉她,而并非选择一直地回避。

  因为,除了这三日,或许,将再不会有机会,也未可知。

  正在他准备启唇时,突然,殿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随后,小卓子的声音在殿外清晰地传来:

  “皇上,有禀!”

  “说。”他收回原本预备要说的话,眉微蹙,道。

  在斋戒时,若非紧急的事务,内侍是不会这么通禀的。

  “回皇上,贵妃娘娘刚命人来禀,二皇子殿下染了风寒,如今高烧不退!”

  奕鸣?绯颜不仅回过眸去,望向殿外,那个孩子,生病了?

  隐约地,她也得知沐淑妃的病故,奕鸣由林蓁抚养,没想到,甫至倾霁宫,这孩子就病了。

  不过,这病,是否真的仅是受了风寒,还是那人的别有用心呢?

  她冷冷地撇了一下嘴角,这个神情,悉数落在玄忆的眼底,这个丫头,还是一样地傻,所以,他若此时,告诉她,他的所想,或许,她又会做出什么让他措手不及的事来。

  与其这样,倒不如,让她带着目的,带着恨,继续陪在他身边。不过短短短的三日,或许,就是属于他最后释怀的日子。

  “朕已知晓,传院正过去替奕鸣诊治,若有事,即刻来禀于朕。”顿了一顿,复道,“让顺子回昭阳宫伺候着,这里由你暂代他的职。”

  “奴才遵旨!”

  小卓子应道,随后,脚步声远去。

  殿外的雷,还未停歇,但,有他在身旁,她并不觉得雷响是多么地难耐。

  甚至于,她开始不再惧怕雷声,只是,摒了呼吸,想听他说出那些话。

  是的,她还是那么傻,希冀着,能从这些话里听到她所要的解释。

  那样,她就能释怀,就能不再去恨了吧。

  恨他,原来,她会更加的心痛。

  而,玄忆仅是盘坐在殿中的蒲团上,并不再说话。

  她,只能随他一起盘坐在蒲团上,甫要颂经祈福,却听得他淡淡地道:

  “不必颂了,待雷止住,你就去歇息吧。”

  这话虽淡,落进她的耳中,却蓦地一震。

  刚刚那雷劈了殿内的一角,他怕她再怕,所以,选择盘坐殿内来陪着她,等到雷不再打么?

  她抬起眸子,望向他,他的眼眸却闭阖着,看不到一丝的光芒。

  只有,夜空轰鸣的雷声渲染出这第一夜的不平静。

  这一夜,直到霁光初露,电闪雷鸣方稍稍止住,绯颜盘坐得不知何时竟睡了过去,头低垂着,直到一个惊醒,发现失礼时,才发现,自己,竟已躺在偏殿的床榻之上。

  身上盖着薄薄的锦被,连纱帐都被人悉心地放下。

  除了他,这里,该不会有其他人了吧,宫人无谕都是不得擅入的。

  而做为圣女,三日内,她是不允许歇在榻上,所以,仅会是他把她抱至此,容她歇在本属于他的榻上。

  匆忙下榻,一边将昨晚披散的青丝轻轻绾起,甫出内殿时,他仍坐于蒲团上,纹丝不动。

  仿佛,并非是他所为,不过是她自己睡梦里,摸进了内殿。

  她轻轻在一侧的蒲团上坐下。

  这一坐,接下来的两日,终是如浮光掠影般逝过,主殿虽然修葺完成,由于斋戒不宜再次移驾,是以,他们仍是戒于偏殿之内。

  对于主殿被雷劈中这一层,除了近身的宫人知道,并未有再多的人知晓。

  同时,奕鸣的高烧并不容乐观,据闻,虽林蓁衣不解带的照料在侧,还是一日重似一日。小卓子也由每日的一次回禀,变成每日三次的回禀,她瞧得出玄忆脸上的神色,对于奕鸣的病情,他还是担忧的。

  他是否对于那个故人的死,也曾有过比担忧更浓的悲伤呢?

  她想知道。

  她开始正视自己的心,她想知道,在林婳‘死’去后,他是怎样过来的,哪怕,他下了那道圣旨,绝了彼此的种种,真的,不会悲伤吗?

  但,他再没有启唇告诉她,关于那位故人的事,而,她所能做的,也只是,静默地等着血祭那天的到来。

  她曾有机会转圜自己被血祭的命运,然,却依旧,踏上,一去无归的路。

  若她恨他,她不该这样,难道,她继续活下来的支撑力,并不仅仅是关于恨吗?

  时间,容不得太多的纠结,在纠结中,她和他,始终缄语脉脉地一直到了最后一日。

  乾永二年七月初七的清晨,她突然想问他一句话,只这一句,或许,才是她活到现在所有的勇气所在,可,话语未出时,殿外,早传来仪仗的声音,及冥霄的声音:

  “请皇上移驾!”

  他站起身,这三日,他更多地,是盘坐于蒲团,每晚,她想陪他一起坐时,总会不自觉得沉睡过去,醒来时,她会在唯一可供歇的榻上,他,却始终端坐着,并没有任何的不矩。

  她随之起身,殿门开处,早有宫女内侍走来,而他和她,将被分开,直到祭天时,才会再见。

  这一见,该是最后一面。

  她的眸华在他即将越过她时,凝向他,他却并没有望向她,依旧神色淡漠地往殿外行去。

  她的唇无声的翕合,还是没有办法问出那句话。

  当他的身影终于消逝在殿外时,她仅看到冥霄的眉心是舒展开的。这份舒展,让她明白,他定是以为,玄忆临幸了她吧。

  那晚的事,还是传了出去。

  又担了一个虚名,不过,何妨呢?

  她右臂的那颗守宫砂仍在,她微微侧转了身子,隔了薄薄的纱罗,可以隐约地看到,那抹丹红,但,冥霄的眼神里,并无预期的震惊,反是唇角嚼了一丝的笑,这抹笑让她开始不安起来。

  这是,属于危险意味的笑。

  然后,冥霄径直转身,随玄忆的仪仗而去。

  玄忆将焚香沐浴换上祭天的朝服。

  她则被两名嬤嬤,迎向另一边,那里,是专供祭天圣女使用的圣池。

  圣池的水很清澈,她却仍看不清自己所想要看清的东西。

  身子埋进水间,青丝铺扬于水面,她骤然,把脸埋于水中,思绪,陷入一片空茫……

  七月初七,七夕,是属于天下有情人的佳节,然,不过是她的血祭生命的尽头。

继续阅读:第二百四十九章 面对死亡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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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妃不承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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