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就听儿子的话吧!”苏睿也劝凌曼茵。
自从宋可妍失踪后,凌曼茵的心情就没放松过,整个人情绪高度紧绷。苏睿不想妻子那么累,想要她稍微放松些。
“我先陪你上去休息下。”苏睿扶着凌曼茵起身。
两人走出了客厅,徐谨坐在了苏胜曦身边,他把头真在她的肩膀。
“哎,我以为差点回不来了。”苏胜曦闭着眼,轻声叙述。
徐谨的手贴在他的脸颊,“傻瓜,你现在不是好端端的回来了。胜曦,冯诗曼被抓走了?”
“死了,看得出来安幕城看伤心。”苏胜曦说到安幕城的名字时,有些微遗憾。
人之初,性本善。
冯诗曼一开始走的是正道,就不会是死的下场。起码,不会死的那么凄惨。
“安幕城确实该难过,安志国死了,冯诗曼死了,安家就剩他一个,还好他还有可妍这个妹妹。”徐谨想到安幕城,也有些心疼。
他们三人一起住在Y国六年,彼此之间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对于安幕城的遭遇,徐谨深表同情。
“徐闹闹呢?”苏胜曦感觉到家里很安静,问坐在身旁的徐谨。
“切,就知道女儿,睡着了。”徐谨不满的吐槽。
苏胜曦的手揽上她的腰肢,“那小娘子,今晚小的为你侍寝可好?”
“不正经,谁要你侍寝了。”徐谨笑骂道,“不过你有酬劳的。”
一听徐谨说有酬劳,苏胜曦马上来了精神。
“那我们现在就去……”说罢,就要起身。
徐谨端端正正坐在,小手握住了苏胜曦的大掌。
“一毛钱当酬劳,你可愿意呢?小相公……”徐谨不怕死的挑明。
“一毛钱?徐谨,看来你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男人有些怒然,咬着牙开口。
“老公,其实有个问题你我都搞错了。”徐谨朝苏胜曦眨眨眼。
看坐在沙发上的小女人略微撒娇的样子,苏胜曦不屑的哼了哼。
“有什么事是你搞错了呢?”苏胜曦不耻下问。
“凭我们领来的小本本,就算你侍寝,连那一毛钱都省了,我能白睡你。”
噗……苏胜曦不淡定了。
这女人真是有什么就说什么,很好,这个性值得欣赏不是吗?
俯下身,苏胜曦双手托在沙发两边的扶把上。
“老婆,你会为你说的话付出代价。”苏胜曦笑着回敬徐谨。
她笑着推开苏胜曦,“我没怕过啊,男人。”
客厅传来徐谨的笑声,苏宅的气氛有些缓和了几分。
医院里,苏仲恺确定宋可妍的胎位没事后,他趁空朝窦菇秀的病房走去。
刚抵达病房门外,看到病房两边站着两名黑衣保镖。
苏仲恺一看阵仗不凡,内心有了答案。能这么做的只怕是那个男人了。
不选择上前,他走到了长椅上坐下。
病房内,窦菇秀一脸病容,她戴着帽子,假发早已除下。
欧阳坐在她面前,看着心爱的女人双颊深陷,眼窝下面是一团浓重的黑。心痛万分,他端着水杯的大掌抖动了一下。
“你不该来的,我们无话可说。那天,不是说的很清楚吗?”窦菇秀气若游丝的开口。
端在水杯的欧阳用棉签湿润窦菇秀干裂的嘴唇,以前的她健康,聪明。不似现在,躺在病床上整个人显得有气无力。
“秀秀,嫁给我好不好?”在这一瞬间欧阳放下了所有的架子。
窦菇秀笑着流泪,“欧阳太晚了,我给过你机会的。”
放下端在手上的水杯,欧阳握住了窦菇秀的双手。
“人总会犯错,我用一辈子的时间惩罚自己,这还不够吗?过去三十年,我连一个女人都没有过,为你一人守身如玉。”欧阳的双眼充满了感情,凝望着窦菇秀。
“守身如玉?欧阳,你的一个决定害我这一生颠沛流离,苏仲恺,那是你我的儿子。你知道儿子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吗?一个大好青年为复仇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他的脑子里有金属片,炸弹爆炸留下的。”窦菇秀用沉痛的心情说出了苏仲恺过去的遭遇。
欧阳沉默了,不知道苏仲恺有过那样的时光。
泪水落在了窦菇秀苍白的唇瓣上,她抽出被欧阳握住的双手。
“窦家有今天,你也有责任不是吗?欧阳,我死都不会让儿子认你为父。”
心中有多少爱就会有多少恨,当年窦家走投无路,她用身体去做交换,可这男人只想得到她,却不想拯救窦家。当她以命要挟时,冷酷无情的男人还是那句话,有她没窦家。知道他权势如天,逼于无奈之下,窦菇秀利用当年宋御对她的感情演了一场好戏。
于是,他们逼迫各安天涯。
“我搂着他,眼睁睁看着讨债的人闯进窦家,那些打手砸烂了家里的玻璃窗,欧阳,这种很,当初我抱着儿子的时候暗暗发誓,这辈子要是再与你重逢,绝对会笑着面对你。告诉你,对于当年的决定我从不后悔。”
就算到了死的关头,窦菇秀还是不肯做出让步,不肯原谅眼前的男人。
“为什么你要这么残忍?”欧阳痛苦不堪。
“残忍?哼……我的残忍比不过你,当年我十八岁,为拯救窦家,你是如何对待我的?”窦菇秀摘下帽子,“欧阳,对你看到的还算满意吗?”
“放手吧!就算我不死,也不会嫁给你,对你,谈不上原不原谅,更没了恨。”
爸,我不会忘记当年发生的事。这男人不配得到我,即便我给了他身体,生下他的种。但于我而言,孩子是无辜的,在我们心目中,仲恺是宝贝不是吗?
欧阳悔不当初,当年的他年轻气盛,不肯服输,更不愿意向一个女人服软。
那种爱上了,却不愿意的心情,对一个心高气傲的男人而言,有时也是致命的硬伤。
“秀秀,你真的要惩罚我到底吗?”欧阳用痛苦的眼神凝视着眼前这令他深爱了大半辈子的女人。
窦菇秀戴上帽子,摇摇头。
“你害死的窦应天,他一年会捐出总收入的三分之一,捐赠出去帮助那些生活连温饱都存在问题的穷苦人。甚至还会帮助世界各地的孩子,让他们读书。”
想到死去的窦应天,窦菇秀痛心疾首。
“欧阳,你害死的不只是我的爸爸,那还是我的偶像,那个男人温文如玉,虽然有很强的做生意头脑,可他却连一只蚂蚁都不敢踩死。这样的人,你们怎么下的去手去残害?”
就在秀秀说到窦应天的时候,苏仲恺推开了病房的大门。
走进来的苏仲恺走到窦菇秀面前,“妈,不要再想了,医生要你多休息。”
抽出放在床头柜的纸巾,苏仲恺用轻柔的动作抹去她脸上的泪水。
窦菇秀握住了苏仲恺的手,“我有点累,你送他出去。”
径自对欧阳下了逐客令,窦菇秀在苏仲恺的扶助下,躺在了病床上。
等她睡下后,苏仲恺面朝欧阳。
“请回吧!”简短三个字不如陌生人有感情。
欧阳不做强留,跟着苏仲恺了走出了病房。
“能不能谈一谈。”欧阳想要苏仲恺流下来。
为了能使欧阳死心,苏仲恺也有打算和他好好谈一谈。
两人走到了医院的后院,坐在了长椅上。
冬日的夜晚有些寒凉,冷风吹来令人浑身哆嗦。
苏仲恺的手指夹着香烟,欧阳也抽了一支。
“以后请你不要再来打扰秀秀的生活,对我而言,你缺席的三十几年和出现的这些天,毫无差别。”苏仲恺吐出烟雾,冷然开口。
他特地要苏泽去调查当年的事,欧阳对窦菇秀做的事也被查到了。
无法想象坐在身边的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欧阳的心底涌上了复杂的心情。他一直以为这辈子自己都不会有子嗣,当知道苏仲恺是窦菇秀和他的儿子时,过去的三十几年他开始觉得没有白活。
“为什么不让我照顾你妈妈呢?陪她度过余下的日子,我等了三十几年才见到她。”欧阳说出了自己的感想。
听完他的话后,苏仲恺轻蔑一笑。
“窦家被人迫害时,你又在哪里呢?我开始庆幸自己不是你,若非以后的我也会是孤零零一个人。”苏仲恺嘲笑欧阳。
欧阳起身将烟蒂丢进了垃圾桶内,背对着苏仲恺而立。
“我有想过给你妈一个名分的,男人的事你比我更清楚。当时我刚坐上总裁的位置,左右两股势力难免会出现一些动荡。我答应你妈的事可以说没失约,后来我想通了,去找她。”
轻声一叹,“有人觊觎总裁之位,派人杀我。很可惜,没施行之前,车子在路面上打滑,一辆无牌大卡车撞飞了我乘坐的车子。”
苏仲恺大致明白了什么,“等你醒来的时候,窦家已人物镂空?”
慢慢地欧阳转过身,面朝苏仲恺。
“人这一辈子会遇见两个人:一个惊艳了时光,一个温柔了岁月。”欧阳笑了,“十八岁之前遇见了你妈妈,她的出现惊艳了我这三十几年来的时光。那天再次遇见你妈妈,她的回来温柔了我三十几年来的等待。”
当欧阳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苏仲恺的内心有了触动。
他的手上拿着电话,躺在病床上的窦菇秀听到欧阳的话,用手捂住嘴,满脸都是泪水。
苏仲恺把拿在手中的电话交给了欧阳,“和她说吧!”
“欧阳……”电话那端传来窦菇秀泣不成声的声音。
“别哭,那场车祸,我醒来时几年后。出院后发了疯的去找你,全世界都没你的影子。想到你利用宋御来刺激我,回去后我确实很生气,可我实在太爱你。打算再回去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