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子十分喜欢齐玉,况且齐玉又是赵有军送来的,加上各种成分在里面,苏幕子怎么都舍不得放她离开。
就这样齐玉在萧宅里住了下来。
只不过那天起萧钦毅便跟从前一样几乎不怎么回家。
齐玉看在眼中伤在心中,她不是非要死皮赖脸的留下,而是苏幕子到后来一直想撮合她跟萧钦毅。
或许是常年没有亲情的滋润,在萧宅住的这段时间里,齐玉备受苏幕子照顾,以至于时间久了她竟然对苏幕子产生了一种超越亲情的感觉。
这一日,苏幕子说要带她去百货公司选购衣服。
齐玉那天有些心神不宁,不太想去,但是苏幕子也因受伤的事情困在家里太久,不想扫她的兴,所以她出去陪伴苏幕子。
二人来到百货商店,结果苏幕子看到一件衣服都要齐玉试一试,以至于齐玉怀疑苏幕子是打着自己要逛街的口号来给她买衣服的。
就在她试那件青紫色的旗袍时,这样一幕闯入她眼中。
透过百货公司的玻璃门,她看到街口对面那有一家电影院。
楼司晴挽着萧钦毅的手臂从电影院里出来,阳光下,萧钦毅唇瓣浮现一丝笑意,那笑容在光线的映照下,闪烁着钻石的光泽,差点没晃花她的眼睛。
他身边跟着的楼司晴,脸上笑容更甚,让齐玉明白什么叫做幸福。
她站在那里,望着对面街口,心像是被什么在撕裂着,各种疼痛蜂拥而至,令她痛不欲生。
她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就像是个笑话,绝对的笑话。
人家根本不在意她,她却死乞白赖的住在萧家,算什么呢?
齐玉问自己,这样的生活当真是你想要的吗?
齐玉摇头,她也不是多么向往这种生活,而是在与萧钦毅那仅有的几次接触下,她发现那个人身上确实有吸引她的地方,如果没有吸引她的地方,她的目光又怎么会时刻追逐他?
但是今天这一幕,无疑给了齐玉沉痛一击,她终于明白这几天他不回家的缘由。
同时也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愚蠢,愚蠢的自己宁愿选择装聋作哑也不愿接受这现实。
现在现实给予她沉痛一击,她确实应该清醒了。
“看什么那么入神?”
苏幕子来到她身边问道。
齐玉忙不迭摇头,她敛去眸底思绪,努力扯出一抹笑容,对苏幕子说:“哦,没,没什么,我就是在想,这件旗袍颜色可能不太适合我,所以——”
苏幕子说:“我觉得很好啊,显得你身材高挑又十分有气质,我看就这件了,服务员,麻烦包起来。”
“这件衣服我——”
“别不好意思了,这件衣服真的很适合你呢,我在一旁看着都觉得好,”苏幕子说:“对了,一会儿我们吃完饭后,司机会送我回去,下午的话,小毅会陪你看电影。”
“看电影?”齐玉脑海浮现出刚才那个片段,萧钦毅带领楼司晴从电影院出来的片段。
“是啊,我年轻的时候也喜欢看电影,但是现在总觉得那电影是你们年轻人的产物,我还是不要去凑热闹了。”
“阿姨,”齐玉说:“我能跟你说见事情吗?”
见齐玉表情凝重,苏幕子问:“什么事情?”
“我想……离开这里,回家。”
“以后你的家就在这里,你还要回哪呢?”
“阿姨,非常感谢你这段时间以来的照顾,让我感受到了亲情,我确实不适合在这里呆着,所以我想回家。”
她将回家这两个字眼咬的十分清晰,证明她确实不想留在这里。
苏幕子想了想说:“回家这件事不是不可以,只是你赵叔叔把你托付给我我得对你负责,这样吧,我晚上给你赵叔叔打个电话,先说明一下情况呢?”
齐玉笑了,“谢谢阿姨。”
苏幕子扭头对旁边站着的服务员说:“把东西打包。”
“好的。”服务员接过衣服开票去了。
苏幕子直接让记账,到时候会有人来结算,然后带着齐玉离开店铺,在她不经意回神的时候,她竟然在百货公司的入口处看到了萧钦毅跟楼司晴。
她心头一跳,楼司晴怎会跟萧钦毅来这里?
况且,萧钦毅不是说自己很忙么?又时候让他回家吃饭都没得时间。
现在他竟然陪楼司晴来百货公司?
这倒是个新鲜事。
只是她儿子不是不喜欢逛街么,怎么会跟楼司晴在一起?
一个想法浮现在苏幕子脑海,她吓了一跳。
这么说他儿子喜欢楼司晴?
“不行!”坚决不能让他们在一起。
齐玉偏过脑袋看着她,问:“阿姨,你怎么了?不行什么?”
苏幕子的脸上已经恢复了冷静,她说:“没什么,我们走吧。”
收回脑袋的时候,齐玉其实已经看到了进来的萧钦毅跟楼司晴。
她只不过没有跟苏幕子提罢了。
这会儿见苏幕子心事重重,怕是她也看到了他们,所以脸色才会这么差。
两个人在百货公司的楼上找了个位置吃饭,刚坐下,苏幕子便对齐玉说:“丹青,你有想过你回去做什么吗?”
齐玉微笑起来,说:“想过,回去继续教那些孩子们读书,我闲来无事可以画画。”
苏幕子再次笑起来:“这种生活挺好,剥去最外面的浮夸表层,留下最真实的自己,挺好。”
齐玉笑笑,没有说话,这时,令大家更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萧钦毅竟然带着楼司晴进入商店。
巧的是苏幕子跟齐玉因为位置好的缘故,一下子就看到了他们两个。
苏幕子眉头拧的更狠了,嘴里嘀咕一句:“他们怎么会来这里?”
反观齐玉,则低头品茶,仿佛没看到刚刚从大门口进来的萧钦毅跟楼司晴。
对她来说装晕卖傻才是正道。
见齐玉不说什么,苏幕子也没在开口说话了,两人之间的气氛一时沉静下来。
楼司晴也看到了那边一角坐着的齐玉跟苏幕子。
她扯了扯萧钦毅的袖子,萧钦毅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母亲苏幕子,以及齐玉。
“真是巧哦,竟然都碰一块儿了。”
见萧钦毅没反应,楼司晴问:“要过去一起吃吗?”
萧钦毅皱了下眉头,说:“不了。”
见萧钦毅找了个位置坐下,楼司晴说:“你就这样不理会,万一阿姨看到了生气怎么办?还有阿姨身边的那个女孩儿,你真的什么招呼都不打吗?
“与我何干?”
一句话说的楼司晴无言以对,总之,她的心情这会儿有些复杂。
去打招呼吧,她不太想见苏幕子,总觉得她那一双饱经风霜的眼睛把自己看透。
但是不打招呼吧,显得自己特别没有礼貌,而且萧夜擎第一次请她吃饭来这样高档的地方,她求之不得。
“你这样就不怕被你妈知道,她训斥我们?”楼司晴说:“还是去打个招呼好一些。”
于是她站起身来到苏幕子身边打起了招呼,齐玉抬头看她一眼,发现她正盯着自己看。
她静静的凝视楼司晴一会儿,发现萧钦毅出现在他身后。
萧钦毅看都不看她一眼,接着他对苏幕子说:“娘亲,巧哦。”
“是挺巧的,“苏幕子耐人寻味的目光在萧钦毅跟楼司晴身上来回游走一番说:“原来我都不知道你们关系这么好了。”
“娘亲,是——”
“好了,一会儿我跟丹青还要逛街,就不叨扰你们了。”
这是变相的逐人了。
萧钦毅没说什么,跟苏幕子打过招呼便离开,楼司晴则不由多望齐玉两眼,发现她自古的低着头看不出脸上什么情绪。
楼司晴有些不太甘心的转身,不过自己今天这情况到底跟萧钦毅脱不开干系,索性就闭嘴不说了。
也许苏幕子一开始是有喜欢楼司晴的,但是后来一件事情她就对楼司晴另有看法了。
那次她明明说了要走,但是后来折回来去拿包,目的就是要碰上萧钦毅,这点小心机苏幕子不太喜欢,说到底就是对方身上的那个小市民新型太严重了。
苏幕子就喜欢丹青这种原滋原味的,又没有什么心机,内心又很纯粹。
只不过经历刚才这件事情,两人都没了说话的兴致。
回家的路上齐玉再次说起回去的事情,苏幕子虽然舍不得,但又无可奈何。
就在这时,一封电报将她们打的措手不及。
赵有军死了。
看到这个消息,齐玉第一时间朝那边挂去电话。
很快问明情况,得知他前两天就过世了。
齐玉瞬间觉得自己的世界像是塌陷了一般,她从不曾想过自己有一天要独自面临赵有军的死亡。
这辈子她已经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亲人,现在连最后一个也被剥夺走。
苏幕子接到这个消息坐在沙发上许久都未曾说话,整个人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齐玉望着她的样子,想说什么,最终什么都没说。
后来,还是苏慕慕开口,说:“丹青。你赵叔叔生平最大的愿望就是看到你嫁给小毅。”
齐玉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现在我只问你一句胡啊,你愿不愿意嫁给小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