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哆嗦着身体说:“不,不是。”
“是我错怪你了,”男子说:“大当家的要我把她带过去。”
女子退到一边,她愧疚的看了眼苏幕子,表示爱莫能助。
苏幕子摇摇头,示意不怨她。
苏幕子被那个彪形大汉扯到土匪们吃酒的大厅。
去了土匪们喝酒吃饭的地方,苏幕子才发现众生百态自己连十分之一都未曾见过。
土匪头目白峰已经喝的醉醺醺的了,两只眼睛像是涂抹了一层猪油,看到苏幕子的时候从里面折射出两道亮光。
“过来,陪老子吃酒。”白峰大手一招,示意苏幕子上前。
苏幕子站在那里没动,环顾四圈都是喝的东倒西歪的人,桌上狼藉满目,都是一些吃剩下的饭菜。
“为什么还不过来?没听到老子的话?”白峰不耐烦的掏出枪放在桌上。
苏幕子看了眼那把枪,犹豫要不要去的时候,后背猛然传来一道重力,她被人推了一把直接扑到白峰跟前。
“哈哈,这就迫不及待的想投怀送抱了?不急,待老子喝点小酒,一会儿好好疼你。”白峰说完提起酒壶往杯中倒。
然后他端起酒杯让苏幕子喝酒。
“我不会。”苏幕子说。
白峰楞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是不会还是不愿同我喝?”
“大当家的,人家看起来斯斯文文的,莫不是嫌弃我们这些土匪吧?”酒桌上有人说道。
大当家的啪的一下拍了下桌子,说:“我们土匪怎么了?老子就问土匪怎么了?当个土匪不好吗?有酒有肉有女人不好吗?”
见大当家发飙,下面的人忙不迭奉承起来,直呼大当家的英明。
就在这时,外面匆匆跑来一个女人,“大当家的,求求你救救我家轩儿吧,他从昨天早上开始发烧一直到现在都未退烧。”
白峰怒了,“老子整高兴着,你干嘛跑来扫兴?走走走,别耽误老子吃酒。”说完他拿着酒杯要去灌苏幕子。
女人跪下来,哀求的说:“大当家的,轩儿昏迷不醒,你想想办法啊,我就轩儿这么一个孩子啊。”
白峰一听这话,放下手中酒杯,他冷着眼盯着下面跪着的女子说:“不是让你去请赤脚大夫了吗?”
女子见大当家的同她说话,止住哭,抹了一把眼泪说:“那赤脚大夫过来看过轩儿,可是……”
白峰皱起眉头,“老子最反感说话吞吞吐吐的,到底可是什么?”
“那赤脚大夫看过之后竟要我准备后事,大当家的,这叫我怎么活啊。”
白峰一怒,说:“你就知道哭哭啼啼,赤脚大夫都说要准备后事了,你哭有用吗?哭老天爷就不收他了吗?蠢货。”
女子更加难过的哭起来。
“还不赶紧滚!”白峰怒斥道:“别耽误老子吃酒。”
他再次端起酒杯打算跟苏幕子一醉方休。
女子哀怨的看着白峰,那眼底真真切切的绝望令苏幕子动容。
听女子口吻那孩子是大当家的骨肉,可为什么白峰的态度这么漠然?
也是到后来苏幕子才知道女子被白峰抢回来的女子,一上山就发现她怀孕。
不是自己的骨肉自然不疼,何况白峰在山上有好几房女人,多一个少一个他根本不在乎,自然也不会在乎轩儿的死活。
苏幕子心想这或许就是一个契机,摆脱目前的困境就看这一次了。
她说:“大当家的,让我试试呢?”
“你?”白峰愕然。
苏幕子道:“我是医生。”
女子瞬间像是被天神照亮了一样,噗通跪在地上,“大当家的,就让她试试吧。”
白峰虽然看起来醉醺醺的,但是那一双被岁月打磨的眼睛却犀利有神,他盯着苏幕子并未出声。
苏幕子道:“你应该清楚我被你抓的时候正在给伤患做治疗。”
“大当家的,求求你了。”女子哀求道。
白峰盯着苏幕子数十秒之后,说了一句:“老子给你一次机会,倘若你救不回来,你就乖乖留在老子身边给老子生一辈子孩子!”
这话……怎么那么恶毒?
苏幕子心想只要暂时能逃过这次,以后的以后再说吧。
她被人押着,跟那女子一起来到轩儿住的地方。
那是一处背靠山洞建造的房子,刚一进去,苏幕子便被里面充斥着的浓郁檀香味道呛个不停。
借着火光,她看到轩儿被厚厚的被子裹的紧紧的,脸色红的像是番茄。
再摸他的手,冷的吓人。
看到这一幕,苏幕子气不打一处来,当即也顾不上自己是个俘虏了,大声质问道:“谁把他包这么厚的?不知道这样下去会死人吗?”
话音刚落,她连忙去拉开窗帘,打开窗户,顺便将房门打开,保持通风。
女子煞白的脸色看着苏幕子,不安的问:“这,这样不行吗?”
苏幕子道:“他高烧不退,山洞又阴冷异常,越捂越容易出事。”
“那怎么办?”女子眼泪顿时像断了线的珍珠落个不停,她问:“我的轩儿不会有事吧?”
“这难说,”苏幕子终于将房门通风做好,她走过去为轩儿做检查。
将他上身扒的光光的,半个身子就这样露到外面。
女子担忧的问:“这样不会冻着他吗?”
苏幕子暂时没有理她,问:“那个赤脚大夫过来怎么说的?”
“哦,”女子慌忙回神,她说:“他给孩子喂了一些草药,等了两三天,不见好之后又跟我说轩儿没救了,呜呜,我的轩儿啊,命怎么这么苦呢?”
“不是你的轩儿命苦,是用错了救治的方法。”
苏幕子问:“这里有没有药?”
问完她想问也白搭,她在山下的时候药就用完了,而只会烧杀抢掠的土匪窝里又怎会有药?
果然,女子摇头,“没有,你说要什么药,我想办法说服大当家下山去抓。”
这山路蜿蜒曲折,一上一下很容易耽误时间。
于是苏幕子说:“去烧水,很多很多水。”
“烧水做什么?”
“别废话了,想要你儿子活,必须听我的。”
女子完全失去了主心骨,也不再问问题,忙不迭去烧水。
水烧开之后,苏幕子与女人一起帮轩儿擦拭身体,滚烫的热水一遍又一遍的帮他擦拭,直到他身体回暖。
经过一夜的擦拭之后,轩儿脸上那不正常的红降了下去,只是这里条件简陋,缺少药剂,根本不是长久之事。
想要他好,必须要送医院。
在跟女子接触时,苏幕子知道白峰很不待见这个孩子,早就想弄死他了,所以下山送医院的事情根本不会同意,何况外面一直张贴着逮捕白峰的告示?
唯有的办法只能从这里找药了。
还好苏幕子研习过中医,明白怎样就地取材。
此时的她已经忙了一夜,但是为了轩儿的命,她拿起铁铲,背着背篓,前往后山挖药。
这个行为遭到大当家派来守着她的手下给挡住了。
“大当家命令你只能呆在这里哪里都不能去。”
苏幕子道:“轩儿急需救命,我到山里挖草药,如果不相信我,你们可以派人跟我一起。”
那人迟疑,轩儿娘从房间里跑出来说:“老虎,就让她去吧,轩儿的伤因她的缘故退了不少。”
老虎为难的看着她说:“你知道大当家的命令不能违背的。”
“让我陪她一起去吧。”说话的是之前在柴房的女人。
她跨过阶梯来到老虎面前,“我陪她一起去,如果你不放心,你也可以跟着我们。”
轩儿娘也说:“老虎,求你了,轩儿等药救命呢。”
老虎想了想,下定决心说:“好,我跟你们一起去。”
当早上第一道朝阳落下来的时候,苏幕子跟老虎他们已经采了一背篓的草药。
回到之后,苏慕慕开始忙着给轩儿配药,杨柳儿也就是之前柴房的女子,帮她一起捣药。
当那些草药外敷内用双管齐下为轩儿用上之后,苏幕子才松了一口气。
轩儿娘端着一只碗走过来,碗中卧着三颗荷包蛋,她对苏幕子说:“苏医生,你忙活一夜辛苦了,吃点东西吧。”
她不说还好,这一开口,苏幕子忽然感觉到饿。
当即也不客气起来,接过碗开始吃了起来。
望着苏幕子在吃荷包蛋,轩儿娘眼圈忽然红了,她抹着眼泪说:“苏医生,幸亏有你,倘若没有你,我的轩儿就完了。”
苏幕子抬头看了她一眼,说:“救死扶伤,是我应该做的。”
轩儿娘扭头看了一圈之后,凑近苏幕子说:“苏医生,你放心,你救了我的轩儿我会报答你的,这两天你就以要给轩儿治病为由呆在我这里,等大当家的松懈下来我想办法送你走。”
苏幕子心尖蓦地一动,朝轩儿娘笑着点头。
白天苏幕子休息一场,又给轩儿换了两次药,这才去休息。
等她醒来后苏幕子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她所睡的轩儿娘房门口竟然排起了长队。
轩儿娘将苏幕子是从大城市来的专业医生的身份告诉了山上的人们,山上那些土匪的家眷们慕名而来,只为能够让苏幕子帮他们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