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苏幕子不动,轩儿娘急了,伸手拉着她往外面走。
刚出房门的那一刹,跟一个人打了个照面。
苏幕子认出这个人是那天夜里来柴房带她去往议事厅的人。
他见轩儿娘拉着苏幕子从柴房里出来,老脸一沉,“好啊,你趁大当家的不在竟敢私自放这个女人走?”
轩儿娘吓的脸色一白,嗫嚅着声音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那人见轩儿娘不吭声,继续有恃无恐的说:“轩儿娘,趁他们都不在你赶紧放开她,否则等他们回来了,我把你的行为上报给他们,你跟你儿子在这寨子里可还有容身之地?”
轩儿娘脸色刹那白如纸。
苏幕子拍拍她的肩膀说:“我没事,你去看轩儿吧。”
说完她转身进了柴房。
那人见苏幕子如此听话,抹着下巴笑的格外猥琐。
越过轩儿娘的身体迈入柴房,径自朝苏幕子面前走去,“老子什么样子的女人都玩过就是没玩过医生,今天正好尝一下。”
苏幕子站那没动,就这么看着他。
那人阴测测一笑,说:“是你动手还是让老子动手?如果你乖乖的动手,老子保证好好疼你。”
话音刚落,他后脑勺上传来一道重力,一股鲜血直接喷射而出。
轩儿娘举着大石头出现在他身后,恶狠狠的说:“你可以欺负我,但是没人能够欺负我儿子。”
那人捂着流血的后脑勺张嘴就骂:“你个贱货,若不是大当家看你可怜,又怎会让你跟你那个孽种留在山上?”
还未说完,轩儿娘的石头狠狠的砸了下去。
一下,
两下,
三下……
直到轩儿娘精疲力尽,看那个人脑袋血肉模糊她才丢下手中石头。
苏幕子站在旁边没有阻止轩儿娘的行为。
人说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轩儿娘只有从那种懦弱的状态中走出来才能保护自己跟轩儿。
短短两天她就有那么大的转变,苏幕子是欣慰的。
轩儿娘从地上爬起来对苏幕子说:“苏医生你快点走吧。”
“你没关系吧?”苏幕子问。
轩儿娘苦笑一声说:“以前总想着逆来顺受,想着忍忍就过去了,却换来他们变本加厉,苏医生,谢谢你,是你让我知道女人还能有另外一种活法,若没有遇到你,我不知道我跟轩儿的未来是怎样的。”
苏幕子拍了拍她的肩膀,鼓励的对她说:“你做的很好。”
两个人帮忙将这人藏到柴房草垛的最下面之后,关上柴房的门往后山的方向跑去。
到了山口的时候轩儿娘忽然停下脚步,说:“苏医生,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你保重。”
苏幕子问:“你没想过带着轩儿下山?”
她眸底一片黯然,说:“去了山下又怎样?还不是一样为生存奔波?说不定去了山下还不如在这里。”
“快走吧,不要回头,走的越远越好,我跟轩儿会铭记你的救命大恩的。”轩儿娘捂着嘴,转身往来时的方向跑。
望着她跑远的背影,心里也带着一丝不舍,到底没有过多眷恋,大步离开。
轩儿娘一路跑回家里,听到动静,轩儿站起来,问:“娘,你回来了?”
轩儿娘走到他面前,伸手将他搂到怀里,眼泪噗哒噗哒的落个不停。
轩儿懂事的没有问她为什么哭。
……
话说苏幕子跑进后山,按照之前采药时候问的下山路线往外走,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天目山太大了,她绕了很久都没有走到山下。
正坐在磐石上休息的时候,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道声音:“你说二当家要我们去找大当家,这都好几天了大当家都没有消息,大当家是不是下山了?”
“谁知道呢,说来也怪,以前大当家可从来没一个人消失那么久过。”
“都说这天目山上有白狐,你说大当家是不是被白狐给迷走了?”
那人打了另外一个人的脑袋瓜子,说:“你胡说八道什么,有白狐也早被吓走了。”
“我跟你说认真的,我家那口子前日在溪水那里洗衣服,真的看见着一只白狐。”
“真的?”
“骗你是这个。”那人竖起了小手指,解决完生理问题后,他对那人说:“都找了两天也没消息,看来是真的没消息了,我们走吧。”
那人提好裤子,说:“每次都你最积极。”
“嘿,还不是想回去早点搂着老婆睡觉。”
“快看,那是什么?”
那人指着山顶挂起来的黑色旗帜说。
另外一个人眯着眼睛盯着看了一会儿,忽然说道:“糟了,有事。”
两个人二话不说赶紧的撒腿就跑。
藏身在磐石后面的苏幕子听到他们离开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往山顶上看去,透过树林,依稀可以辨认出山上悬挂的黑色旗帜。
她倒是不清楚土匪窝里挂这样的黑色旗帜是什么意思,她现在做的首要任务就是往山下走去。
此时的苏幕子不会知道她错过了什么,以至于这么一丁点的错过,几乎扭转了她整个命运。
萧夜擎跟要交易的黄某人一起上了山顶,刚入山顶便被三当家等人围了起来,卸掉了身上携带的武器。
黄某人看着眼前这架势,不急不缓的说:“这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三当家说:“不好意思,这是规矩。”
“规矩?我黄某人行走江湖那么多年,吃过的盐比你过的桥都多,你一上来就给我们围着,是不是打算黑吃黑吧?”
三当家露出一串大黄牙,笑着说:“随你怎么想吧,来到我的地盘,就的听我的指挥。”
“哼!”黄某人十分生气,扭头看向一旁站着的萧连晔说:“三爷,你瞧他们,我就说来山上交易不妥,可他们信誓旦旦的像我保证绝不会出问题,现在可好,还没坐那呢,就开始背信弃义了。”
他言语当中处处透着对三当家的不满,萧连晔朝黄某人点点头,问:“怎不见他们大当家。”
“大当家没空见你们,有事情跟我说是一样。”说完就要带人去围攻他们。
“哟呵,这么快就要撕破颜面了?”黄某人不屑一笑,说:“我黄某人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想当初还是跟袁总理一起吃过饭的人,你以为我什么没准备就蒙着眼睛来了?”
三当家面色一顿,确是没发现黄某人带现银子过来,他顿时恼羞的说:“你居然骗我?”
黄某人冷笑一声说:“你怎么有脸皮说我黄某人骗你?”
“误会,都是误会。”
这会儿二当家急急忙忙的带人从下面上来,对着被围着的黄某人道歉。
黄某人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没有理他。
二当家又是赔笑又是赔礼,那些奉承的话说完,狠狠的瞪了眼三当家,“三弟,黄先生是我们的贵客,看你把贵客得罪成什么样子?还不赶紧像黄先生道歉?”
三当家十分不情愿,看确实打劫不成只好作罢,他对黄某人说:“黄先生,我是大老粗,我像你道歉,刚才那是开玩笑的。”
“开玩笑?”黄某人说话非常的不客气,“要是我拿枪对着你的脑袋打一枪,然后再像你道歉,你是不是会原谅我?”
三当家脸色一白,去掉头上缠绕的布条,往旁边石头上一坐,说:“那你说怎么办?”
黄某人乜斜他一眼没有说话,拿起烟斗抽了起来。
二当家见黄某人不买账,眼神示意秦浩上前。
秦浩走上来十分恭敬的像黄某人鞠了一躬,然后说起了客套话。
见黄某人实在不愿意搭理他,秦浩将目光落在萧连晔身上,目光一紧,问:“这位先生是?”
黄某人磕了磕烟斗,重新上了烟丝,漫不经心的说:“我一个朋友,江湖上人称三爷。”
“三爷?”秦浩扭头看向身后的二当家跟三当家,他们都摇摇头表示没听说过。
秦浩笑起来,“三爷,初次见面招呼不周,还请海涵。”
萧连晔目光落在他身上,说:“秦先生,别来无恙。”
秦浩心中一惊,问:“你认识我?”
黄某人哈哈一笑,说:“三爷可是名动上海滩的人,能被他记住的人,秦军师,你真不简单呢。”
秦浩眉头一紧,眼睛盯着萧连晔越看心里越发的有种不敢跟他对视的感觉。
他故作轻松的说:“不知三爷什么时候见过我?我可是从未去过上海呢。”
萧连晔淡淡道:“天津卫。”
秦浩楞了一下,“天津卫?”
“秦军师,你啥时候去过天津了?我怎么不知道?”三当家的问题正是二当家的心声。
秦浩尴尬一笑,说:“那都是年轻时候的事情了,应该有好几年了吧。”
他看着萧连晔,总觉得他目光里含了别的意思,令他有种被看穿的错觉。
他说:“诸位,我看不如进去谈,喝点茶水,吃点东西,也算解乏了。”
黄某人抽了口烟斗,说:“你这山上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有什么好吃的东西?”
秦浩哈哈一笑,说:“黄先生可不要小瞧哦,这山上多的是野味儿,保证都是山下难找的好货。”
“只怕黄某人不敢吃呢?”有着刚才的经历,几乎没有一个人再去信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