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木浅浅古灵精怪的模样,宫墨忍不住笑了起来。低低沉沉的笑声萦绕在木浅浅耳畔,木浅浅的脸上不自觉得泛起红潮,心下暗暗懊恼:都怪宫墨这家伙,长得那么妖孽也就算了,还要笑得那么妖孽,真是不公平。宫墨看着木浅浅困窘的可怜样子,笑得越发肆意了。
因着天色已晚,宫墨和木浅浅就直接住在了宫家。木浅浅看着半躺在沙发上的宫墨,撇了撇嘴,说:“你怎么还不走啊?我要洗澡睡觉了。”宫墨闭着眼睛,慵懒地回答:“木浅浅女士,你和我是经过法律认定的合法夫妻,这儿是我的家,我为什么要走。”“可是……”不等木浅浅反驳,宫墨紧接着说:“更何况现在是在宫家,要是咱们俩今晚分房睡,明天一早老爷子他们就得来找咱们。”
木浅浅心头一惊,“那等我们搬回宫家,岂不是……”宫墨点了点头,“嗯,你想得没错。搬回宫家后,我们每天都要在一个房间休息。”木浅浅只觉得自己被骗了,明明是假夫妻,怎么莫名其妙地就要同床共枕了呢?
还没等木浅浅想出个所以然来,宫墨从沙发上翻身而起,对着木浅浅说:“浅浅,你先洗还是我先洗?”木浅浅看着宫墨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说着不那么一本正经的话,甚至有些怀疑宫墨是不是被人调包了,不然怎么会变得这么厚脸皮。眼看着宫墨已经开始解开衬衫的纽扣,木浅浅急忙冲进浴室,“砰”地一声隔绝了身后宫墨的目光。
浴室里“哗哗”地水声扰乱了宫墨的心神,他不由自主的在眼前想象浴室里香艳的场景,宫墨暗暗在心里下定决心,争取早日攻克木浅浅的心房。
木浅浅沐浴过后,习惯性地去拿换洗衣物,摸了半天却仍是两手空空,她这才想起刚刚因为和宫墨拌嘴,自己急匆匆地就进了浴室,忘记拿衣服了。本身有些小洁癖的木浅浅是宁死也不想穿脱下的衣服的,想要直接出去,又想到宫墨还在外面,不由得犯了难。
此时外面的宫墨抬头看了看时间,发现木浅浅已经进浴室一个小时了,担心木浅浅出什么事,他来到浴室门口,敲了敲门,“浅浅,在吗?有没有什么事?”
乍一听到宫墨的声音,木浅浅有些惊慌,害怕宫墨会破门而入,她忙连声应答:“我在呢,没什么事,我马上就出来了。”宫墨这才放心,就在他打算离开的时候,耳力不错的他听到了木浅浅细细弱弱的声音:“那个,墨,我忘记带换洗衣物了,你能不能帮我拿一下啊?”
木浅浅说完就后悔了,她居然让宫墨帮自己拿换洗衣物,她想自己是疯了。就在木浅浅纠结万分时,敲门声又一次响起,木浅浅听到宫墨明显带着笑意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浅浅,换洗衣物我拿来了,你开下门,我递给你。”
木浅浅觉得这个世界玄幻了,她那么低的声音宫墨都能听到,难不成宫墨有什么特异功能吗?抛开脑海中的乱七八糟的想法,木浅浅将门打开了一条缝隙,伸出半截莹白的手臂,想要去接衣服。宫墨看着木浅浅伸出的手臂上犹带着未擦干的水珠,粉粉嫩嫩的,水汽遮掩了其他的风景,却让人更想一探究竟。宫墨眸子里情潮涌动,盯着那不断挥舞的小手,宫墨一把抓住,声音沙哑道:“浅浅,再叫我一声墨好不好,刚刚你都叫了,再叫一次。”
察觉到自己的手被抓,木浅浅用力甩了甩,非但没甩开,反而被抓得更紧。又听到宫墨无聊的要求,木浅浅有些无语。她现在算是看出来了,宫墨压根就是个披着正经外衣的流氓。想到自己之前还被宫墨的冷气震慑住了,木浅浅表示很丢脸。
宫墨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称呼,紧了紧手,略带丝丝威胁地说:“浅浅,你不说的话我可不会给你衣服,那你今天可只能在浴室休息了。”
木浅浅扁了扁嘴,屈服于宫墨的无耻,委委屈屈地叫了声“墨”,心满意足的宫墨这才把衣服递了过去。想到自己和宫墨今后要真正意义上生活在一起,木浅浅对未来的生活感到深深的无奈。
所幸晚上宫墨没有再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而是自觉得睡了沙发。一夜好眠,木浅浅从床上做起身,伸展了一下身体,视线不经意瞥到沙发上的宫墨,显然男人睡得并不怎么舒坦,沙发根本容纳不了身材过于高大的男人,男人只能弯起身子睡觉。木浅浅虽然觉得有些好笑,更多得却是淡淡的心疼,在心里默默记下,就开始穿戴洗漱了。
木浅浅没有发现,就在自己转身的一瞬,原本睡着的宫墨已经睁开了双眼,眼中哪还有一丝睡意。
宫墨确实早就醒了,只是为了让木浅浅感到愧疚才一直躺在那儿,还故意显露出一幅难受的样子,就是希望木浅浅能够“良心发现”,让自己今晚能够上床睡觉。感受到木浅浅略带心疼的目光时,宫墨觉得自己的计划差不多成功了,也不枉自己屈尊降贵,上演了这么一出“苦肉计”,但木浅浅随即转身就走的干脆模样则让宫墨觉得自己失败了。不再多想,宫墨也起身洗漱,昨天一晚他几乎没怎么睡,看着木浅浅恬静的睡颜,他只觉得心里空缺的一角渐渐被填满,似乎回到了小时候母亲还在的日子,满满的幸福感溢出胸腔。
等到宫墨和木浅浅收拾妥当,来到餐厅的时候,老爷子和老太太已经坐在那儿等着他们了。木浅浅有些不好意思,让老人家等了那么久,轻轻地叫了声“爷爷奶奶”,宫墨则是又恢复了冷漠无波的样子,点了点头,就直接入座了。
一顿饭下来,几人谁都没有说话。直到佣人把餐具收走,老爷子才淡淡开口:“浅浅啊,今天你就可以去公司报到了,本来我是想直接给你个职位的,但阿墨说希望你能从底层做起,他做不了的由你来帮他完成,你觉得呢?”木浅浅感受到宫墨在桌下悄悄捏了捏自己的手,抬头笑了笑,回答说:“爷爷,这也是我的打算,我也希望自己能在公司学到些知识、经验,帮助到墨。这是身为墨的妻子,宫家的媳妇儿应该做的。”老爷子抚了一把自己的胡子,满意地点点头,又说:“浅浅,你也不用担心,我把你安排到了宫泽身边让他亲自教导你,以便让你尽早熟悉公司业务,要是宫泽那小子教得不好或者欺负你,你尽管来告诉爷爷,爷爷教训他替你出气。”木浅浅乖巧地应了声“好”,老爷子才和老太太一起离开。
木浅浅低声询问宫墨,“我今天要去上班吗?”宫墨看着木浅浅,理了理她额前的碎发,最后才重重的点了点头。木浅浅看着宫墨,看到他眸子里自己清晰的倒影,脱口而出:“别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话音未落,人已经被抱了个满怀,感受着身前人温热的胸膛,聆听着他脉动的心跳,木浅浅竟生出了岁月静好,想要与眼前人携手一生的心思。
慌忙推开宫墨,木浅浅头也没回地说了句“我上楼换衣服了”,就匆匆离开了。回到卧室,摸上自己的胸口,如擂鼓般的心跳声“噗通噗通”地传来。木浅浅甩了甩头,试图把自己刚刚那荒诞且不切实际的想法从脑海中剔除,殊不知,有些事情一旦发生,就注定了一生的缘分。
当木浅浅重新回到公司的时候,办公室里的一群人一改之前的冷嘲热讽,一个个殷勤地端茶倒水,鞍前马后。笑话,现在谁不知道木浅浅深得宫家老爷子的喜欢,想要找木浅浅的麻烦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比得过宫家。
木浅浅对这群欺软怕硬的墙头草没有什么好感,但也不会故意去找茬。她来到宫泽的办公室,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声音,她又敲了第二次,仍是无人应答。木浅浅来之前已经询问过宫泽的新秘书,确认过宫泽的确在办公室办公。不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只见宫泽正在看文件,她也没有出声打扰,在沙发上坐下,翻阅起桌上的杂志。
直到木浅浅一本杂志快看完了,宫泽仍旧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木浅浅见状,只好咳了几声,试图唤醒宫泽,宫泽这才反应过来,不悦地看向木浅浅,“木浅浅,你的礼貌呢?别以为你嫁到了宫家就能高枕无忧了。”木浅浅毫不示弱地反驳,“宫总,首先我敲了两次门,没有得到回应才进来的;其次,看到你在忙,我坐在沙发上看了一整本杂志才来找你,但你显然并没有看文件,你已经保持这个姿势很久了,我想我应该不算打扰你吧!如果这都不算礼貌,请教宫总,什么才是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