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目光深邃,一直盯着台上的两个人看,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从头至尾,一句话也没说。
而台上的司仪开始问:“木浅浅小姐,从此以后,无论疾病还是健康……你都愿意与你身边的宫墨先生相守到老吗?”
被点到名的木浅浅愣了一下,抬起头来,呆呆的看着司仪,好像不知道他说的什么。
司仪毕竟是花大价钱请来的,职业素养还是很值得相信的,他面不改色的重新问了一遍:“漂亮的新娘子,你愿意吗?”
木浅浅眨了眨眼睛,木然的开口:“我愿意。”
宫墨握紧了她的手,小声的提醒:“打起精神来,很快就结束了。”
闻言,木浅浅扯了扯嘴角,强迫自己微笑着。
台下,宫泽嘴角微微上扬,心里不屑的很。
与木浅浅在一起三年的时间,他还算是了解这个女人。
此时的表情,有多么的不情愿,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吧?
他将眼神转到宫墨的身上,心情顿时变得复杂起来。
对于这个大哥,他的心情一向都是很复杂的。
害怕、愧疚、欣赏,各种感情夹杂在一起。
现在,他却莫名的有些嫉妒。
即使他不喜欢木浅浅,可是在一起三年,他总感觉这个姑娘就是他的所属,现在为别人披上了婚纱……
婚礼很快就结束了,两个人回到休息室,木浅浅直接瘫倒在沙发上。
她现在是心理和身体上的双重疲累,刚刚她无意中看到宫泽的表情。
他脸上的厌恶和不屑让她还是忍不住的难过。
她明明知道自己应该潇洒的转身,让宫泽后悔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可是对于爱过的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放下呢?
可能你在背后下过无数次的决心,可是在看到他的时候,所有的决心都没用。
你的心还是想着他,眼神还是不自觉的追着他。
宫其端了点东西过来,“大少爷、大少奶奶,先吃点东西吧,等会儿还要敬酒。”
宫墨将东西往木浅浅面前推了推,示意她吃点。
在外面的时候,宫墨一向都很小心,在没有把握的时候,他从来不开口说话。
对于这一点,木浅浅其实是很佩服他的。
这个男人的隐忍,是一般人很难做到的。
对于一般人来说,说话其实就是种本能,很多时候你下意识的就开口了。
可是宫墨却能做到收放自如。
也或许是因为他已经习惯了,听说宫墨从很小的时候就不能说话了。
他蛰伏至此,韬光养晦,想做什么,木浅浅也大概能猜出一点来。
她木浅浅从来都不是愚蠢的女人,大概也能算的上是聪明的吧。
只不过在宫泽面前,她宁愿做一个愚蠢的女人罢了。
木浅浅端过自己那份,默默的吃着。
宾客很多,大多都是不能得罪的。所以他们之后可能要喝不少酒。
即使不喝酒,也得一桌桌的过去认人。
宫墨也拿过另外一碗,沉默的吃着。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房间里只剩下轻微的咀嚼的声音。
没过多久,司仪就过来了,让他们两个过去敬酒。
现在宫家是宫嘉良当家,他带着两个新人,一桌桌的过去。
“阿墨,这是你吴叔叔,小时候还抱过你的。”
“是啊,长大了,一眨眼都结婚了。刚从国外回来,打算让他结婚之后就去公司,将来总是要接手公司的。”
……
胡益丹在不远处,听着这话立刻就变了脸色。
接手公司?就凭一个又聋又哑的残疾人?
宫墨拿什么跟她的儿子比?
她轻轻的扯了扯唇角,看起来是在欣慰的笑,可是 只有她自己明白,这笑容里包含了什么。
当年她能让那个女人给她让位,那么现在她照样能让那个女人的儿子为她的儿子让位。
等着瞧吧,宫墨到底能不能顺利的接手公司。
她看向宫泽,发现宫泽的眼神正追随着那两个人。
胡益丹微微皱眉,敲了敲桌子:“阿泽……”
宫泽回过神来,“怎么了?”他接触到胡益丹的眼神,顿时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
胡益丹的眼神太犀利了,好像能看透他所有的心思一样。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眼睛好像不是自己的了,总是情不自禁的去看木浅浅和宫墨。
他明明不爱木浅浅啊,怎么会这么难受呢?
胡益丹见自家儿子这个样子,心里顿时软了。
她微微叹口气,握住了宫泽的手,小声的安慰:“妈妈明白你的心思,属于自己的东西突然被别人抢走,心里肯定不好受,哪怕这个东西是你不要的,也不能忍受别人抢走。”
她说这话的时候,理直气壮的很,好像忘了是她儿子先抢走别人的东西的。
“但是儿子,现在的情况已经迫在眉睫,你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她语重心长的,“宫墨为什么这个时候回来?为什么宁愿跟一个陌生女人结婚也不取消婚礼?他就是想借着婚礼留下来,跟你抢夺财产的。”
宫泽皱眉,“可是大哥也是爸爸的儿子……”
到底还是年纪小,想法未免也太天真了。
胡益丹叹气,“在我们这样的家族里,哪有什么兄弟情深?更何况,你们不是亲兄弟。”
宫泽有些不同意胡益丹的说法,他和宫墨是一个父亲,怎么不是亲兄弟呢?
他虽然抢了宫墨的未婚妻,可是他不是故意的,他是真的爱柯希儿。
宫嘉良和宫嘉义之间的感情就很好啊,怎么会没有兄弟情深?
只是,他从小习惯了听母亲的话,好像已经不会反驳了。
“所以,你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要和柯希儿结婚,有了柯家的支持,你的胜算会大不少,再加上我……”
剩下的话,她没有说。
再加上她,宫墨哪还有什么活路?
宫墨当真是不自量力,没有一个得力的妻子,也没有母家的支持,本身又是一个聋哑人,他凭什么跟阿泽争家产?
她会让宫墨知道,到底谁才是宫家真正的主人。
这边,木浅浅跟着宫嘉良和宫墨一圈走下来,感觉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特别是脚尖和脚后跟,生疼生疼的,好像已经磨破了。
虽然她平时上班也穿高跟鞋,可是从来没有走过这么长时间的路。
到底是大家族,像是闹洞房这样的习俗早就摒弃了。
两个人敬完酒之后,婚礼就算是结束了。
不过他们两个还是不能休息,站在酒店的门口,将所有的宾客都送走之后,整套流程才算是真正的结束。
旁边没人,木浅浅毫无形象的靠在门板上,轻声的嘟囔:“我的脚都快疼死了。”
宫墨伸手,扶住了她的腰肢,一双黑眸定定的看着她。
很奇怪的,木浅浅竟然看出了他想说什么。
她有些不自在的挣了挣,轻声开口:“我没什么,谢谢。”
宫墨挑眉,松开手。
木浅浅一时不查,差点摔在地上。
就在她快要摔倒的那一霎那,宫墨却又伸手,将她重新捞回怀里。
木浅浅轻呼一声,下意识的抓紧了宫墨身前的衣襟。
等反应过来,她有些恼羞成怒:“你……”
这宫墨分明是故意的,这么耍她好玩吗?
她恼怒的抬头,可是剩下的话在接触到宫墨的眼神的时候,全都被她咽了下去。
她听见自己的心脏在剧烈的跳动着:“砰砰砰……”
宫墨的眼神清冷,可是却好像带着无限的诱惑,让人不禁沉浸其中。
木浅浅有些慌张的松开手,将宫墨推离:“我真的很累,不要跟我开这样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