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墨见黑哥拿枪顶着木浅浅,心里有些紧张,害怕黑哥一个情绪激动就走了火,面上却仍是一副冰冷的表情,平静地看着黑哥。宫其作为代表,开口说道:“给你个机会,现在立刻放了木浅浅,我还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如果你还是执迷不悟的话,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黑哥看着面前的以宫墨为首的一行人,咧嘴一笑,嘲讽地说道:“你们这么兴师动众地过来,恐怕就没想过要放过我吧!我这个人,虽然没有什么优点,但是审时度势的本领还是会一点儿的,别TMD把我当傻子。”
又看了看身前的木浅浅,阴阳怪气地继续道:“不过,有宫家的大少奶奶陪着我,倒是也不亏本。我呢,平时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要非说有,那就是女人了。像宫家大少奶奶这样的美女,我还从来没有尝试过呢,得先谢谢大少爷忍痛割爱啊!”
宫墨双手紧握,被宫其死死地拉住,不然他真怕自己会忍不住冲上去,揍一顿那个恶心的男人。深呼吸了一口气,宫墨看着木浅浅,看到了木浅浅在听到黑哥的一番话后抑制不住地颤抖以及在眼眶中不停打转的泪花,仿佛读懂了她内心的恐惧和无助,微微勾起嘴角,绽放了一个冰山初融的笑容,以此来安慰着木浅浅。
木浅浅本来恐惧煎熬的内心,在看到宫墨的笑容后,好像涂上了什么特效药一样,渐渐地不再那么痛苦了,视线下滑,落在宫墨紧握的双手,木浅浅突然就笑了,仿若一株娇美动人的小花,虽然不那么美艳不可方物,却清新怡人,沁人心脾,别有一番风味。
其实木浅浅之前确实有埋怨过宫墨,自己没有听从他的嘱咐,私自从别墅里跑出来是有错,可之后自己接连被绑架,他却迟迟没有出现,这让木浅浅委实有些难受,尤其是当黑哥绑架她的时候,木浅浅从未有那么一刻,那般渴望见到宫墨。
可惜,现实给了她响亮的一巴掌,宫墨并没有像言情小说中的男主角一样,骑着高头大马,踏着五彩祥云,披荆斩棘而来,木浅浅甚至根本不知道宫墨到底去了哪里。
这时候,木浅浅才恍然发现,自己一点儿也不了解宫墨,这个男人太深沉,不是一般人能够看透的。枉费自己之前自以为是地认为已经足够了解宫墨了,木浅浅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好笑,笑自己的自作多情,笑自己的单纯天真,笑自己的傻里傻气。
木浅浅在被绑的日子里不止一次地想过自己在宫墨的眼里到底算什么?妻子?合作者?工具?真正的答案她不得而知,也不想知。
说她懦弱也好,执着也罢,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一个奢求幸福的可怜人而已,宫墨给她的悉心照顾让她产生了不该有的妄想,木浅浅甚至对老天爷乞求,贪心地盼望老天爷能够让她一直这么下去。可奈何老天爷往往不愿轻易如了她的意,不仅没有实现木浅浅的愿望,还打碎了木浅浅起初的愿望——宫墨有了心爱的人。
木浅浅很早以前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也做好了接受这一切的准备。可自己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低估了宫墨在自己心中的重要性。直到这次自己被绑架,而宫墨迟迟不来,让木浅浅有些心寒。
现在木浅浅看着宫墨紧握的双手,明白宫墨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丢丢在乎自己的,就已经满足了。木浅浅暗暗在心里下定决心,会努力去慢慢忘记宫墨对自己的好,以后只把宫墨当成普通朋友看待。
黑哥瞧着木浅浅和宫墨的“眉来眼去”,眸底闪过一丝羡慕,却一闪而过,没有被人注意到。黑哥冷着脸,打起精神来对宫墨说道:“要我放人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得答应我几个条件。”宫其直接问道:“什么条件?你先说出来听听,我们再做决定。”
黑哥缓缓开口道:“第一,你们得保证我的生命安全,不能够威胁到我;第二,给我一笔钱,就当做是赎金好了;至于这第三条嘛,我还没想好,等我什么时候想到了什么时候再联系你吧!”
宫其显然没想到黑哥的要求这么简单,看了看宫墨,宫其知道宫墨并不想放过黑哥,毕竟他之前伤了木浅浅,就这一点,黑哥就已经被宫墨判了死刑。
可是如今木浅浅还在黑哥手上,一旦两方谈判失败,最容易受到伤害的非木浅浅莫属,这就使得宫墨一方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黑哥倒也不着急,优哉游哉地倚在一旁,手上的枪却端得极稳,半丝晃动都没有。宫墨盯着黑哥指着木浅浅的枪,眸子里风起云涌。
木浅浅清楚地看见了宫墨眼底的神色,无声地动了动嘴,见宫墨的眸子一颤,木浅浅知道,宫墨明白自己的意思了。
木浅浅知道宫墨懂唇语,所以她刚刚说的是“不用顾虑我,想做什么就做吧!我相信你。”
宫墨思考了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黑哥的要求。其实别说是钱,就是黑哥提出更大的要求,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给他,自己刚刚犹豫,不过是因为担心黑哥拿到钱后翻脸不认人罢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两方人马仍是在对峙,谁也不肯退一步,空气里满满的都是剑拔弩张的氛围。
直到派去取钱的人拎着个手提箱回来,才算是打破了压抑的气氛。宫其接过手提箱,打开,里面是一打打的百元大钞,对黑哥说道:“这里是五百万,可以先给你,如果你觉得不够我们还可以再加钱,但前提是你必须放了我们大少奶奶,否则,宫家绝对会和你不死不休的。”
黑哥看着手提箱里的钱,觉得未来的美好生活正在向自己招手,眼里是克制不住的贪婪光芒,对宫其喊道:“你把箱子丢过来,我要近距离看看。”
宫其照着黑哥的吩咐,毫不犹豫地就把手提箱丢了过去,黑哥心里一惊,下意识地就伸出双手去接箱子,木浅浅此时就安全了。
趁着黑哥接箱子的空当,木浅浅撒腿就往宫墨那边跑,宫其也率人对黑哥进行打击,为木浅浅争取多一些逃跑的时间。
宫墨也不顾自身的安危,甩开领队拉住自己的手,迈开步子向木浅浅走去,周遭的枪声象是两人的赞歌,流淌的鲜血象是漂亮的红地毯。这个时候,宫墨和木浅浅仿佛回到了当时年轻的日子,吵吵闹闹,却是幸福的味道。
仿佛走了一个世纪那般漫长,两人终于面对面站在了一起,宫墨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拥抱木浅浅,却发现木浅浅身上伤痕累累,刚才离远了看还看不清楚,现在近距离一看,才知道木浅浅伤的到底有多重。
木浅浅看出了宫墨的迟疑,也不矫情,直接伸出手抱住了宫墨。感受着宫墨瞬间僵硬的身体,木浅浅很不厚道地笑了。
经过了刚开始的不自在,宫墨渐渐反客为主,双手紧紧地环住木浅浅,象是要把木浅浅揉碎了吃进肚子里。在子弹满天飞的背景下,一男一女毫不顾忌地紧紧相拥,诉说着彼此的愁肠。
“阿墨,快闪开,闪开!”宫其焦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随之而来的是阵阵破空声,现在想要躲开已经不可能了,宫墨避无可避,只是搂着木浅浅的手越发地用力了。
突然,怀中原本安静的木浅浅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伸手直接把宫墨推到一边,自己却完完全全地暴露在子弹下。
“噗呲”,子弹穿入身体的声音那么响,宫墨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响的声音。看着木浅浅的胸前迅速染上一片血红,宫墨冲上去,接住木浅浅倒地的身体。
“墨,你没事吧?”木浅浅问道,宫墨这个顶天立地的男人瞬间红了眼,低吼道:“木浅浅,你是不是傻?为什么要替我挡子弹?我是男人,这点小伤不碍事的,可你怎么这么逞强?你以为我会感谢你吗?你做梦!”
木浅浅牵强地扯了扯嘴角,想笑却笑不出来,声音已经低得听不清了,“救你还得被骂,真是好心没好报,下次不管你了,哼!”
终于支持不住,昏了过去。
宫墨看着前方已经被打成筛子的黑哥,目光移向自己的后方,刚刚的子弹是从后面打过来的,一看就是自己人干的,给了宫其一个眼神,让宫其处理后续事情,宫墨立刻驱车带木浅浅去医院。
一路上,宫墨一直不停地呼唤着木浅浅的名字,让木浅浅不要睡过去,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红灯,以最快的速度冲进医院,请来最好的医生进行手术。
看着“手术中”三个字,宫墨只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担忧极了。没过一会儿,老爷子,老太太和宫嘉良也来了,老太太安慰宫墨道:“阿墨,别担心,浅浅这孩子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