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护士慢慢把慕青放到床上,安定地昏睡过去后,秦卿这才松了一口气。可是这个时候医生却悄悄地把她喊出门外。
她本以为医生是与她商量慕青的手术,可是竟没想到医生竟然和她说了另外一件事。
“慕小姐,我最近发现你妈妈的情绪越来越不镇定了,其实除了今天,平日和她提及手术两个字也是显得极为的暴躁和抵触,而且我们发现她的情绪和精神方面好像有点问题。”
此话一出,秦卿惊诧地后退了一步,茫然地望着医生,“医……医生,你的意思是?”
医生沉重地扶了一下眼镜,平静地看着她,“是这样的,我感觉你妈妈抵触手术的原因最大部分是因为肿瘤切除是需要开颅的。而且,我发现你妈妈精神方面有点异常,不知道慕小姐家族上的有没有精神病史的情况呢?”
精神病?
医生的话犹如一道雷电一般骤然劈在秦卿的心头,慕青怎么会有精神病呢?
妈妈一直都是个正常的人,又怎么会得精神病呢?
“医生,这不可能吧,我妈妈一直都挺正常的,而且我也没见过她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啊。”秦卿难以置信地看着医生,瞠大着眼睛注视着医生,渴望在医生嘴里得到肯定。
医生神情凝重地看着满脸无措的秦卿,叹了一口气,“目前我们也只是在怀疑的阶段,但是我们医院的监控里面看到你妈妈夜晚有梦游的迹象,经常半夜四处游荡,醒来的时候却又忘记了曾经做过的事情。尽管在医学上,梦游不属于精神病的一种,但是长期这么下去也是十分危险的。”
“而且刚才她这么激动地对你砸东西,情绪显得极为的暴躁,我们会考虑她可能有精神病的趋向。但是我们还是需要做个精神病检查才可以,我们不排除病人可能有精神病史或者她的家族有遗传性精神病的可能。”
遗传性精神病?
秦卿想都没想过慕青竟然会和这种病沾上边,她怎么会有这个病呢。这么多年,她除了脑袋里面的那颗肿瘤之外,不一直都是好好的吗?
医生看着她震惊的样子,知道此时她的定然是内心崩溃的,可是还有一些事情还没说完,只好把陷入震惊之中的秦卿唤了回来。
“慕小姐,你先别激动,我们现在只是在怀疑,还未确定,所以希望你能回去问问你妈妈的亲戚查一查你们家族病史。”
问一问亲戚?
她从未见过慕青的家人和她那边的亲戚,似乎在印象之中她就从未听过慕青有和慕家人有任何来往。大概是她和慕青两个人相依为命习惯了,她基本上没有问过妈妈那边的亲戚。
她连慕青有什么亲戚都不知道,她又该问谁呢?
“慕小姐你放心吧,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会好好照顾你妈妈的。”
秦卿抬起头,泪水沾湿了双眼,“医生,我能问下我妈妈现在这个情况能做肿瘤切除的手术吗?”
“目前你妈妈情绪这么不稳定,暂时还是不要刺激她免得诱发疾病,不过一切都要等检查出来之后才能定夺。”
秦卿点了点头,打开门看着躺在床上的慕青一眼。
这时医生又凝重地看着她,这不由得让秦卿心中咯噔了一下,她忍着心中的忧伤,望着医生。
“医生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呢?你说吧,我能承受得住的。”
“慕小姐,是这样的,若是诊断你妈妈是有精神病史的话,那么你作为她的女儿也有可能会遗传到你母亲的病,希望你可以有个准备……”
“我明白的。”秦卿微笑着打断了医生的话,“不是说一切还要等检查出来吗,我现在就回去查查。”
说完,她决然地转过身子,眼眶里面的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下了。
走出医院的时候,天色昏昏沉沉的,乌云盖顶,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上演似得,空气极为压抑,令人喘不过气来。
浑浑噩噩地回到家里,秦卿已经感觉自己的身上的衣服已经沾上了几分湿意了。望着窗外逐渐有着雨滴飘落的窗,冷清的家里更添几分冷意,刹那间,无限悲意涌上心头。
麻木地躺在沙发上望着洁白的天花无声地落泪着,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呢?
情绪越发的激动,可是这个时候,秦卿却感觉一口恶心的感觉涌上喉咙,她急忙跑到洗手间对着洗手池里面呕吐了起来了。
只是,吐了大半天除了吐出一点酸水什么都没有,大概是自己今天一天都没有进食吧,什么都吐不出来吧。抬起头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披头散发,泪水满面的模样,简直可笑之极了。
忽然,门铃的声音在寂静的房子里面响起,秦卿匆忙漱了漱口,用毛巾抹掉了泪水。正要开门的时候,窗外的雨哄地一声,倾盆而下。
她吸了一下鼻子,开了门。
“慕卿,你怎么这么久才开门啊,姐姐我还为了你……”
楚楚开着门自顾自地说着,然而却没料到当自己开门唠叨着地时候,视线不禁意地落在秦卿那泛红的双眼上,瞬间顿住了她要说的话。
“小卿你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脸色这么憔悴啊?”楚楚紧张地看着秦卿。
秦卿一见是楚楚,忽然猛地抱住楚楚,就在楚楚懵然不知所措的时候,就听见身边传来轻微的啜泣的声音。这一下可把楚楚吓糊涂了,急忙推开了秦卿,只见她泪流满面,心都要慌了。
楚楚拼命问着秦卿怎么突然哭了,可是秦卿就是什么话都不愿说,就是抱着她的一直在哭着。楚楚只好让她哭着,过了一会儿,秦卿终于哭累了,松开楚楚瘫在沙发上,目光呆滞。
楚楚倒了一杯水放在秦卿的面前,安静地看着她,“哭够了吧,也该告诉我一下怎么突然就哭得这么伤心吧?”
秦卿用手抹掉眼角的泪水,尽管内心的伤心以及委屈随着泪水离开自己,但是精神病三个字仍像一个梦靥一般纠缠在自己的内心。
忽然,她眼神倏地一定,看着楚楚,“楚楚,我要离开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