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誓顿住脚步,转头看着她,一脸的疑惑开口问道:“苏萌,你如今还关心她吗?”
关心?她是在关心苏萸吗?她不知道。可是只要一想到苏萸流产是自己造成的,她的心里便像是翻江倒海一般的难受。
她也曾经有机会成为母亲的,可是因为种种原因她没有保住自己的孩子。如今苏萸成了这副模样,且与自己有关系,这让她怎么可能心安理得呢。
“不管怎么说,她流产和我有关系的。我……”她慌乱的抬起头来,有点茫然的眼神望着顾北誓。“我怎么可能那么狠心,对她不管不顾,不闻不问呢!”
“亦或是……”她顿了顿,眼神越发清亮的看着他。“亦或是,当作没发生这件事一样呢?我做不到的!北誓,如果换做是你的话,你做得到吗?”
看着她认真望着自己的眼神,顾北誓的眸子中闪过一抹犹豫。他不懂,为什么苏萌会这么看着自己。难道,她在为了当初那个孩子怪他吗?
想到她们那个未曾出世便夭折在腹中的孩子,顾北誓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
他绝口不提那孩子的事情,无非不是想让她的心里好过一点。苏萌的个性虽然要强,可是却是个重情义的女人。一旦他将这件事与她说开的话,那无非是往她的伤口上再撒上一把盐。
更何况,孩子已经没了,他再多说什么,除了揭开这个他极力想掩饰的疮疤外,毫无任何的意义。
都说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无论是什么样的伤痕,都会治愈。他如今能做的,便是等待时间过去,她心里的伤口慢慢愈合。
“苏萌,你想的太多了。林月美和苏萸都把你打成这样了,你如果不还手那不是白白挨她们的打吗?这世间可没有这么笨的人。更何况,她们两个一直想置你于死地。你不过是小小还击了一下,又不是故意推倒她让她流产。”
“这都是她自己的问题。如果她真的在乎那个孩子,又怎么可能在明知道自己怀孕的情况下还与你大打出手呢。苏萌,别将这所有的事情全数揽在自己的身上。这不是你的错,相信我。”
将她肩膀上的衣服往上面拉了拉,他轻声温柔的说道。
“是吗?真的不是我的错吗?”她木讷的看着他的脸,语气中透着一股子的失望。
他躲避自己的直接问题,侧面安慰了自己。这个答案,竟比当面指责她是杀人凶手更让她难受不已。
她都已经那么明确的提示他了,他竟还隐瞒那孩子的事情。
看来,实在是她自己太过看重他了。顾北誓,就没打算跟自己实话实说。他所有的行为都是欺骗她的,所有!
“放心吧,我说不是你的错,就不是你的错的。”他揽着她的身子继续往前走去。“你如今什么都不要想了,唯一要想的就是自己的身体。”
“刚刚你们拉扯的时候,她们有没有伤到你哪里?不行的话,让李院长给你做安排做一次全面的全身体检。我看你的脖子和胳膊上有她们弄出来的掐痕。别有什么内伤之类的呀。”
顾北誓关切的眼神望着她的脖颈上那几块青紫斑痕,神色再次阴沉了几分。
他不过就是离开半个小时的时间,苏萌便被伤成了这样。想到这里,他恨不得现在就将林月美和苏萸生吞活剥了去。
苏萌伸手拉下了他覆上她脖颈的手,脸色有点僵硬的说道:“我还没那么脆弱,不过就是和她们打了几下而已。我没打赢,却也没让她们讨到什么便宜。”
叹息了一口气后,她转身往休息区走去。
“苏萌,虽然你不想做全身检查,但是这些伤还是要去处理一下。淤血散不开会很麻烦的。乖一点,我们先去看医生!”见她神情委靡,似乎有倦怠感,他连忙说道。
轻轻摇了摇头,她径直坐在了椅子上休息一下。抬头望着他的脸说道:“不用那么紧张,我自己的伤我自己清楚的。你也坐下来休息一下吧。”
她指着自己身边的位置说。顾北誓凝眉看着她,似乎不打算和她谈论些什么。
“放心,等休息一下我就和你去检查身体,这样总行了吧?”她补充道。
见她妥协,顾北誓只能坐在了她的身边。伸手让一旁的护士送来了两杯咖啡。
苏萌微凉的手指慢慢的摸着烫烫的咖啡杯,而后端起轻轻啜饮了一口。热气腾腾的咖啡将她整个脸笼罩在氤氲里面。远远看过去,好似她随时都会消失一样。
顾北誓的鹰眸始终盯在她的脸上。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有一种错觉,好似她根本就不属于他一般。眼前的苏萌,成了他怎么也捉不到的那个人。这种感觉从她回到帝豪苑开始便出现了,如今更加的强烈了起来。
放下杯子,苏萌抬起头来看着他。
顾北誓伸手拉住了她的手指。凉凉的手指上尚有一丝咖啡杯的温度,然而却无法将她整只手暖和过来。
他缩紧了手指,将她的莹白小手握在掌心里慢慢的取暖。
“苏萌,其他人如何我不想管。我只想让你开心,快乐,无忧无虑的生活。这就是我最大的愿望。”他将她的手拉到自己的唇边,轻轻在她的手背上印下一个吻。
苏萌被他吻到,手,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却并未收回!
她明亮的眸子依旧望着他,那种审视的眼神似乎想要望进他的心坎里面去。
好半晌,她才开口说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父亲去世的?”
顾北誓微微一怔,眸子微抬看着她。最后说道:“你父亲去世那日,我就已经得到消息了。”
顾氏财阀在海城几乎可以一手遮天,区区一点消息自然不在话下。
“既然知道我父亲去世,那就应该知道,我父亲将这栋房子也留给了我,对吗?”她将手指从他的掌心里抽出,淡淡的问道。
既然林月美和苏萸都一口咬定这房子父亲留给了她,那么便不可能红口白牙的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