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夕颜把水倒进锅里,犹豫了一会儿,又从冰箱里把最后一个鸡蛋拿出来放在水龙头下清洗,洗好后放进锅里,打开火,等鸡蛋煮了15分钟后她用大勺子把鸡蛋捞起来放进冷水里冷却,接着把这锅热水倒掉,重新烧开水下饺子。
不一会儿,鸡蛋和饺子一起好了,她用两个碗把鸡蛋和饺子装好,推到裴宣的前面,“吃吧,吃了好赶路。”
裴宣纠结的看着面前的鸡蛋和饺子,最后闭上嘴对她的早餐抗拒,“如果我不吃你的早餐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回去了?”
“你想的美。”顾夕颜气的把两个碗一起放桌上,“你爱吃就吃,不吃拉倒,想住这里,门都没有。”
“我去买菜了,回来的时候我希望你已经走了。”
她气呼呼的跑了下去,下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忘记带包了,又跑了回去拿钥匙把门打开,开门的时候她看见裴宣一边拿着手机在打电话、一边吃着她下的饺子,她看他的时候他还一脸惊讶的抬起头问,“你怎么回来了?”
“拿包。”顾夕颜跑自己卧室里把包拿出来跨在身上,出门的时候还忘记回头叮嘱一下裴宣,“别忘记离开我家。”
看着他脸沉下去了,顾夕颜才愉快的挎着包,去了楼下的超市,在超市里看着许多新鲜的菜,她的心又突然欢快了起来,她推着车,在超市里逛了起来,路过的菜,不管今天吃不吃得完,都往推车里丢,堆的满满的,那种买东西的感觉,让她有点上瘾。
不过等到她去结算的时候,看到收银员报给她大几百的菜钱,又摸了摸自己干瘪的钱包,她在收银员错愕的目光下把推车又推了回去,一样一样的把推车里面的菜放回货架上,再到收银台的时候她的推车已经空荡荡的了。
“小姐,如果下次你不需要那么菜的话就不要拿那么多。”收银员鄙视的看着她,啪啪的在机器上算着钱,“谢惠,73块钱。”
顾夕颜听着收银员嘲讽的声音,默默的从包里抽出一张一百的递了过去,把面前的菜提起来打包进一个袋子,等她找了钱后就提着袋子回了房子,回去之后,她的房子里早已经空空如也,客厅里摆着两个用过的碗和一双筷子,裴宣早已经失去了踪影。
她高兴,高兴终于摆脱了裴宣这个粘着她的牛皮糖,可高兴着高兴着,她的心里又心酸了起来,鼻尖酸酸的、眼睛也酸酸的。
“他走了不是应该高兴吗?可为什么我心里会这么难受呢?”顾夕颜摸了一把眼泪,仰起头,不让它流出来。
她走到沙发上,伸出小手贴着沙发的皮,可上面残留的气息早就已经散去了,一点温度都没有。
她走进浴室里,发现浴室里裴宣换下来的衣服也没了,他就这样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
“走吧走吧,反正我和他早就不应该见面了,婚后和他见面,就是一个错误。”她想着,侧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可镜子里的那个她眼睛为什么红红的。
眼睛闭上,咬牙不让自己去想裴宣,在盥洗台前站了好一会,她才吐了一口气,从浴室走去厨房,把买来的菜全放在水龙头洗了,心不在焉的做了起来。
黄瓜炒蛋、青椒肉丝、糖醋排骨、紫菜蛋汤、西兰花一样一样的做好摆在桌上,直到全部做好之后她才回过神来懊恼了起来,这些菜应该装进食盒里的,可她刚刚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把这些菜放在盘子上端出来,摆在桌上,和以前还在中杭市时一样的等着裴宣回来吃饭。
“早就离婚了,我干嘛还要等他回来吃饭,我这不是有病吗?”顾夕颜后悔着把菜拿起来,门咔嚓一声就开了,裴宣从外面走进来,目光掠过顾夕颜,落在客厅的餐桌上,恼怒了起来,“好你个顾夕颜,我在这里的时候就给我做那么难吃的饺子,等我走了你就做了一桌这么丰盛的饭菜,你就是这样对我的吗?”
顾夕颜拧眉,面色复杂的望着突然回来的裴宣,说,“裴宣,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而且你哪来的钥匙?”
家里钥匙就四把,他们一家三口一人一把,房东一把,他从哪拿来的钥匙?
“我想回家了。”
“那你回去吧!”顾夕颜转过身,淡淡的说,“裴宣,你回去找你的闵敏吧,她现在还怀着你的孩子,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不要让她像以前的我一样,每天窝在家里等着你回来,那样的日子,我体会过,所以我不希望别人再体验那样的日子了。”
裴宣向前走两步,伸手拉着顾夕颜,一扯,就把她紧紧的拉进自己的怀里,“我现在已经到家了。”
“你没搞错吧,裴宣。”顾夕颜挣扎了几下,却怎么也敌不过裴宣的力气,“这里是我家,哪里是你的家了。”
“就在刚刚,你们的房东已经把房子卖给我了,合同都签了,所以现在这间房子是我的了。”
顾夕颜听着,脸色苍白了一些,“我明天就会搬走。”
“谁要你搬走了?”裴宣皱了眉,“我花了那么多钱把这栋房子从别人手里买下来你以为我就是为了你赶走吗?”
他不高兴,“顾夕颜,我就是想要补偿一下你,我不知道你在离开中杭市之后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如果我知道的话我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
他心疼又有点后悔,五年前他害了闵敏,现在又害了顾夕颜,甚至这次比上次更让他心疼、更加后悔。
“知道又有什么用。”她用力从裴宣的手中挣脱出来,望着他的脸,却想起当初她爸生病的时候她打他电话却打不通时的那种冷冷感觉,在过去五年里她无数次有过那种冷冷的感觉,可没有哪一次像那天那样冷,冷到她心里去,冷到她绝望,“当初你知道我爸爸破产,可你并没有伸出援助之手,所以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