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着记忆在黑暗中慢慢往前走，四周的一切似乎都不是特别清晰。
她没有半夜出来散步的经历，此刻走廊上原本燃着的烛光大多已经被夜晚的寒风吹灭，留下几盏残烛忽明忽暗。
月光有时隐在厚厚的云层中，有时又慢慢探出头来，给这不平凡的夜晚涂上了鬼魅的颜色。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才慢慢停下。
借着再次探出头来，又洒下一地清冷的月光，照出眼前的建筑的影子来。
这是碧玉院。
鬼使神差地，她慢慢地走了进去，四周一片静谧，主屋却依旧亮着灯光，从纸窗上透出两个人的剪影来。
这么晚了，下人们都睡了，尹寒月还没睡？
她走到窗边，便听见了尹寒月的声音：“大皇子，你什么时候休了姐姐，扶我做正妃？”
正妃……她知道尹寒月想要做正妃，只是没想到急着赶她出门急到这种程度。
凌沫雪掐着自己的手，尖细的指甲嵌进肉里，此刻却感觉不到疼痛。
听尹寒月的话，跟尹寒月在一起的那个肯定就是南宫炀了。
接着，她便听到屋子里传来南宫炀温柔的声音：“别急，要是休了她她爹那儿也不好交代。我已经想到一个绝妙的办法，让她自然死亡，论谁也看不出蹊跷。”
她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上一次听到南宫炀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说话的时候，还是上一世，她告诉他她的真实身份，他温柔地告诉她，无论如何，他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她的。
所以，他便亲自伤害她么。
他们两个人居然在密谋害死她，若不是今日正好出来散步，恐怕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听见南宫炀的话，屋里的尹寒月顿时笑了起来，勾着南宫炀的脖子，眼里满是幸福：“妾身自然知道，大皇子最疼妾身了。”
尹寒月的笑声从屋子里传出来，像是一根根绣花针，扎进她的耳朵里，听得她的耳朵生疼。疼痛感从耳朵散开，丝丝缕缕渗进皮肤，渗进血液，渗进每一块骨头，遍布全身。
她转身想逃，谁知道脚一软，整个人便栽了下去。
她轻呼一声，整个人撞到了地面上，脚踝是生疼的，手上也被擦伤，看来是扭伤了。
大概是听到动静，屋子里的人一下子反应过来，打开了房门。
见到是凌沫雪，尹寒月和南宫炀明显诧异了一下，南宫炀为人比较老谋深算，在深宫呆得久了，经历过的事情也多，于是很快便恢复了正常。倒是尹寒月有些惊慌，拉着南宫炀的胳膊，有些担忧地问道：“怎么办？”
南宫炀阴冷的眸子落在凌沫雪身上，整一张俊俏的脸却没有任何表情，冷得好像根本不会笑一般。
他突然拔出一把小刀来，一步步逼近凌沫雪，冷冷地说道：“那就就地解决了吧。”
反正计划已经败露，不如顺水推舟。
凌沫雪咬牙，一双坚定的眼定定地看着南宫炀，却没有丝毫的畏惧，相反的，那双眸子里却满是恨意，恨不得要把南宫炀千刀万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