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她过得还好吗？
陶沫沫简直想要冷笑三声：“托你的福，当了好几年的乞丐，所以我还没饿死。”
冷寒冷抿的薄唇似乎变得更冷，连带着室内的温度都变得寒气逼人。
“我会补偿你。”
半响后，冷寒才缓缓吐出几个字。
补偿她？
陶沫沫嘴角带着一丝自嘲：“我不需要。”
她不需要补偿。
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查清楚，当年到底是谁杀了她外婆，是谁下的黑手。
陶沫沫认真的看着冷寒：“这么多年，你有没有查清楚到底是谁害死了外婆？”
她查不到，不代表冷寒查不到。
他现在已经是青帮的老大，不可能查不到当年的事情。
冷寒冷眸漆黑如墨，目光锐利的看着她：“是一个混子。”
陶沫沫的心底一震，盯着他开口：“那个混子呢？”
“死了。”
陶沫沫身体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一样，缓缓滑落坐在地上。
那个混子居然死了。
那么她外婆就是因为那一场混乱，才被混子杀死的？
呵呵。
陶沫沫猫眸里笑得很冷，抬眸看着冷寒：“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因为你，外婆就不会死。”
她突然站起身来，扬手想要一个耳光扇过去，可手腕却被他冷冷擒住。
陶沫沫皱眉挣扎了几下，最后她愤怒的看着他：“是你连累了外婆，你就是杀人凶手。”
冷寒冰冷的鹰眸一直盯着歇斯底里的陶沫沫，薄唇冷抿一言不发。
陶沫沫积累了这么多年的愤怒，在这一瞬间爆发。
当年受的委屈、怨恨，通通涌上心头。
陶沫沫红着眼眸，恨不得将面前的人碎尸万段。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人的出现，外婆怎么会死的。
她以前就最讨厌他，讨厌外婆偏心的那个神秘的小哥哥。
最后外婆还因为那个神秘的小哥哥死掉，这成为了她心中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永远都无法原谅的事情。
在北陵呆的时间，唐宴查出来当年神秘的小哥哥在青帮，最后成为了青帮的老大。
所以，陶沫沫才想方设法想要找到冷寒。
可冷寒一直都是神出鬼没，根本就见不到他的人。
再后来，听说冷寒跟岭市的眸神秘富豪有合作，她这才来了岭市。
最后遇上陶成山，遭遇背叛跟欺骗。
这一切，都是冷寒造成的。
如果不是冷寒害死了外婆，她的家就不会变成这样。
冷寒居高临下的看着陶沫沫，眸光中透出几分深思。
他薄唇轻启：“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死。”
陶沫沫红着眼看着他，是他害死了外婆。
冷寒就要用命来偿还。
冷寒垂眸看着她，最后松开了她的手腕。
下一秒，他给了她一把小巧的枪。
枪口正对着他的胸膛，只要她轻轻的扣下扳机，面前的人就会死掉。
她就可以替外婆报仇了。
可是，陶沫沫的手指在发抖。
冷寒捏着她的手，不让她的手移开。
他那双锐利的鹰眸一直看着她，薄唇轻启：“开枪，你就可以报仇了。”
陶沫沫抬眸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睛，猫眸里带着惊慌。
他就不害怕吗？
“开枪啊。”
冷寒的手指扣上扳机，迫使她的手指慢慢往下。
扑通，扑通。
如果真的开枪，她就可以报仇了。
在那几秒钟的时间，陶沫沫抬头紧张的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里什么都没有。
没有害怕，没有紧张，仿佛还有一丝的解脱。
“啊~”
陶沫沫尖叫出声，扔掉了手里的枪。
她双手捂着脑袋，抗拒的蹲在地上。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对于她来说好像过了一个世纪一样漫长。
她没有办法杀掉他。
没有办法。
冷寒垂眸看着崩溃的陶沫沫，寂静的眼眸微微波动了几下。
他薄唇轻启：“你先呆在这里。”
说完话后，冷寒就转过身消失在了房间里面。
陶沫沫一个人贴着墙壁坐在地上，猫眸有些空洞的看着不知名的地方。
她自嘲的扬起嘴角：这么多年她坚持下来，就是为了找到冷寒，找到当初的凶手。
可是混子死了，她也杀不了冷寒。
她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失败者。
陶沫沫眼眶里含着眼泪，却倔强的不肯落下。
外婆，是沫沫没用，不能替你报仇。
陶沫沫潜意识不想去想外婆是不是真的想要直接报仇。
这是她这么多年坚持下来的唯一的愿望，她不想否定自己。
可刚才她还是失败了。
不能报仇的话，她三年前的选择是不是就是一个笑话？
陶沫沫一时间陷入了迷惘，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她就在地上坐了一夜，连姿势都没有变过。
早上的时候，门打开走进来一个女人，手里端着早饭。
“陶小姐，早饭送过来了。”
陶沫沫抬眸看了一眼那个女人，冷淡的开口：“冷寒呢？”
听到陶沫沫直接叫老大的名字，女人有些不太满：“老大有事。”
有事？
陶沫沫猫眸微微一凛，不知道心底是什么滋味儿。
她强撑着身体站起来，因为一夜没有变动姿势，所以腿有些麻。
她站起身来后，看着那个女人开口：“我要出去。”
她一刻都不想要呆在这里。
“等老大回来，陶小姐你亲自跟他说。”
看到女人强硬的态度，陶沫沫就知道她暂时走不了。
她看着女人转身离间，留下她一个人在里面。
陶沫沫看着面前的饭菜，伸手揉了揉有些饿的肚子。
思想争斗了一会儿，她还是拿起了筷子。
不吃白不吃。
不过当她吃了一口饭菜的时候，出乎意料的觉得挺可口。
没有多一会儿，她就把面前的饭菜解决完了。
陶沫沫用纸巾擦了擦嘴角的油，习惯性的缩在沙发的角落，思考着一些事情。
现在她身上也没有任何的通讯工具，昨天晚上突然失踪，不知道厉子凡现在怎么样了。
这个别墅一看就不简单，希望厉子凡千万不要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
她现在也不知道冷寒到底要拿自己怎么办。
万一顾擎寒知道了这件事的话？
刚刚这样一想，陶沫沫嘴角就露出了一丝自嘲，即便是顾擎寒知道了又怎么样？
他现在已经要跟赵灵儿旧情复燃，她跟他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离婚就离婚吧。
反正这注定是一场没有结局的交易。
陶沫沫仰头看着天花板，将眼眸的泪水硬生生逼回去。
她还有母亲，还不能就这样放弃人生。
一夜过去，好像她的世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她应该执着的报仇，最后失败了。
她不应该执着的感情，最后却放不开手。
陶沫沫，你做人真的很失败啊。
冷寒推门走进来，眸光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陶沫沫蜷缩在沙发上，整个人透着一股颓废的气息。
他的目光从她身上收回来，径直走到沙发的另外一边坐下。
感觉到沙发上面的细微变化，陶沫沫瞬间警惕的起身看着沙发旁边的人。
看到是冷寒，陶沫沫刚刚提起的心这才微微放下一点。
不过她也没有给他好脸色看，冷冷的开口：“我要出去。”
“可以。”
冷寒依旧带着白色的面具，那双锐利的眼眸看着她：“你还要什么？”
陶沫沫别开眼睛，淡淡的开口：“我只想要出去。”
冷寒挺直后背，修长的双手带着白色的手套，他随手拿过一只雪茄点燃。
他薄唇吐出白色的烟雾，缓缓开口：“我可以让你离开顾擎寒身边，并且保证你衣食无忧，包括你母亲治病的医药费。”
陶沫沫猫眸狠狠收缩了一下，这个条件太诱惑人。
离开顾擎寒，并且衣食无忧。
这就是她最开始的打算。
现在终于达到了目标，可她的心却隐隐的在抗拒。
这个细微的变化让她有些震惊，难道她对顾擎寒的感情的真的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变得这样深了？
“有我在，陶家的人不敢惹你。”
陶沫沫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捏在一起，她猫眸里充满了纠结。
她一时间真的不知道怎么做。
她垂下眼睑，小声开口：“那顾擎寒那边，你怎么说？”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昨天冷寒来救她，也是因为顾擎寒的缘故。
冷寒薄唇冷抿，别开头开口：“你不用管。”
片刻后，他继续说：“如果你愿意，我马上就能送你走。”
陶沫沫瞳仁微缩，目光深深的看着冷寒，似乎在判定他这番话的真假。
可是，立刻就走吗？
陶沫沫的心跳乱了节拍，脑袋慢慢乱成了一团。
短暂的思考时间，对于她来说漫长可怕。
曾经的她多么希望有人给她这样的选择，可以解决一切离开顾擎寒。
可是现在，她却犹豫了。
冷寒垂眸看到陶沫沫脸上的纠结，他静谧无波的眸底快速闪过别人看不懂的光芒。
最后陶沫沫垂下眼睑，艰难的开口：“我需要好好思考。”
她这样离开的话，以后真的不会后悔吗？
如果她选择继续留在顾擎寒的身边，她又真的会开心吗？
她喜欢顾擎寒，可他真的喜欢她吗？
陶沫沫抬眸看着冷寒：“我的身份，顾擎寒他知道吗？”
冷寒琥珀色的眼眸微眯，缓缓开口：“不知道。”
陶沫沫的心这才渐渐放下来，他还不知道。
他不知道就好。
她猫眸里闪过一丝纠结：“我不希望他知道我跟你的关系。”
冷寒薄唇冷抿：“可以，如果你想通了，可以打电话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