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来了!如果可以,他想上楼,在走廊上,她的房间外面呆一个晚上……但是他知道,威廉留下来的保镖正虎视眈眈,如果他上楼,会惊醒鱼晓余,也会惊动威廉……
记得很久以前,有一次他们分开后,那天晚上,佟子昱也在她家楼下站了一个晚上……当时,鱼晓余半夜三更的因为心灵感应被惊醒了!起床,拉开窗帘,看见佟子昱果然站在楼下!
可是当她跑下楼,要扑向他的怀抱时……俞文雯来了!她把佟子昱叫走了!所以佟子昱并不知道,那天其实鱼晓余知道他在楼下,而且她下楼了……
羽睫颤抖,模糊的视线里,他刚才站的地方,湿漉漉的地上满是烟蒂……心脏狠狠一抽!他这个傻瓜,在这里站多久了?!
“你……”她的嘴唇也颤抖着,“你身体还没恢复,大晚上的,你……疯了吗?”
她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语无伦次。
“鱼晓余!你怎么知道我来了?”他依然问她。
“……”
两个人都脑子里空白,答非所问。
“我……我听见你在叫我!”她喃喃地说。
“你听见我叫你?”他墨眸幽深得像黑洞,紧紧盯着她。
“我是在叫你……可我没有叫出声!我心里在呼唤你的名字!鱼晓余!鱼晓余……你竟然能听见?”
他快要石化了。
他佟子昱从来就不相信这些,他只相信科学!
这不科学!
可是……
此时此刻,去特么的科学!是心灵感应把这个女人叫下来的!
他爱死了心灵感应!
他发誓,明天就把投资科学研究的基金撤回来,改投资研究心灵感应!
——只要能得到这个女人……去特么的科学!他爱心灵感应!爱鬼怪蛇神……
“佟子昱!其实上次你在我家楼下,我就有心灵感应……”鱼晓余把上次的事情讲给他听。
“……”
他听完,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刮子!
没想到原来当时鱼晓余下楼了,而且近在咫尺……只要俞文雯晚来一分钟,或是不来……后来那段日子,他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真是阴错阳差!
“鱼晓余!刚才你走了,把我的魂儿也带走了!我还怎么好好休息?”他的头埋进她脖子里,闷闷地说。
可语气却有……撒娇的味道。
“……”
鱼晓余无语。没想到平时看起来冷酷无情的佟总裁,原来讲情话这么顺溜、肉麻,关键是很受用……
“别任性了!”她像哄小孩子似的拍拍他的背,“我们以后的日子还有很长很长,先养好身体才最重要!不要让我担心!”
“……”
没想到,她随口一句“我们以后的日子还有很长很长”,又震惊了某人!
——在佟子昱眼里,这女人的确保守、害羞,不爱讲情话!可是她无意中讲出一句情话时,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结果……
天快亮了,终于模模糊糊回到酒店房间睡觉的鱼晓余,想到刚才的一幕幕,才后知后觉——刚才他们真是疯了!
是他先疯了,跑来找她,却一个人在冷风中站那么久;后来她就陪着他“发疯”——
他们两个人在大街上呆了一个晚上!
寒风凛冽,他就把她的娇躯包裹在自己的大衣里。他们像一对少年时的初恋小情侣,在深夜的大街上漫步……
因为他包裹着她,所以他们走得很慢,很慢。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有时走着走着,他突然停下脚步,猝不及防低下头吻她……
整个晚上,他们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吻了多少次……大街上偶尔匆匆而过的夜行人和夜行车,投来惊讶又鄙夷的目光。
——以为他们是正处于叛逆期的小青年……
那又怎样?不管别人怎么看,怎么想,他们都不在乎!
……后来,当鱼晓余回忆起这一段,她恍然——原来那个晚上,才是这辈子她最快乐、幸福的一天!
……
童瑶带着一身的伤痕,哭红肿的双目,迫不及待跑回家。
“爸!”
她是童父唯一的宝贝,童父就是她的保护神!那些人敢欺负她,她要跟童父告状,她要她的保护神给她报仇!
“爸!”
自从童家倾家荡产后,一家三口被撵出来,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因为以前他们一家三口为人处世都刁钻刻薄,所以落难时,连个搭把手帮忙的人都没有。
最后还是童母的一个表弟,实在看不下去,才出钱帮他们租了一套房子——在郊区甚至紧靠着农村的地方,是农民的自建房,周围都是农田,每天空气中飘来的酸爽的“肥料”味道,叫人恶心想吐。
冲进门,她的叫声就被一阵尖锐的争吵声,伴着刺耳的砸东西的声音湮没了。
“你这个贱人!妇!你特么看劳资今天不打死你!”是童父的声音,暴怒、扭曲得像一头野兽。
“你打啊!老娘给你打!看你有没有种打死老娘?要是你没种,看老娘今天不砍死你……”
“砰”一声,好像菜刀拍在桌子上的声音。
“……”
童瑶双眼发直,差点吓得心脏都从喉咙颠出来了!
“爸!妈!你们在干嘛?快住手……”
童瑶急忙冲进去……才知道刚才童父打麻将又输光了,就提前回来了!结果竟然撞见童母……
“爸……妈……”
童瑶劝劝这个,又劝劝那个……完全把自己下班路上差点被两个小混蛋调戏的事情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结果童父和童母还是不依不饶,吵得很厉害。
童瑶坐在又发霉又破烂的沙发上,听着童父童母吵闹的声音,越来越响亮,尖锐刺耳……
“够了!”
突然她爆发了,猛地从沙发上跳起来。
“瑶瑶!你……”童父童母目瞪口呆望着她。
“鱼晓余!鱼晓余!都是你这个贱人,都是你……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她双眼发直,喃喃自语,忽然转身就跑出去了。
“她说什么?”
童父困惑地问童母。
童母白他一眼,“你都没听清楚,我怎么知道?”
童父看着她,怒气又回来了,咬牙切齿,“贱人!劳资今天一定要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