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走出医生办公室,一边想着腹中的胎儿,她余光看见座位上一个男人正陪着自己的妻子来做产检。
“哎哟!老公,他踢我哎!”忽然妻子惊喜叫道。
“真的?真的?”男人也激动不已,“我儿子真棒!将来他长大了,一定是国家运动员!”
“切!”妻子翻了翻白眼。可眉梢却满满都是喜悦。
鱼晓余也被逗乐了,忍不住唇角勾起。
“老公!”妻子感叹而傲娇道,“有你陪着我们母子,真好!”
“废话!我是孩子的老爸,将来我要陪着他长大的!”
“哎呦,我是说咱们隔壁的那个年轻女孩,都怀孕七个月了,我还没有见过她老公!我听说,她是个小三,怀孕了,结果那个男人破产了,把她扔下跑路了!她的肚子那么大了,不能做掉,就只好生下来!”
“哎,真是造孽!孩子一生下来就没有爸爸!”
“就是啊!单亲妈妈对孩子再好,可是母爱终究代替不了父爱!”
“没错……”
“……”
鱼晓余心里一震,蓦然停下脚步。
孩子一生下来就没有爸爸!
单亲妈妈对孩子再好,可是母爱终究代替不了父爱!
一片空白的脑子里,她忽然第一次对自己浮起质疑:她如此坚持自己的原则,如果佟子昱不能接受,那么她就要做单亲妈妈!这样对……孩子好吗?
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才目露茫然,继续往前走。
可是没走几步,又停下脚步。
美眸中翛然浮起寒光,望着前方走廊上,走过来的一男一女。
真是冤家路窄!
“鱼晓余?”童瑶一抬头,看见鱼晓余。原本脸上满满的喜悦瞬间消失,换上一副掩饰不住的仇恨表情。
上次她找人收拾鱼晓余,居然被她死里逃生!
这口恶气童瑶咽不下去!只不过最近她的事情太多,暂时把鱼晓余抛到了脑后。
鱼晓余的目光,从童瑶的身上,移到傅云生的身上!
傅云生原本亲热搂抱着童瑶,看见鱼晓余,条件反射般地撒开手,眸光怔怔地盯着她!
傅云生和鱼晓余对视,落入童瑶的眼里,心中嗖地腾起怒火!
“鱼晓余!云生就要当爸爸了,你不会对他还不死心吧?”
童瑶又怀孕了?
鱼晓余美眸微闪,目光下意识移到童瑶的小腹。
果然,她的小腹微微隆起,大概有三个月的身孕了。
鱼晓余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傅云生收回目光,低头对童瑶淡淡道,“瑶瑶!我们预约做产检的时间到了,走吧!”
“不行!”
童瑶却不甘心,“云生你不知道,上次在那个老中医诊所门口,这个贱人当众羞辱我,我好不容易今天在这里遇见……”
忽然戛然而止,想到什么。
“等等!鱼晓余,你怎么在这里?这里是妇产科!你不会是……怀孕了吧?”童瑶震惊道。
傅云生早就知道鱼晓余怀孕的事,所以没有什么表情,有意无意搂抱着童瑶要离开,“快走吧!”
“云生!你等等!”童瑶却挣脱傅云生,冲鱼晓余拔高声音道,“鱼晓余!你这是未婚先孕呀?你和佟子昱一没结婚;二没订婚,你未婚先孕,也太不要脸了吧!”
“瑶瑶!”傅云生脸色一变。
可惜童瑶并没有注意到傅云生的异样。
因为她故意尖锐的声音,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落在鱼晓余的身上,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鱼晓余!你未婚先孕,生出来的孩子,就是私生子哎!他没有爸爸,一辈子都抬不起头,一辈子都被人瞧不起……”
“哈哈哈……鱼晓余!这就是你的报应!谁叫你总是喜欢抢人家的男人?差点抢走我的云生,后来又抢走萧湄儿的佟子昱……你这个贱人!你犯的贱会报应在你的孩子身上!哈哈哈……”
“童瑶!”傅云生终于忍无可忍。
他以为鱼晓余会像以前一样,当场反击,甚至狠狠给童瑶一耳光。
出乎意料的是,鱼晓余却小脸发白,站在原地,死死瞪着童瑶。
美眸中流露出来的,不是愤怒和仇恨,而是……痛苦。
不是她突然变成了软包子,任由童瑶辱骂,而是童瑶的一字一句,都戳中了她的软肋。
未婚先孕,生出来的孩子,是私生子!
他没有爸爸,一辈子都抬不起头,一辈子都被人瞧不起!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回过神来。
童瑶已经被傅云生生拉硬拽走了,那些看热闹的人也散了!
她的小脸惨白得瘆人,头重脚轻,一步一步走出医院。
站在医院大门口,美眸中流露出空洞茫然,看着行人来来往往,擦身而过。
她到底该怎么办?
到底,应该坚持自己的原则?还是为了孩子,放下原则,放弃自己的底线?
“……”
她闭上眼睛。
只觉身边的人声、车声……各种交织的人间声音,萦绕在她的耳边,却又是那么遥远。
……
史秘书拿着一份文件走向俞文雯的办公桌。
“俞文雯!新办公室熟悉得怎样了?”
俞文雯忙站起来,露出恭敬的笑容,“谢谢史秘书!挺好的!”
“嗯!”史秘书把手里的文件递给她,“佟总裁说,上次你在市场部做的那个方案不错!所以把这个交给你做!这是你调到行政部做的第一个案子,而且是你一个人做,所以一定要好好做,不要辜负了佟总裁对你的期望!”
俞文雯又惊又喜,恭恭敬敬双手接过文件,“是!谢谢佟总裁!谢谢史秘书!”
史秘书离开后,俞文雯才坐下来,欢欢喜喜地打开文件夹。
看着,她眸光渐渐发怔。
这是……一个关于求婚的案子!
确切地说,是佟总裁要向一个女人求婚!他要俞文雯给他策划一场特别又浪漫的求婚活动!
俞文雯越看越汗颜:那要是佟总裁求婚失败了,会不会把责任归咎到她身上,迁怒于她?
刚才的惊喜一扫而空,她小脸哭丧着,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