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晏阳初便来了皇子府。
他既然已经对此事表现出了关心,现在曲弯弯被救出来了,他理当前来探望一下。
安阳王晏阳初依旧是那副温文尔雅的如玉君子模样,见到曲弯弯立刻露出了个如沐春风的笑容,“恭喜皇嫂安全脱险。”
如果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情的背后少不了晏阳初的努力,说不定曲弯弯还真会相信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有劳王爷惦记了,”曲弯弯什么也不知道似的微微一笑,“听殿下说,我之所以能够回来,还多亏了王爷帮忙,改日我和殿下定要送王爷一份大礼,以表谢意才是。”
晏阳初安排这一切,等的就是这个,他的态度越发谦逊起来,“都是一家人,小弟不过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而已,皇嫂太客气了。”
两人毕竟不熟,客套了几句便什么可聊的了,晏阳初问道,“大哥不在府中么?”
“说是要去调查绑架我的山贼,一早就出去了。”曲弯弯摇了摇头,说道。
晏阳初松了一口气,既然事情都按照他的计划发展,那么他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晏景铸回府之后立刻安排了自己手下最得力的刺客前去刺杀杨铁,其他的山贼都不重要,他们并不知道什么重要的信息,只要杀了杨铁,就能保住他。
好在晏殊野并没有将杨铁关押在什么秘密的地方,而是将他关在了刑部大牢。
刑部大牢的看守的确严密,可对于他来说,并不是无机可趁。
尽管如此,但是为了慎重起见,他还是特意多派了几个人去。
本以为很快就能搞定的事情,可没想到过了一天,派去的杀手不但没有传来任何好消息,而且一点儿消息也没有了。
晏景铸只得再派人去调查,可是这一次,竟然连派去调查的人都没了踪迹!
那个他曾经出入过多次的刑部大牢,此刻仿佛变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井,他派去多少人,就会折损多少人。
这个想法让晏景铸不寒而栗,他本以为晏殊野之所以没有单独关押杨铁,而是将他关在这里,是因为晏殊野并没有察觉到曲弯弯的失踪有什么特殊之处,只当是山贼为了钱财做的。
可是现在他才意识到事情也许并没有这么简单,他手下最好的杀手都一去不返,这不但说明晏殊野早就知道会有人来行刺并做好了准备,而且更加说明了晏殊野实力!
他这个从来不受重视的大哥,竟然在谁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变得如此强悍了?
这不行!
一直以来他都将晏阳初当成是唯一的对手,现在不但晏阳初隐隐有高他一头之势,连晏殊野也悄无声息的成了不容忽视的对手,情势真是越来越紧迫了!
早朝的时间已经到了,晏景铸一时无暇考虑太多,只得想着下朝之后一定要去母后那里一趟,与她商议对策才行。
晏景铸自从封王之前便已经在朝中任职,到如今已经有四年的时间,他对早朝的程序以及从皇帝的脸色看出有没有大事发生这些,早就已经烂熟于心了。
所以皇帝一出现,晏景铸便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早朝一开始,皇帝并没有如往常一般询问大臣们是否有重要的事情需要上奏,而是面色阴沉的说道,“今天的早朝,还有一个人要来。”
大臣们一脸疑惑的回头向大殿门口看去,等看清楚来人的面容时,脸色瞬间变得异彩纷呈。
竟然是大皇子!
晏景铸的心中顿时涌起一阵慌乱感,晏殊野居然来上朝了,会不会与山贼绑架曲弯弯一事有关?
他勉强使自己镇静下来,对着一向支持他的一个大臣悄悄使了个眼色。
大臣会意,立刻出列禀告道,“皇上,大皇子并无职务,不该出现在这里。”
皇帝漫不经心的瞥了他一眼,“朕之所以没有给大皇子安排职务,是因为他这几年一直在养病。来人,给大皇子赐座。”
晏殊野一派安然的坐在百官之首,大臣的心里却都不淡定了,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大皇子第一次上朝,皇上就给他赐座,他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明显不一般啊。
皇帝淡淡的扫了众人一眼,“还有没有人想说什么?”
一把椅子已经将他的态度表达的很明显了,此时哪还有人敢说什么?
“景平王也没什么想说的么?”
皇帝看不出喜怒的目光让晏景铸心头一紧,他忙躬身道,“大哥恢复健康,儿臣也很高兴,恭喜父皇又多了个得力之人。”
“你大哥回朝,朕也很高兴。”晏景铸故意说些皇帝爱听的话,不料皇帝并没有给他这个面子,“你还有什么其他想说的么?”
晏景铸愣了一下,几乎已经确定今天晏殊野会上朝,是因为曲弯弯被绑架的事情了,可他并不清楚晏殊野和皇上究竟了解了多少,怎么能贸然开口?
“儿臣没什么要说的了。”
“没什么要说的?”晏景铸犹犹豫豫的话音刚落,皇帝便立刻冷哼一声,将他厉声斥责了回来,“你没什么要说的,可朕有!你这个畜牲,还不跪下!”
皇帝一声怒斥犹如三月雷霆,让文武百官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晏景铸立刻“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一时间脸色大变,“父皇,不知儿臣可是做错了什么?”
“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自己会不知道?”皇帝冷声问道,“小龙山的土匪,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们果然发现了!
晏景铸心中一阵慌乱,但是他知道自己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表现出来。
“小龙山的土匪?”他愣了一下,而后恍然大悟似的转头看向了晏殊野,一副无比震惊的模样,“父皇,儿臣怎么会跟土匪有关系?不瞒父皇,前几天皇嫂被歹人劫走,儿臣也是那时候第一次听说小龙山的土匪。在此之前儿臣对他们是一无所知啊!”
现在他能祈求的,就是晏殊野根本没有查到什么,他们并没有证据。
“好个一无所知!”皇帝气的脸色铁青,抓起御案上的一叠函件狠狠的砸在了晏景铸的头上,“那这些你又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