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只是剧烈的晃动和冲击,车子没有损毁,他们也没有受伤。
只是封以朗的脸色惨白,不仅仅是追尾的惊吓,还有言书雅的话的刺激,让他的胃剧烈的收缩,难以自控的剧痛起来。
言书雅看着他的脸,立刻明白过来,她松开他,四处找着,“药呢?药呢!”
外头前面的车主骂骂咧咧的砸窗户,言书雅又下车来,疯了似的塞给车主所有的钱,又求得路人帮忙把封以朗移到副驾,她开车往医院冲去……
自责像是山洪海水,充斥整个内心。
她的泪水不断,她不停的摸封以朗的手,“不要有事,不要再有事,求你……”
声音被哽咽吞没了。
可是封以朗已经失去意识。
经过急救之后,封以朗被安置在病床上。
他还紧闭着眼睛,俊秀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言书雅在一边紧紧握着他的手,心里五味更多的是悲恸。
天天暂时被老师带回了家去,现在封以朗还没醒过来,言书雅根本不能放心离开。
她将头轻轻埋在他的胸怀里,听到他的心跳声,才能勉强的安心。
刚刚在车上的一幕,好像五年前那场事故噩梦一般清晰的重现。
又是因为自己的话,让封以朗遭受刺激,让车子失控,让他昏迷不醒。
但是好在,好在这次他只胃病发作,没有被车祸受伤。
只有在他闭眼的那一刻,言书雅会感觉到无限的后悔和心痛。
她在小声的抽泣,紧紧握着他冰凉的手。
突然之间,男人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带着几抹笑,“你哭什么,是害怕我醒不过来吗?”
接着她要起来,头却被大手按住。
他动了动身子,两只手将她按住在自己怀里,他的声音很虚弱,却又几分得意,“你明明就是爱我,怎么还不承认呢?”
言书雅不出声,听到他匀称的呼吸和心跳声而心安。
“傻瓜,我不会死的。”封以朗吻了吻她的头。
虽然又经过一次生死门似的昏迷,但是心里却是安宁下来,因为他确定了一件事。
从年初就开始等待苦心费力验证的一件事,在现在终于得到验证了。
那就是言书雅,一定是爱着自己的。
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若是没有感情的话,就不在男人受伤,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哭泣了。
所以封以朗将她抱得很紧,不让她再逃走一般的紧。
言书雅调整好情绪,费力的挣脱他的怀抱,红着眼眶看他,“对不起,因为都是我说了伤害你的话,才害你的出车祸。”
三言两语,又把感情归咎为愧疚。
封以朗的脸色又冷起来,大手摩挲着她的脸,她看着他的手,忍着心绪,“请自重封先生。”
“既然是你害的,你要好好照顾我,不要惹我生气,你嘴上说对不起没有用处。”封以朗将她的头发掖在耳后,“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能弥补我现在受的伤。”
“我……你需要什么,你尽管提便是。”言书雅的手握成一个拳头。
“我要你。”封以朗直言。
四目相对之间,言书雅看到他目光里含盖着的情愫,和五年前无异。
意识到这种旧情复燃,言书雅的心里却没有半分开心。
不过她了解封以朗,索性轻浮起来,嘴角勾出一抹笑,“好啊,成人世界里,这个最简单,等你身体好起来,怎么样?”
封以朗放在她脸上的手僵了僵,眼神也划过一丝惊异。
“要不然现在?”说着,言书雅忍痛脱掉外衣,还要脱掉衬衣时,手被封以朗拉住,他的眼睛里带着微淡的失望,“你还要再惹我胃病发作一次吗?言书雅,你真是懂得如何刺伤我。”
言书雅猛然的心一紧,动作也停住了。
可是如此,她只是想让他对自己彻底失望,然后忘记自己,就能永远的不痛苦……
现在男人难忍的悲哀的眼神里,让她更加难过。
“穿好衣服。”封以朗冷声道。
言书雅披上外套,复杂的看着封以朗,叹了口气,又帮他倒了热水,递到他手里,“既然事情由我而起,我就会照顾你,直到你出院康复。”
“你要是不愿意,我也不会强迫你。”
“没有的事,应该的,欠的东西,就要还回来。”言书雅看着他,“你饿吗?现在只能吃清淡的食物,我去给你买。”
“你似乎很容易就能适应一种角色,很会伪装和掩饰。”封以朗也似乎看透了言书雅的皮囊。
“没错,我一直都很善变,随着心情,跟我在一起的人都会到没吃亏受罪。”
“那天天呢?我看他很快乐。”封以朗嘴角闪过一抹嘲讽,“你这个人,只是跟你喜欢的人真心实意,不喜欢的人曲意逢迎,一旦你厌恶了,就要说尽恶毒的话,做尽伤人心的事,将人狠狠的推开,表面上仍是一副漂亮的面孔,得体美丽,是不是?”
有那么一瞬间,言书雅从封以朗读到的复杂,恍惚间,以为他恢复了所有的记忆。
记起那些过往,所以眉眼间闪烁起了隐隐的恨意。
从前也是她一直在骗他,是啊,言书雅的后背发凉,可更怕的还是封以朗痛苦,她想逃,又很想抱抱他,又或者,让他悉数奉还回来。
“不说话了,看来是我说对了。”封以朗冷笑,“可是你呢,你对我就是掩饰你的爱意,我不明白为什么,你宁愿刺伤我,也不愿意表达你的真心实意,为什么?”
“表达又如何?你让我做一个第三者?”
封以朗一怔,“你怎么会是第三者,丁若莹说什么便是什么了吗?如果你真的有决心,就应该来问问我,不该是听信别人,还在我面前装作一副无动于衷,无所为动。”
“所以,你根本没打算和丁若莹结婚,你是在故意刺激我。”言书雅总算明白过来,言语又不受控制,“那又如何,你们已经发生了关系,你不想对她负责?”
“那是一场骗局。”封以朗面无表情,又强硬的扣住她的手,“现在,我明白了很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