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猫很瘦小，肚皮上都可以摸到骨头，也很柔软，喵喵的叫着，不像普通流浪猫那样凶凶的，她好像很饿，被言书雅抱在怀里，它缩成一团，好像是饿的极了，不停的发出叫声。
言书雅掏出手机照它的身子，是一只棕黑色花纹的小奶猫，很小的一只，身上臭臭的，毛上沾了脏东西，瞧着很可怜。
“唉…叫的这样可怜心酸，不仅仅是饿啊……“言书雅眉头皱着，看见小猫的后腿有血迹，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伤了。
“得带你看医生才行啊，小可怜。“她将小猫护着，起身之间，身后响起一个清亮的男声，”这个点儿，兽医院都关门了。“
言书雅抱着小猫转身，男人大步走近她，修长的手指毫不嫌弃的在小猫身上摸了摸，好看的眉眼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不出情绪，“估计是流浪猫生下的小流浪猫，和猫妈妈走散了。”
他这么一本正经的说小动物，言书雅还是第一次见。
她胳膊僵僵的，愣了一回儿，道，”你难道一直在楼下等我？“
封以朗抬头对上言书雅的眼睛，”没有，这么冷的天，我干嘛在这儿等你？”
也对……他不是个耐寒的，也不是个有耐性的。
“那挺巧的，我也刚刚下来，一起上去坐坐吧！“言书雅说着这些，都觉得自己虚伪的很。
她明明就是故意躲避邀约才躲到这个时候下来丢垃圾而已。
“我有一个朋友是兽医，去他家给这小猫瞧瞧吧。”封以朗说着，又打量言书雅，“你穿的这是睡衣？”
言书雅点点头，尴尬涌上来，脸有些泛红，幸而是黑夜，灯光昏暗，他应该看不清她的面色。
“挺好，走吧。”说罢，封以朗按了车钥匙，远处的车子发出解锁的声音，他走在前面，即便穿臃肿的羽绒服的背影，仍是挺直的，走路也向来俊逸轻快。
言书雅想起些什么，想说些什么，可怀里小猫可怜兮兮的一叫，她便赶紧跟上封以朗，快速上了车，视线里都是小猫。
封以朗开车很稳，在黑夜里不疾不徐的前行，言书雅顺着小猫的毛，余光也不看封以朗，只怕多看一眼，心上总会翻涌太多情绪。
尤其是在黑夜的车子里。
这记忆是刻骨铭心的难以忘却。
一路上封以朗不说话，言书雅更不敢多言，车子很快驶入光明路，而后右转，路过一排临街商铺，在一家已经熄灭了灯关门的宠物爱护场所听了下来。
言书雅看向外面，又看向封以朗，“还可以进去？”
“店主家就住四楼。”封以朗解开安全带，随后靠过身子，一瞬间的接近让言书雅的呼吸一滞，而他只是帮她解开了安全带，随后回身下车去。
车门被封以朗打开，言书雅抱着猫从车上下来，看向这家陌生的宠物医院，心里松了口气，这店从前她没来过，估计朋友也是封以朗新交的，她总怕见到是她从前和封以朗在一起时认识的朋友，那样可就猝不及防的暴露了。
来到宠物店门前，封以朗给那朋友通电话去。
言书雅吸了吸鼻子，看自动门很快升起，而后里面灯光大亮，封以朗拉着她胳膊进了门，又快速进了电梯，她穿老虎图案的睡衣，这样被封以朗扯着走的样子，像是一个智障儿童。
电梯很快到四楼。
出了电梯，面前就是一扇红木门，封以朗不耐的敲了敲门。
门被人从里面打开，里头的人瞧见封以朗，像是见到瘟神似的，没什么客套话，也没什么礼貌用语，便直接看向言书雅，和她怀里的猫。
此相貌清秀端庄戴眼镜的小男生兽医，名叫周湛，是a市最近很有名气的妙手回春的兽医。
周湛对言书雅的睡衣装扮也见怪不怪似的，依旧是什么招呼用语都没有，直接接过了呜呜咽咽的小猫，转身进门去。
封以朗又拉着言书雅一同进门去。
极其简单的独身者的公寓，客厅里的颜色超不过三色，到处是干净洁净一片，没有电视机，投影仪在幕布上在放映电影，气味也干净，沙发旁趴着一只巨大的藏獒，此刻正在虎视眈眈的望着一身老虎的言书雅。
好像她是个来者不善的入侵者。
言书雅有些怂，不自主的抓住了封以朗的胳膊，默默退后了两步，看那周湛小兽医将小猫放在一个医疗小盆里，转身进了一个房间。
“那是他的医疗室。”封以朗在她耳边轻声道，“放心，这狗不会咬你。”
言书雅咽了口口水，抬头看向封以朗，“你这朋友有点怪。”
“嗯，可医术好也是真的，走吧，坐下等等，那猫得清醒才能包扎，周湛肯定还要给它检查外部其他有没有损伤，还要给它留下来，明天去下面做一个彻底的内脏检查。”
封以朗反手握住言书雅抓着自己胳膊的手，两人越过藏獒，坐在沙发的一角。
幕布上在放《鸽子号》，一部很久以前的老电影，电影故事情节并不深刻，可此刻言书雅却又毛骨悚然的背后一凉。
从前她和封以朗同居时，也刷过这部老电影。
那时他们喜欢在夏夜的晚里，躺在地毯上，头顶是玻璃墙外的璀璨星空，幕布上放舒缓的音乐和电影，他们吃甜点喝酒，然后接吻，那是言书雅记得的，他们最浪漫最放松的时候。
即便那时言书雅已经明白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能在一起，带有目的接近的爱情，不会有干净美好的结局。
事实结果也果真没有善终。
“你怕狗，喜欢猫？”
身旁的男人突然开口，清亮温柔的目光落在言书雅脸上，她回神，点点头。
“天天呢？”他觉得好笑，又问道。‘
“天天不喜欢动物，他对动物毛发过敏。“言书雅脱口而出。
在对上他明亮的眼睛时，她意识到自己话多了。
“真巧，我也动物毛发过敏。”说着，封以朗伸出自己的手来，摸过小猫的手已经起了淡淡的红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