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如此,听秦晓灿所说,那个秦阳就是一个典型的混世魔王,不仅性格冷傲淡漠,而且手段极硬,丝毫不讲任何情面,完全没有城府,根本不像大家族里教育出来的人,在Z市夏江大学上了一半就转校到了G市中山综合大学,但是上了没几天,就休学了半年,不知道跑到了哪里。
后来稍稍派人调查了一下,这个秦阳竟然还跟Z市的一个黑帮老大的儿子成了朋友,而且两人之间的关系还不错!
这算什么?好好的正道不走,偏偏走些邪魔歪道!
因此在秦安雅的印象里,这个秦阳就不是个什么好玩意,说白了,就是丢他们中的秦家的脸!
但她作为家族后辈,话语权不多,自然不可能对此评头论足,况且她爷爷秦焕平一直挂念着他的三弟秦焕之。
要怪只能怪秦阳生的太好,偏偏生在秦焕之这一家。
正这么想着,一辆亮黑色的悍马开到了别墅门口。
车门大开,从车上走下来秦阳一家人。
秦国兴和王听兰四下打量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听秦阳在一旁说道:“爸、妈,就是这里没错了。”
他们这才把目光停留在别墅门口的老人,秦焕平身上。
“大伯父!”秦国兴眼眶一红,虽然他出生的时候就没有见过秦焕平,但是家族血缘的关系,还是让他一眼就认出这个老人,是自己的亲人,颤着声音喊道。
“你就是焕之的儿子?”秦焕平闻言也眼眶一红,声音有些激动。
一家人,终于算是团聚了。
秦阳也走上前喊了一声“大爷爷”。
秦国兴和王听兰终究年轻,而秦焕平可是年过九十,奔着百岁而去,这一生在生意场上起起伏伏,经历过多少波折。自然一双眼睛几乎可谓是洞察世事都不为过。
他一眼就能看出秦国兴和王听兰两人辛辛苦苦过了半辈子,生活不易,真是吃尽了酸苦,心里也多少有些内疚。
但是当他看到秦阳的时候,却不由得眼中流露出一丝疑惑。
他发现自己竟然看不透这个平凡的秦阳。
可能在别人眼里看来,这个秦阳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年轻人,一点才气没有,却带着一丝倨傲,不喜言谈,对周围一切人事物都熟视无睹的样子。
但在秦焕平眼里,秦阳所表现出来的老成、淡漠,凌厉,犹如锋芒毕露的宝剑一样,根本不像是一个20岁出头的青年,更像是一个在生意场上厮杀了几十载的富商大拿。
因为在他平凡的外表下,是睥睨众生、俯视群雄的傲然气势!
这样的气魄,就是秦焕平自己都做不到,怕是那些真的能够执掌权势,一念之间生杀予夺的大人物才能具有这般气魄。
“这种感觉……我怎么有些似曾相识呢?”秦焕平眯了眯眼睛,心里犯起了嘀咕,忽然心头一跳,他猛地想起自己曾去道观上香,去藏地求佛,那些供奉着的神仙、佛像不就是这种眼神吗?
怜悯中带着威严,威严中带着淡漠,视若众生为蝼蚁草芥。
“小阳才20岁,怎么会有这样看透尘世的眼神?我都九十多快奔百了,连看破红尘都做不到,更不用说看透尘世了。”他心中想道,收敛起脸上的疑惑神情,微笑道:“别在外面站着了,走走走,跟我进去,见见咱们秦家的族人。”
秦国兴擦掉眼泪,满怀欣喜和激动的心情,和王听兰、秦阳,一齐走进别墅里。
别墅中的秦家族人和后辈子女们见到秦国兴一家人,也纷纷迎上前来打招呼。
足有三四百平米的别墅大厅,却是坐满了人,整个秦家的全部族人,纷纷到齐,子女兴旺,分布在华夏各地,踏足各个领域,有医生、官员、富商、律师、工程师……而且职位都不低,所以才号称“中都秦家”。
当然,秦家在华夏六大豪门中,比起京都的许家,南都的林家,还有所不及,更不用说去跟姜家、白家这样的世家作比较了。
一家人,各自介绍过后,轮到了秦阳的父亲秦国兴。
他有些窘迫的搓了搓手:“我……我在Z市开了个饭店。”
“饭店?什么饭店?一年纯盈利多少啊,有几十万吗?”有人闻言,出声问道。
“是连锁饭店吗?需要加盟吗,我这有个项目,要不一起试试?一年时间绝对回本,三年时间就能赚翻。”又有人提议道。
一声声话音,听的秦国兴更加窘迫了。
本来他们家就不是什么有钱人的家庭,更没有接触过这些上流社会的人士,一年到头来赚的都是辛苦钱,哪像他们动辄就是几十万几百万甚至上千万上亿的大项目。
于是,秦国兴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讪讪一笑:“……就是个小餐馆……不大,那个……我就租了个门头,一年到头也就赚个辛苦钱,也不多,五六万吧。”
这一番话说完,大厅里沉默了。
感情秦焕之的后代,是个穷逼啊!
一年才赚个五六万,连他们每个月的流水都不到,这算个什么事?
就这样的还能回到秦家?这不是给他们秦家丢脸吗!
太掉价了!
大厅里这一群人,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住,渐渐沉了下来,眼底那丝亲情的温暖逐渐被冷漠、鄙夷、嫉妒、嘲讽所代替。
没有办法,这就是现实,哪怕是同一家人,只要你混得不好,也绝对不会对你有什么好脸色。
秦阳都看在眼里,也不在意。
虽然是一家人,但是秦阳跟他们可没有血缘关系,真正有血缘关系的那个“秦阳”早就死了,他就是一个外人,虽然是神,也没有这个能力去管别人家的家事。
只要他们不对自己父母做出什么不尊重的事情来,秦阳就不打算搭理他们。
一家人,就这么坐着,气氛渐渐冷下来。
秦焕平皱了皱眉,知道秦国兴一家人过的不好,但是这怪不得他们,若不是三弟就那个偏执较真的脾气,以他三弟秦焕之的才华,绝对能够发展壮大。
于是他轻咳了一声,抓住秦国兴的手,轻轻拍着,说道:“这么些年,你辛苦了。哎,我三弟这个人去世的早,丢下你们这一家人这个烂摊子,错也在我,我若是早点找到你们就好了,你若是不介意,以后你就过继过来,如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