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南的眼神瞬间变得幽深起来,他冷冷的跟齐威对视着,一句话都没有说。
反倒是纪扬抿了抿嘴,微微探出身来。他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犹豫着问。
“那…谁请你杀人的?”
齐威转眸看了他一眼,脸上的笑意微微收敛。
“按规则,我们是不应该透露客户隐私的?”
说完这句后,他紧盯着纪扬的眼睛,忽然露出一个带着恶意的笑容,眼神中透着厌烦。
“可就算我不说,纪总难道就猜不出来?”
纪扬的眼神黯淡了一些,他勉强的扯着嘴角笑了笑,就又坐回去,一言不发的盯着地面。
楚辞南嗤笑了一声,把眼神也从他身上收了回来,微微叹口气,才转头看着齐威。
“你们得到什么消息了?”
“其实也没得到什么,之前我手下一个人听到了小姐的声音,不过因为有另外一批人跟我们两两分成一组,他不得不想办法放走了小姐。但依照走时的方向,应该是往这边来的。”
一想到温颜的行踪,齐威忍不住叹了口气,眼神也骤然变得尖锐起来,闷声说道。
“我们连同他们几乎已经把这边的林子翻了底朝天,却始终没有小姐的影综。按理说,这也算是好消息,但…我始终放心不下。”
“你是说,还有另外一批人跟你们在一起?”
楚辞南定定的看了他一眼,反问道。
提到这个,齐威忍不住一拳捶到地上,丝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厌恶。
“没错,他们的目的跟我们可不一样。如果找到小姐,他们是肯定会杀人的。”
闻言,楚辞南不由得攥紧了拳头。而旁边纪扬的眼神则更加痛苦,他咬了咬牙,就站起来朝着车的方向走去,厉声说道。
“我这就回去找她!”
“站住!”
楚辞南的眼神变得尖锐起来,他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拦在了纪扬的面前,冷冷的说。
“你回去还有什么用?你以为光凭你几句话,朱瑶就会放弃这个计划吗?她不会。”
纪扬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几乎说不出半个字。
楚辞南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声音带着嘲讽。
“她只会更加坚定要除去温颜的信念,就因为你反复护着她。你喜欢过人,你该知道那种得不到就发狂的感觉,以己推人,朱瑶会放弃吗?”
纪扬的喉咙里面发出了一声嘶吼,他紧紧的攥着拳头,额角上青筋爆出,一只腿跪在地上。
他使劲朝地下锤去,虽然地上是泥土,但其中的石头沙砾却不设防的融入他的骨肉,下边的土几乎是被血和成湿泥,看上去分外凄厉。
楚辞南双手抱胸,冷冷的看着,眼神中的不屑越发明显,却没再把心中的话说出口。
也不知道发泄了多长时间,纪扬才一屁股坐到地上,脸上全是冷汗,却还强撑着苦笑。
“是啊…是我错,温颜已经表现出跟她的水火不容,我心里却还想着,能够协调好关系!”
“你错的何止这一点?”
楚辞南冷哼了一声,忽然蹲在他旁边,嘴角上扬,眼神中却没多少笑意。
“你一开始就不该接近她,是你一步步把温颜逼成了朱瑶的眼中钉、肉中刺,你保护不了她,却只能连累她。你真觉得,你能配上她?”
“我配不上,难道你就配得上?”
纪扬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抑制住自己心中的绝望,他忽然伸出手用力的抓住楚辞南的衣领,目光灼灼的盯着他,像是要把他一起拉下水。
“你别忘了,上次也是因为你,温颜才会到了那种地步,你跟我相比,又有什么区别?”
“我跟你当然有区别。”
尽管一挥手就能把他的手打开,但楚辞南却并未那样做,他淡淡的盯着纪扬,语气很认真。
“我承认是因为我,温颜才受这样的罪,可我愿意赔罪。而且,我也可以把罪魁祸首整得生不如死,可你能吗?你能对朱瑶毫不留手吗?”
“我…跟你情况不一样!”
纪扬有些躲避他的视线,看上去有些狼狈。
“舒蕾已经达成了既定事实,她伤害温颜伤害得那么深。可朱瑶…她还没来得及动手!”
“是吗?你直到现在还在找借口。”
为了彻底打击情敌心中的希望,楚辞南显得格外认真,他皮笑肉不笑的盯着纪扬,声音显得越发低沉,但语气却极其轻柔。
“只要你一天没把朱瑶打击得无还手之力,或者说是你一天不放弃温颜,她都不会放手,明明很清楚这一点,不是吗?”
“我…”
纪扬眼神中的希望明明灭灭,他忍不住重重地喘息了两声,使劲推开楚辞南,站起来脚步蹒跚的朝着林子深处走去。
楚辞南嘴角上露出一丝略带深意的笑,朝着旁边的雇佣兵点头示意了一下,其中一个就迅速朝着纪扬刚才的方向走去。
齐威在不远处把这一切看得一清二楚,他耸了耸肩膀,靠过来,语气凉凉的说。
“这里谁出事,他都出不了事。在来之前所有人都看过纪扬的照片,谁要伤到他,不光这次的钱没了,还会惹上一大堆麻烦。”
“我倒不是怕有人伤他。”
楚辞南不置可否,他转头看着齐威,嘴角微微上扬,同样凉凉的回复着。
“我是怕他想不开自杀,不然找到温颜以后,她问起时,我怕是不好交代。”
齐威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忽然真心的笑起来。
“说起来,确实还是您最适合做我家姑爷。”
“这个位置,我自然是当仁不让。”
楚辞南回答的理所当然,他淡淡的打量了齐威一眼,眼神中多了一丝欣赏。
沉吟了一下,楚辞南才微微抬起头。
“你真的不知道温颜在哪里?”
“这…在林子里确实没有,而我们的人昨天把那条路堵了起来,她根本走不出去。所以…”
齐威同样抬起头,面带深意的朝上看去。他脸上的粗线条柔和了一些,若有所思的问。
“您说,该不该上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