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康态度放得很低,一脸的笑意。
小一辈们虽然听过杜康的大名,却对他这么殷勤的姿态懵懵懂懂。大伯二姑他们却是不同,一个个震惊地看着杜康给他们倒酒。
特别是三叔,他是混机关的,人情往来,见人下菜碟那是必备的。
他看得出来,杜康有些巴结自己的二哥。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杜康在横城深根地固,遇到县里一二把手也是平平淡淡地交谈,为什么他要巴结自己这个开饭店当大厨的二哥?
他正想着,杜康已经给他敬了酒,他下意识地向杜康露出讨好的笑容,受宠若惊地端着酒杯。
“今天大年三十,我给大家拜个家,祝大家身体健康,阖家快乐,事业有成,学业进步。我先干为敬,大家随意。”杜康嘴里的词一套一套的,仰起脖子干脆利落地将一杯酒喝下。
三叔习惯性地跟着一仰而尽,看到爷爷没去喝酒,担心地催促着爷爷一起喝。
爷爷见小儿子让自己喝酒,慢悠悠地拿起酒杯,却被老秦拦住,“爷,你年纪大了,不能喝就别喝。”
三叔着急,“这可是杜康敬酒,怎么能不喝。”
杜康忙笑着拦住爷爷,“是我考虑不周,老爷子喝果汁就可以。”
三叔看看杜康,又看看老秦,头更懵了。
杜康又敬了几杯酒,走到秦淮身边,跟小一辈的人聊天。
正聊着,包间门打开,头上顶着爆炸发型的秦宁屌二啷当走进来,看到爷爷也不过去问好,对长辈的问话也不答理。
他晃晃悠悠地走到桌前,伸手抓了把驴肉,看到秦淮后笑眯眯走过去,将正说话的杜康一下子挤到一边。
“秦淮,把你的车子借我开开,我出去兜一圈。”
秦淮和秦宁虽然是堂兄弟,但关系一直不好,家庭条件好点的秦宁总是高高在上,把秦淮当成他的大跟班,从不把秦淮当哥哥。
秦淮没理秦宁,秦宁瞪着眼道:“秦淮,你太小气了吧,不就是借你车开开,装什么鸡毛。”
一边,三叔吓坏了。
自己儿子居然敢挤开杜康,他这当爹的都不敢这么做。
他看到杜康脸色平静,没有之前的笑容,心里惴惴不安,赶上来给杜康道歉,说秦宁是不小孩子,还不懂事。
杜康哈哈笑起来,“年青人年轻气盛是好事。”
三叔长舒一口气,可秦宁却作死地鄙视着杜康,“你××是谁,敢教训我。”
三叔那个气,向来宠儿子宠得要命的他居然伸手啪一甩了秦宁一个大耳光,“这是杜康杜老板,马上给我道歉。”
在机关里混,三叔比其他几人都了解杜康的能力,自己儿子今天得罪了杜康,说不定哪天就被蒙着头一顿教训了。
三叔心惊胆颤杜康,杜康却哈哈大笑,没有将秦宁的话放在心上。
秦宁被三叔打懵了,听到杜康的大名更是傻眼,他跟着县城古惑仔玩,当然听说过杜康办的狠事。
自己居然骂了杜康,自己真是扒开裤裆找屎啊。
三叔谢了杜康,拉着秦宁坐到自己身边,害怕秦宁再去作死。
“刚才不好意思,老杜。”
杜康摇头轻笑,“小事,不过你这个堂弟看起来有些不务正业。”
秦淮扫了眼垂头丧气的秦宁,思绪一转,笑着说:“老杜,帮我个小忙,你在横城认识的人多,肯定能找到秦宁跟着谁混,帮我教训那些人一顿,让他们以后别带着秦宁。”
“小事一件,交在我身上。”杜康笑得很爽快,秦淮能找他办这种事情,说明已经把自己当成朋友了。交上秦淮这个朋友,他太开心了。
三叔仔细观察着杜康的一举一动,看到杜康跟秦淮了得投机,心里愕然。
他已经完全明白,杜康忍住怒火,完全是在看自己二哥的面子,甚至是看在自己侄子秦淮的面子。
可是,自己二哥就是一个大厨,秦淮也是一个普普通通大学生,为什么杜康这么巴结他们呢?
他怎么也想不通。
不过,混机关的他明白自己二哥已经今非昔比,不是以前那个自己可以随便指挥的二哥了。
他心里有些酸溜溜的,同时也好奇老秦如今到底混成什么样子。他举着杯酒,向老秦敬酒,言语里少了高傲,向跟领导说话一样。
杜康又呆了会,知趣的告辞离开,一出包间就拿出手机,找人去办秦淮让帮忙的大事。
一顿饭吃得团团满满,热热闹闹。爷爷有些困后,大家便散了席,秦淮本要送爷爷离开,杜康却已经叫来了几辆车,将爷爷他们分别送了回去。
老秦哈哈拍着杜康,说了他店里饭菜的一些小毛病,见杜康听得认真,老秦笑道:“这样吧,得过完年,你派两个厨师去我店里,我给你免费培训。”
杜康惊喜地握着老秦的手,“太谢谢秦大厨了,能得到您的指点,是我这小店和厨师天大的幸运。”
剩下二姑一家人,秦淮正在去送,杜康拿出一张金卡递过来,“以后来我这里消费,一切免单。”
秦淮看看金卡,又看看杜康,调笑道:“老杜,你有些滑头了,知道我不常在家,送我张金卡我又用不上。”
表妹猛地伸手将金卡抢走,“你不要我要,这里的菜虽然没有舅舅做的好吃,但也勉勉强强,比我妈做的强白了。”
二姑横了眼表妹,表妹咯咯地躲到秦淮身后,将金卡收了起来。
表妹都拿走金卡,秦淮只好无奈接受。
大年初二,秦妈将舅舅大姨等人请到横城酒店消费了一顿,也是过得热热闹闹,开开心心。
初三,秦淮一家去大伯家串亲,饭桌上,发觉二伯愁眉不展,叹息声连连。
“小五,你今天是怎么了?”大伯关心道。
三叔摇摇头,三娘却找开话匣子。
“昨天我跟人玩牌,听说他被人调查了,说是收了礼金,处理事情不公。”
“小五,你收人钱了?”爷爷沉声颤问。
“爸,他们这是在陷害我。不知怎么搞的,我惹到冯局长了。”三叔绝望地叹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