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纪临一直忙着跟牙行的伙计东奔西走的去看院子,可是却始终找不到让人十分满意的,要么是院子太小,要么是地段太偏,又或者是房子太旧,总之总有那么几处不如意的地方。
跟着人牙子看了十多处地方,纪临结合了各自的优缺点挑出了几处相对好一点的让凌慕瑶来定夺。
凌慕瑶拿着几张图纸挨个的仔细看过,略沉吟了一番,问道:“你觉得哪个更好一点?”
纪临也不感到意外,想了想便说道:“和安街的院子太小,长青街的院子年头又太久,长乐街的地段太过繁华,那河阳县的院子位置又有些偏了。”
“便要那河阳县的院子吧,位置稍微偏些也未必全是坏处,毕竟我们要将它作为血夜盟的据点,若是周围太过热闹,于我们也有很多不便之处。好在快马多半个时辰便可感到这西平城,也算还好。”略一想,凌慕瑶便有了决定。
对比之下,这河阳县的院子是最符合他们的要求了,河阳县与西平城相邻,那院子所在的位置恰好是河阳县与西平城之间的一处人烟较少的山下,倒是也有几分好处。
“今天下午你便去把银子付了吧,官府那边的手续办好了,找人打扫打扫,我们好尽早便搬过去。”虽说住在客栈吃喝都不麻烦,可是难免还是有些不方便的地方。
“是,老大放心吧。”纪临点了点头,见凌慕瑶没有其他事情,便先出去了。
凌慕瑶站在窗前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听着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和讨价还价的声音,忽然便轻轻的勾起了唇角。
前世她很少有这样的机会能够如此放松、如此近距离的观察市井生活,人生百态。
看来老天能给她穿越的机会,实在是天大的恩赐了。毕竟,像她这样曾经一直生活在黑暗中的人,其实在心底对于光明始终有种执着和向往。
凌慕瑶正出神的时候,街上却忽然起了一阵喧闹之声。
凌慕瑶微蹙着眉往发出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街道上一阵尘土飞扬,随着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响,几个披着高头大马的身影露了出来。
街上的行走的人们一阵慌乱,赶紧避让到了街道两边。
凌慕瑶眉间多了几分厌恶之色,竟然在闹市纵马,这些人也未免太没规矩了些,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如此的不顾礼法,行事猖狂。
这时,那为首的男人猛的一拉缰绳,那马长嘶了一声,便停在了对面街道上一个酒楼的前面。
“娘的,今天这一趟算是又白跑了,回去还不知要吃怎样的挂落。这给脸不要脸的小娘皮,能被我们侯爷看上那是她几世修来的福气,竟还不知道惜福,累的兄弟们也要跟着受苦。”那长相凶恶、满脸大胡子停住了马,恶狠狠的咒骂道。配上他那粗犷的嗓音,愈发显得低俗不堪。
“就是,莫不是她还没看到临安镇的那小贱人是什么下场吗?说起来,那小贱人的滋味倒是不错,可惜是个死的,要是活着的时候定然更可口些。”他话音刚落,身后一个体格偏瘦,长相略有几分猥琐的年轻男子砸吧砸吧嘴,也跟着说到。
“能干个死的就不错了,你就知足吧。要是活的还能轮得到我们?要我说,哥几个今天就好好的喝一顿,晚上去那醉芳楼快活个够,趁着明日回府受罚前先逍遥一番。”这个男人长得倒算周正,可惜眉宇之间透露着一股阴鸷的气息,生生把他的原本有几分俊朗的脸破坏了。
“老四说的对,管他明天如何,今日哥几个先快活个够。”说着,那为首的大汉率先跃下马,往那酒楼里走去,他身后的几人也紧随而上。
直到那几人的身影再也看不见,凌慕瑶才收回了视线,只是那脸上已经浮现出怒意。
没想到就连这镇北侯府的下人行事也如此嚣张,言谈举止全无半点规矩可言,看来这镇北侯在西北可真是个十足的祸害。
凌慕瑶还记得在临安镇的时候那客栈掌柜说的卖豆腐家的姑娘,本以为那姑娘撞死在镇北侯府这事就算了了,没想到那镇北侯府的下人竟然还敢奸尸,简直是半点人性也无。
“菊杏,你去把凌风叫来,我有点事找他。”凌慕瑶虽不喜欢多管闲事,可这镇北侯府也实在是欺人太甚,那姑娘的事情才出了没多久,这镇北侯居然又想对别的姑娘下手。
倘若她明明可以做些什么,却要眼看着那姑娘跳进火坑,她又好像有些不忍心。
想到这里,凌慕瑶忽然自嘲的笑了笑,穿越一回,怎么她的心也变的比前世软了许多。
“小姐,您找属下有什么吩咐?”凌风给她行过礼后,恭敬地问到。
反正自从凌风从七尘的口中得知他们的这位王妃便是龙骑兵团幕后的主人时,他的心中就不由得对王妃生出了几分敬佩。
“刚才我看见几个镇北侯府的下人进了对面的那间酒楼,言谈举止很是粗劣。你觉得像这样的人渣,怎么处理比较妥当?”凌慕瑶看着凌风毕恭毕敬的样子,忍不住轻笑了下。
“那,不如杀了?”凌风抬头看了凌慕瑶一眼,暗自在心中揣测着她的意思,有些不确定的问到。
“唔…既然你觉得这样做比较好,那就由你派人去做吧,这场戏就交给你了。”凌慕瑶点了点头,笑着朝他摆了摆手。
凌风有一瞬间觉得他好像是又被王妃给套路了。他微微叹了一口气,转身退出了房间。
他们家王爷的性子是那般,王妃的性子又是这般,这么一看,两人的确是挺般配的,明里暗里坑人的手法都是这么高明。
谁让他这做属下的命苦呢?主子吩咐办的事情,他还是要好好办的。
想到此处,凌风抬眼看向了对面酒楼的方向,眼中带着莫名的笑意,只是那目光中的温度却冷的让人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