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斯年的笑容温柔得如同陈年佳酿,又醇又引人闻风而醉,将致命的危险都掩盖。
“不!我不嫁!我现在就要走!放我离开!我不嫁!”
秀发早就因为湖水的浸泡黏在脸上肩上,双臂胡乱舞动着,但并不是受过严格训练的男人的对手。
就在曲淼面前,曲斯年毫不怜香惜玉将女人的手臂反剪,然后抽出领带,捆得结结实实。
女人跌倒在地,秀色可餐的容颜被泥水枯草占据,因为倒下的时候双手被捆,无法避免地摔得结结实实,那悲鸣就连一开始就厌恶这个女人的曲淼也难免有些不忍心。任凭女人怎样反抗,也没能从曲斯年手掌中挣脱出去,最后狼狈至极的前视后被尽职尽责的管家拖走。
曲淼看着歇斯底里却没占到一丝便宜的女人如同落架凤凰耸拉着脑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心底狠狠抽了抽,曲家大少爷真狠,难怪那些人都怕他!她何尝不怕,可是再怕,她也不能逃,她必须拿到那个东西。
“别怕,有我在,谁也不能伤害你,我向你保证,这种事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没有继母在时,曲斯年几乎不会看她,哪怕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会给。
但这次不同,曲斯年的目光落在她肩上,之后再也没有离开,仿佛,跨越千山万水一般,带着风霜星辰。
“哥,我没事啊,我只是扶了嫂子一把,真的没什么……”
曲淼将早餐时刻意装出来的不愉快忘得一干二净,自从她进入曲家,曲斯年就一直用一种嬉笑玩闹的态度对她,这也是他用来对曲家人的标准表情,可是现在,她从他眼底看到浓稠的悲伤。
像是守着宝藏的巨龙,浑身上下都是伤口,却固执地站在原地。
“你喜欢她吗?告诉我,你真的喜欢她吗?呵~好了,我不逼你,反正你也不敢说不。”
男人的笑容格外讽刺,悲伤被冷淡取代,曲淼突然发现他眼角竟然攀爬着与年龄不符的皱纹,细碎却深刻。
“我为什么不能喜欢她!她很好不是吗?如果她不好,那你为什么要把她带回来!曲斯年!”
情绪爆发,来得易如反掌,曲淼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以曲家小公主的立场,对曲家大少爷呛声。
但曲斯年没有察觉到异样,而是同样情绪卡在崩溃的边缘,嘶吼出声:“因为她是陆家人!”
陆家人?长达三年的训练课程中,并没有陆家人这个关键词,但曲淼此时却处于一种从脚底直冲头顶的亢奋中,所以她忘了无数次鞭笞形成的条件反射,“陆家人又怎样?!”
“只有陆家人才能保护你!”曲斯年眼底划过得逞的笑意,阴森,散发着漆黑的漩涡。
他没有告诉凌子岑,会催眠的可不只有凌谦一人,他的催眠术虽然不如凌谦,但他有秦飞言啊。
“保护——我?”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词,明明当年伤害她的那个人,就是他……
“淼淼!”男青年适时的出现,想要阻止曲斯年更进一步,但曲斯年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一拳放倒没有姓名的青年后,曲家大少爷将肖想过无数次的身躯抱进怀中,小心翼翼却又无比疯狂。
而这一切都被不远处的隐蔽监控拍摄,同步传送到庄园的另一边。
并不是一个人的偷窥欲,而是数十人每一帧每一个画面定格的大型观摩团。
经过许多年的反复对抗,曲家两兄弟都是控制表情的高手,脸上的每一条肌肉都可以单独服从命令。
正因为如此,最初的分析三五个专家往往会在一小时内完成,而现在已经需要几十人夜以继日的连续观察。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被观摩的对象只有一个。
天黑之后,清醒过来的曲家二少爷用那根仅存的完好手指挑起观察报告的封面。
52.33%——集中全球顶尖心理学专家,研究的却是他同父兄长曲斯年动情的概率。
“很好,告诉她,现在她可以离开庄园,去任何她想去的地方。”
曲勘露出难得一见的笑,曲斯年,他在他身上留下的伤痕,总有一天他的女人会一个个尝试过去。
手指在粗糙的纱布上慢慢摩挲,大好机会就在眼前,曲斯年却没弄死他,投鼠忌器这招真是再好不过。
“小少爷,恐怕做不到。大小姐,今天下午就被大少爷带回了小别墅,至今未归。”
曲勘蓦地挑眉,服侍他的管家顿时跪到地上,“小少爷,我……”
“够了!现在不是罚你的时候,我要见爷爷!现在!”曲淼不能留在小别墅过夜,否则一切都会被识破。
假的就算再怎么包装,也无法变成真的!
曲斯年的小别墅,当曲老爷子受小孙儿委托到达时,正上演着一幕血腥凶残的殴打。
“道歉!我叫你向她道歉你听到了没有?”
“曲斯年!你让我觉得恶心!让我给她道歉?你等下辈子吧!”
曲老爷子大惊失色,尽管曲家的子弟当着他的面什么脏的臭的都无需避讳,但孙子却向来有洁癖,从不亲自动手,他现在看到了什么?曲斯年竟然打一个普通女人,拳拳到肉,凌子岑口鼻窜血却不屈不挠,别说道歉,就是一句软话也不肯说。曲老爷子从来都不怀疑孙子的手段和狠心,见状立刻一招手。
数条黑影顿时将已经看不出人样的凌子岑挡了个严严实实,黑影不敢同曲斯年交手,但他们怎么打也不还手,还是成功惹恼了曲大少爷,“祖父,偏心得未免太过了吧!”
曲老爷子不舒服的清了清嗓子,老脸发红,“斯年你这像什么样?哪能这么对待一个女孩子?”
曲斯年回以冷笑:“女孩子?会往别人牛奶里下安眠药的女孩子?还是用了下三滥的玩意爬床的女孩子?”
曲老爷子为之气结,黑影人墙后面的小女人却并没有躲在后面,偏偏猛推保镖冲到前面,她脸上青青紫紫,有些地方擦伤,而有些地方则是钝器击中后的淤血鼓包,惨不忍睹可谓惊悚。
“曲斯年!你睁眼说瞎话!我凌子岑是陆家的女儿,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你以为你是谁?!我就这么死皮赖脸的非你不可?安眠药?亏你说得出口!当初把我带进大门时,安检从头摸到脚,连一枚发夹都不许私藏,我已经说了我刚才一直在睡觉,隔着两层楼,难道我会穿墙术吗?隔着楼板放安眠药?查啊!你倒是查啊!你们曲家不是每一个地方都安满了监控吗?你怎么不去看啊!一点证据没有,你凭什么说是我?”
曲斯年冷淡一瞥:“就凭,曲淼是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