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小坑货如愿以偿进了四方剧场，但兴致勃勃的他并不知道等待他的将是长达一周没日没夜的操练，得到凌子岑保证的齐老爷子重燃信心，绝对对不成器的外孙进行野猪大改造。
昆仑剧组那边还没有消息，凌子岑驱车返回在方城临时租住的公寓，进门时街上的路灯刚刚亮起，田螺先生夜嵊已经做好三道热菜，菜香勾得馋虫乱窜。
“抱歉，贵方的产品不符合紫丞现阶段的形象定位……”
白麟带薪休假的一个月，经纪人的工作便由夜嵊全盘接手，凌子岑本以为他不会习惯这些琐碎的杂事，又是通告又是采访又是代言的，没想到男人竟然做的得心应手，将她的工作生活都安排得井井有条，用夜嵊的话来说，以后如果他没有灵感了，变成一穷二白的穷光蛋，总不能窝在家里闲闲没事做，给她做经纪人也是一条出路。
不过挂掉电话后，夜嵊下意识捏了捏眉心，看上去颇有些头疼的意思。
“老公，怎么这么不开心啊~”调成小火慢慢煲汤入味，解开围裙从后面搂住他的腰。
“没什么，只不过有些人的手伸得太长，老婆啊你现在真的火了，目测第三波黑子大军快要到了。”
凌子岑踮起脚，目光越过男人的肩膀，就看到打开的邮件是某个大品牌护肤品，邀请陆紫丞和齐葎分别代言女士护肤和男士，单从合约和后续营销上看很不错，不知道夜嵊为什么拒绝得这么干脆，她记得陆紫丞还没有同类型的产品代言。
“恩威护理，我记得是很有名的国货品牌，总厂好像就在海城，它有什么问题吗？”
男人伸手轻轻点着她的额头，笑到：“的确是品牌，但早在四十年前它就被M国宝灵日化入股，当初网络不发达，你不了解也不奇怪。合资在当初是大势所趋，但这个代言你不能接的原因并不是这个。”说着点开新选项卡，插入U盘，在凌子岑看不懂的页面上登陆邮箱，很快，一份检测报告出现在屏幕上，全英文的邮件里各种专业名词让凌子岑如坠云里雾里，直接将光标拉到最后，关键词不明物质和致癌跃入眼帘。
背心蹿升一道寒意，可想而知如果他们接下代言，脐橙女孩的扫货能力肯定会分分钟将这种平民价位的护肤品扫荡一空，然后再爆出致癌丑闻……
“等等，恩威这种分量的大品牌爆出致癌物的话，首先黑点的不是它自己的口碑吗？难道黑子为了阴我，能买通恩威的大BOSS李牧海？！”这种级别的黑子如果真的存在的话，娱乐圈早就不知道洗牌多少次了啊！凌子岑觉得根本不可能，除非李牧海本尊没长脑子，不然绝对不会开这种玩笑。
“李牧海当然不会这样，但他大哥李牧峰什么事做不出来。”
李老的长子是纨绔中的纨绔，当年恩威在他手下市场份额年年下降，最后差点败得精光。
他好大喜功，弄出一堆不着边际的所谓新品，以研发的名义大肆挥霍账面流水，还把他的狐朋狗友安排进公司高层，吃拿卡要无恶不作，完全不顾恩威的品牌声誉，甚至还收受贿赂从三无工厂采购原材料。
这批货就是当年李牧峰负责时生产的垃圾之一，因为数量巨大一时无法全部销毁，只能暂时压下，之后李牧峰被撤职，那些垃圾也被堆在仓库积灰。
“李牧海出任恩威CEO，注意力都放在巩固以往客户上面，一改之前华而不实的包装，现在恩威传统手工、自然亲和的战略就是他提出的，这些花哨的东西很可能是因为积压太久早就忘了吧。”
毕竟是日理万机的大BOSS，又是临危受命给哥哥擦屁股，忘了一两件小事也不奇怪。
自从李家次子上位后，长子就被从权力核心一脚踢开，李老对李牧峰完全不抱任何希望，除了每年给他一定份额的分红，根本不让他在恩威任职，这一次旧货新卖事件就是李牧峰趁着李老旧病复发入院调养身体时自导自演的一出闹剧，他想通过清货重新回到决策层，可是没想到对于他开出的诱人条件，陆紫丞和齐葎同时拒绝了——本想就算他们中的一个拒绝，他也可以发挥三寸不烂之舌，劝说剩下的一个就范，不想希望落空。
而李牧峰之所以如此尽心，重回李家只是原因之一，另一方面则是一张空白支票。
打给他的匿名电话声称，只要能够将陆紫丞拖下水，支票随便他填。
而所有这一切李牧峰觉得秘而不宣的，其实一早就被夜嵊洞悉。
“无利不起早。”凌子岑无奈，往沙发上一躺：“这才三个月，就黑出这么多花样来，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夜嵊好笑刮了一下小女人的鼻尖：“你啊动了人家的蛋糕还不许人家骂上几句吗？”
凌子岑翻着白眼：“动啥？不是他们口口声声说我卖腐上位么，一边diss一边忌惮，精分啊？”
“应该说是未雨绸缪，必须在你长成参天大树之前连根拔起，不然以后整个圈子都会被你带歪，由资本构筑的游戏规则失效，对于既得利益者来说等同于断人财路。”
娱乐圈和商场其实没什么两样，粉丝总量也就是购买力，粉丝在既定的规则中贡献数据和消费能力，假设这个份额是一百份，娱乐公司靠着不断的推艺人来瓜分这一百份，A公司推出的艺人大火，BCD公司的艺人份额就会相迎减少，此消彼长轮番上阵，而且这些公司之间互相通气，一段时间会合伙推出类型差不多的艺人，打造流行趋势，比如小鲜肉、大叔、老干部等等人设，就是这样形成的。
而陆紫丞的出现，从源头也就是粉丝总量上破坏了游戏规则，由于网剧青鸾的粉丝最早一批是由书粉小凤凰直接扑来，这种打破次元壁跨圈的融合，从根本上突破流量对新人的限制，粉丝黏着度高且数量庞大，最要命的是这些人入圈就是为了陆紫丞一人而来，她们是固定的，无法将粉圈那套规则套在她们身上，甚至想要靠常规手段比如真人秀炒作营销买热搜来影响她们的审美基本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