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前头?还受不住?
尤子汐眼神微微一凛,细细想来,这一幕实在太过熟悉——当初她昏迷了三天三夜,苏玉和苏绿儿也在那儿跪了三天三夜,就是这打动了她,让她彻底消除了怀疑。
苏玉曾经是尤子汐母亲的闺中好友,虽说是给人当了妾,可当年嫁得十分风光。但后来那户人家惹了麻烦,最后苏玉的丈夫撒手人寰,大房容不下她,几年工夫最终将苏玉和苏绿儿赶了出来,分文不予。
苏玉身子弱,晕倒在他们尤府门口,苏绿儿哭着来敲门,求尤府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收留。
当时尤子汐的母亲去世已久,她的父亲尤恒一直没有再娶。如今府上多了两个陌生的女人,她起初是十分不满的,但经不住这对苏姓母亲的蛊惑,取信于她们,甚至当尤恒想将她们送走时,还劝说父亲将她们留下。
现在看来,简直是自己引狼入室!
“小姐,你快去看看吧!听说你一向好心,怎么让我们夫人跪那么久?”
小丫头还在叽叽喳喳吵个没完,语气里隐隐透出不满来。而她的话却让尤子汐勾起嘴角,面带嘲讽道:
“夫人?哪门子的夫人?”
那丫头被尤子汐的话一噎,心里还有些不服气,心急口快道:“亏京城人人都夸尤府大小姐面美心善,我瞧着也不过如此!”
闻言,尤子汐的脚步突然顿住。
小丫头以为自己说动了她,面上一喜,却听尤子汐淡淡道:“来人,拖下去掌嘴四十,送去庄子上做苦力!”
“什么?你……”
对方还想挣扎反抗,却被几个家丁不由分说地拖下去。很快,尤子汐就听到一阵阵刺耳的哭嚎声。
尤子汐面不改色,眼底闪过一抹冷意。
上辈子她见过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早就不是什么心地善良的大小姐。苏玉和苏绿儿害得她惨死,如今又来下套,她没有直接将她们生吞活剥已经算心慈手软。
尤子汐缓缓松开攥紧的拳头,回头却见赵嬷嬷正目瞪口呆地盯着自己,似乎不相信刚刚那个杀伐果断的少女就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小姑娘。
尤子汐哑然,想了想,还是扶了扶额头,轻声说:“嬷嬷,外面风大,我头疼。”
赵嬷嬷最心疼尤子汐,立刻将方才的事情忘在了脑后,一叠声催促着尤子汐回房休息。
眼看就要进房间,谁知墙角却突然跑出个人影,扑到尤子汐面前跪下,哭着道:
“子汐,汐儿妹妹,那天是我不小心,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就别责罚我娘了!”
眼前这人哭得梨花带雨,不是苏绿儿又是谁?
苏玉长得柔美婉约,苏绿儿更甚一筹,看起来格外弱不禁风。她这一哭,是个正常人都得心软,甚至怀疑是不是尤子汐苛待了她。
“苏姑娘,你这话说得可就差了。”
尤子汐并未心软,反而淡淡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推我落水,但是苏姨娘心有愧疚,想着用这法子替你赎罪,我也不好驳了她的心。”
“再有,苏姨娘和我母亲是好友,按理说住几天不妨事。可苏姨娘是个寡居的,你又未出阁,这件事传出去也不好听。不如等父亲回来,赠你们一些盘缠,再送你们回去老家,如何?”
尤子汐语气平淡,话说得滴水不漏。想来也是,一个寡妇住在一个鳏夫家里,成何体统?
听到尤子汐的这几句话,苏绿儿顿时懵了,她抬起头,难以置信:“你……尤子汐,你要赶我们走?”
她一时心急,竟然连礼数都不顾,对尤子汐直呼其名。
尤子汐一蹙眉,冷冷道:“赶走?苏绿儿,不管你有心还是无意,你推我落水一事都是事实,我已经不计较,难道你还嫌不够?”
“你……你不能这样!”
苏绿儿急了,眼里早就没了眼泪,只隐隐透出几分怨毒。
尤子汐见状冷笑,正欲再说几句,谁知一个侍卫打扮的人突然三步并作两步赶来,一张口就道:
“大小姐,不好了,您快去瞧瞧,将军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