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眼睛齐齐的朝辰云泽看去,只见等他意识到自己的举止太过瞩目后,白贵妃铁青着一张脸,皇后则略带得意,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至于辰云鹤,倒略带惊讶,仿佛与世无争,眼神无辜。
尤子汐淡漠的看着这一幕,她倒是想要看看,辰云泽到底该如何应对,祸是他挑起的,此事若要息事宁人,恐怕没那么容易。
“白贵妃!”皇后浅笑着放下手中的茶盏,转头看向白贵妃,白贵妃却微微侧了侧脸,敷衍道:“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面对白贵妃如此无礼的行为,皇后竟也不恼,反而是颇为自得的道:“昨儿个本宫听了些风言风语,本还不愿放在心上,可现在看来,此事倒有几分值得揣摩了!白贵妃,你说,是与不是?”
白贵妃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辰云泽,略带责备。
“皇后娘娘说的臣妾倒不是太明白,娘娘有话不妨直说,臣妾可不擅长打哑谜,皇后娘娘就别为难臣妾了!”
说罢,白贵妃伸手用帕子掩了掩唇角,眉眼间尽是不屑。
皇后气不过,但碍于在场还有尤子汐与晚辈,也不好当场发作,只能生生咽了下去,再看向辰云泽,已经面带恼怒:“身为皇子,竟然私自向朝中大臣提亲,皇子娶亲,哪里由得二皇子这般无理取闹,简直荒唐,此事若不是本宫压了下来,要是皇上知晓了,必定免不了一顿重罚!”
皇帝虽然年事已高,但出处事还算精明,做事事无巨细,对膝下皇子要求甚严,就拿辰沐朝来说,便是一个最好的例子,一旦有损皇家颜面,做出什么有失身份的事情,惩处是免不了的,因此,不仅仅是辰云鹤,就连一向孤傲的辰云泽也颇为惧怕。
“母后,说得是,是儿臣莽撞了!”辰云泽面无表情说完,复又坐下,眼睛时不时的看向尤子汐,尤子汐则全程眼观鼻鼻观心。
皇后见辰云泽态度是诚恳,很是满意,正待发话,白贵妃却道:“皇后娘娘,也不知道娘娘是从哪儿听来的风言风语,泽儿不过就是向尤将军表明了一下心意,回头再向皇上请旨赐婚,难道,皇后娘娘也要干涉不成?”
是了,皇子不能独断专行,自己做主婚事,可如果向皇帝请旨赐婚,也不是不可能的,尤子汐心忍不住揪紧了一下,可还没等她担心上,皇后便道:“自是不能,可是白贵妃莫不是忘了,赐婚以长为先,现如今鹤儿还未娶亲,泽儿还要比鹤儿年幼些,本宫猜测,皇上必定自有定夺,白贵妃可不要逾矩了才是!”
真是好不精彩,尤子汐只垂首听着,并不发言,没想到今日进宫来,居然能看上这么一出好戏,这一趟值了。
白贵妃被气得胸口起伏不定,辰云泽虽然担心,却也不敢冒犯皇后。
辰云鹤见气氛有些尴尬,一向不想参与这些后宫争斗的他只好硬着头皮做一回和事佬。
“母后切勿动气,如果二弟想要娶亲,就遂了二弟的心愿也未尝不可,儿臣等的婚事皆由父皇与母后做主,为此伤了和气,着实不该!”
皇后闻言,恨铁不成钢的拍了拍椅子扶手,她想要斥责,可又不好当着尤子汐的面博了辰云鹤的面子,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辰云泽大喜,白贵妃的脸色也逐渐好转,皇后以一敌二,力不从心,只好将问题抛给尤子汐:“让尤家小姐见笑了,尤家小姐才情出众,端庄得体,本宫十分喜欢,只是不知尤小姐作何想法,虽然本宫也知道,你身为大家闺秀,此事不应问你,可今日巧了,本宫还是想听听你的意思!”
重心再次转移,两方都不能得罪,表面上是辰云泽与辰云鹤之间的较量,实则是白贵妃与皇后权势的比较,尤子汐深知躲不过,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她缓缓起身行了一礼,正想着说些什么好,此时系统悄悄说道:“待会儿会有宫女端着茶水上来,你转个身,假装不小心碰到,那宫女是辰沐朝的人,她自会带你脱困!”
尤子汐还没反应过来,系统就没了声音,正好,从宫门口进来一个端着茶盏的宫女,那宫女仿佛与她心有灵犀似的,两人皆在不经意间撞到了对方,一时之间,茶水将尤子汐的衣衫尽数淋湿,茶杯摔下碎了一地,宫女连忙跪地磕头求饶:“奴婢该死,奴婢该死,皇后娘娘恕罪,尤小姐恕罪!”
望着湿漉漉的裙摆,尤子汐扶额,头痛不止,这个代价也太大了,这样狼狈的模样,被人瞧见,身为大家闺秀,实在不雅。
皇后面露不耐,明显不悦,白贵妃却直接多了,直接斥责道:“皇后娘娘也太好心了,底下人做事如此莽撞,竟然还敢求饶,换做臣妾,早就将她打发到掖,哪里还有这么些糟心事儿!”
皇后丢了面子,恐怕真的会冲动之下罚了这宫女,尤子汐想到这宫女是辰沐朝的人,立即道:“皇后娘娘,这都怪是臣女,是臣女太不小心了,宫女也有错,不如就让宫女带臣女下去换身衣裳,将功折罪可好!”
衣裳不整,有失体统,皇后就算心中不愿也是不行的了,总不能拖着一身湿漉漉的贵女说话吧,本所有人都期待着尤子汐的回话,此时却不得不搁置了。
皇后招招手示意准了,宫女从地上爬起,弓着背恭敬的领着尤子汐走出禧阳宫,弯弯绕绕好一阵,尤子汐也急了,正想问问宫女,等走到一处宫殿时,一双强有力的手便将她拖进了一间殿内,尤子汐吓得花容失色,还未喊出声,就被人捂住了口鼻。
“嘘,莫作声,是我!”
辰沐朝?
她心中又惊又惧,听了是辰沐朝,她用力将他的手从自己脸上扒下来,紧接着退后好几部,警惕的望着他。
这里是皇宫,人多眼杂,况且,她身为女子,更应懂得自我保护,今日是遇到了辰沐朝,若来日换了旁人,那她便清誉不保,百口莫辩!
“你怎么会在这儿?”尤子汐紧盯着辰沐朝质问。
辰沐朝忽觉这样的尤子汐甚是可爱,忍不住上前几步道:“你不是要更衣吗?自然是带你到这儿更衣了,你以为如何?”
更衣?尤子汐怒目圆瞪,一脚毫不犹豫的踩在了辰沐朝的脚背上,她厉色道:“你在这儿,你让我在这儿更衣?辰沐朝,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