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莲儿不解,她们是来买东西的,小姐怎么还向着这黑心的掌柜。
尤子汐怒目一横,扬手阻止莲儿再说话,掌柜的见了,气势更大了,胡子给吹得一颤一颤的。
“丫鬟就是丫鬟,还是这位小姐明理!”
尤子汐浅浅一笑,继续道:“掌柜的见多识广,京中想必大半的贵人都见识过了,我也鲜有出门,只不知京中近来流行什么样款式的首饰,掌柜的可否为我举荐一些好的首饰!”
那掌柜的听了一愣,重新将尤子汐打量了一番,思索了片刻便道:“请随我来!”
由掌柜的引着进入店中后边的厅堂,尤子汐仔细打量了一下,装潢还不错,应该是常来招待贵客的,莲儿见了,也总算满意的和颜悦色了一些。
很快,掌柜的就拿了一些首饰出来,有坠子,发钗,手镯等等,尤子汐本就并不是前来买东西的,只稍稍瞥了一眼所有的饰品,便移开了眼去。
掌柜的急了,这人莫非不是眼光高,而是买不起?
“小姐,这都是本店最好的,还是入不了小姐的眼?”
如果真是这样,就别怪他不客气要赶人了,正等着尤子汐如何说,却听她冷哼一声,掌柜的心中一颤,打起了小鼓。
“素问玲珑轩做生意是最实诚的,前儿个我得知玲珑轩新得了一批好货,尤其是有一双耳坠子,属首饰中上品中的上品,可今日掌柜的拿出来的东西,不及其十分之一,掌柜的莫不是藏着好东西不愿意示人?”
掌柜的心中咯噔一下,原来,这位小姐不是买不起,而是冲着东珠坠子来的,可那坠子早已让人买走,他哪里能再变出一对儿来啊。
忙解释道:“小姐说笑了,我这开店的,哪里能将东西藏着掖着啊,自然是要拿出来卖的,可是不瞒小姐,那坠子,小店早已出手给她人了,小姐可真是大大的误会小店了!”
“哦?竟然有这等事儿?也不知道是谁运气这般的好,竟然快我一步得了这好东西!”尤子汐故意将尾音拉长,低头摆弄着纤纤玉腕上的一对白玉镯子。
掌柜的踌躇不言,莲儿立在一旁看好戏,低头偷笑,许久不曾听到回复,尤子汐腾的一下站起,面露不悦,语气微带恼怒,说道:“掌柜的好歹也是开门做生意的,竟然明目张胆的诓人,实在可恨,我这就去告知其他人,莲儿,咱们走!”
“诶,等等,小姐冤枉,小店何来诓人之说啊!”
“哼,还说没有,掌柜的方才还头头是道的说坠子叫人买了去,可我问了半天,掌柜的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究竟是叫谁买了,竟半天都不曾言语,这不是诓人是什么?”
“是铖王府!”掌柜的叫苦不迭,今日究竟是怎么了,怎么招来来这么个天魔煞星,叫他好生为难,铖王哪里是能随便得罪的,只希望此事是他多想了才好,千万不要再有人来找麻烦了。
紧紧攥着手中的坠子,尤子汐满意的微微扬起唇角,目的达到,她再看向掌柜的的时候,微启唇角,说道:“原来是这样啊!”
掌柜的连连应是,他只差跪下来叫姑奶奶了,可千万别再为难他了。
“方才是我误会掌柜的了,这样吧,这些我都要了,给我包起来吧!”转身又朝莲儿唤了一声,莲儿上前来,从袖口中拿出一包银子,尤子汐从她手中拿过银子,又打开荷包从里头拿出一锭二十两的,其余的如数放到了掌柜的手中。
掌柜的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许久都没回过神来,等莲儿催促的时候,他才忙应声去给包首饰。
出了玲珑轩,莲儿拿着手中发首饰,忍不住抱怨道:“小姐,您怎么将银子全都给了那掌柜的啊,就只剩下二十两,那可足足有一百两呢!”
尤子汐笑道:“傻丫头,你家小姐怎么会做亏本生意,算好了那么多才给他的,你以为啊!”
莲儿惊得目瞪口呆,小姐,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坏了。
“可是,小姐,您要问坠子被谁买走,直接问那掌柜的不就是了,又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还买上这么多的饰品,咱们都没好好挑挑呢!”
尤子汐只浅笑,不语,这是事关腐尸的大案,若是直接问的话,那掌柜的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说的,是人都怕被连累,只有她装作是普通来买首饰的人,再略微施压,让他感觉到会影响到他的生意,他自然就说了,最后,再和他做一笔生意,便更心满意足,此事也不会让他心生芥蒂。
这边玲珑轩内,掌柜的拿着那包银子在手中掂了掂,笑得嘴都快要咧到后脑勺去了,等快要打烊的时候,他拿着算盘趴在柜台上算了又算,银子称了又称,一张圆乎乎的脸皱得褶子越来越多,眉头陷得也越来越深,只差哭出来了,合着费了这么大半天的劲儿,只赚了二两银啊!
……
刚上了马车,还没走多久,马车就忽然停了下来,莲儿打开车门往外头望了望,再关上车门的时候,脸色暗了又暗。
“怎么了?”尤子汐正捏着那个坠子,心事重重的,铖王,铖王,可她要怎么才能接触到铖王,查到事情的始末原由呢?
莲儿脸一板,满脸的不情愿,撅着嘴道:“是三皇子殿下的随从!”
“长垣?”尤子汐心中一喜,她怎么没想到呢,让莲儿问了,当下便也不回府了,直接往月下客栈去。
还是之前的厢房,尤子汐快步进去,辰沐朝正站在书案后看着什么。
抬头之间,见她来了,也不多说他话,直接招手道:“过来看看,看看这画怎么样?”
尤子汐疑惑,可还是抬脚朝他走去,只见桌案上摆着一副水墨画,画中或山或水,或静或动,或桥或树,还有许多来往的行人,她越看越觉得熟悉,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是?”
辰沐朝背着右手,左手在桌子上轻一下重一下的敲着,抬头看向尤子汐道:“新得的画,觉得如何?”
“眼熟!”
“没了?”
不知道他葫芦中卖的是什么药,不想再浪费时间说这些无聊的事情,尤子汐正想说坠子的新线索,辰沐朝却展眉一笑道:“铖王所赠,再看看!”
铖王?又是铖王,尤子汐凑过去再看,辰沐朝却立在一旁看她,她低着头,露出一段修长白皙的脖颈,点点光影投在她的眉睫间,他顺着那光往窗口看去,原是阳光透过窗纱折射进来,柔和的洒在了她的耳畔,鬓边一丝碎发轻轻浮动,辰沐朝干咳一声,重新低头将目光朝画上看去。
还是没有看出来有什么不同,尤子汐摇了摇头,却问道:“殿下偶有咳嗽,是否染了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