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直接向锦娘的寝宫走去,公公跟在身后,没有多言,毕竟谁都清楚,身在宫门,不该多问的就别问。
刚到锦娘寝宫门口,那些宫女和侍卫见到皇上眼中闪过一丝惊恐,正准备跪下行礼,却被皇帝挥手打断,示意他们不要声张,皇帝让公公在外面等候,自己一个人进了锦娘寝宫。
没让人通报,到了门口,皇帝直接推门而入,正好看到锦娘坐在案前,手握茶盏,细心品呡,一身素白宫裙,裙角绣着淡蓝色的蝴蝶,勾勒出纤细的身段,头上别着一只淡雅的步摇,更显雍容柔美,略施粉黛,原本楚楚动人的脸庞只增颜色。
皇帝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他有多久没有享受到这种恬静的时刻了,竟有些痴迷,过了半晌,锦娘才擦觉到门口有人,抬头,看到皇帝站在门口,心中一惊,赶紧起身。
“臣妾不知道皇上临驾,那些宫女也不通知臣妾一声,臣妾也没有准备。”锦娘看了看门外,有些嗔怒道,皇上来,她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不碍事,是朕让他们不要通报的,朕也好久没来看过你了。”说着,拉着锦娘的手到案前坐下,看了看四周,有些感慨道。
锦娘让宫女都退了下去,等到没人之后,为皇帝宽衣,细心的给他倒了杯茶,看着他眉宇间难掩疲色,有些心疼,站在他身后轻轻给他捏肩。
“这是臣妾之前差人带来的,可以解乏,皇上操劳国家大事,还是要多注意休息才是,不然臣妾会心疼的。”锦娘皱了皱眉,细心的照顾着皇帝。
皇帝轻闭着眼享受,也只有在锦娘这里,他才能感到真正的放松,皇后和其他贵妃,每次都会在他面前叽叽喳喳搬弄是非,让他头痛的紧。
按了肩锦娘还特别细心的为皇帝揉了揉眉心,皇帝忽然握住锦娘的手,抬头看着她:“锦娘,你怪朕吗?”
锦娘愣了愣,眼中闪过一抹忧伤,但很快便被柔色取代,最是无情帝王家,她从进宫之后就明白这个道理,这么多年,他早就习惯,只是他这么问的时候还是难免有些触动。
皇帝拉着锦娘在旁边坐下,锦娘摇了摇头,真心道:“皇上说的哪里话,臣妾从来不怪皇上,皇上治理国家本就很辛劳,能来看臣妾臣妾就很高兴了。”
听到锦娘这么说,皇帝只感到一阵欣慰,和皇后和白贵妃比起来,锦娘确实省心不少,心中对锦娘也更加怜惜。
“锦娘,你想要什么赏赐,尽管告诉朕。”
听到赏赐,锦娘低头,沉吟片刻,才扬了扬嘴角,柔声道:“谢皇上恩宠,臣妾这里什么都有,也不缺什么,不过,臣妾的确有个不情之请。”
“朕也没赏赐过你什么,锦娘但说无妨。”皇帝大抵是因着这些日子的疏忽,竟一下子大方了起来。
“臣妾想见见朝儿。”这几日在宫中,她已经好久没有见到辰沐朝了,心中倒是想念的紧,在加上这些日子传来的风声,让她也不禁有些担心。
皇帝皱了皱眉,疑惑的看着她,他如果没记错,锦娘和辰沐朝并未有太多接触,为何会想见朝儿?
锦娘心思也是玲珑剔透,看到皇帝的表情,便知道他在想什么,倒了杯茶,轻抿一口,状似不经意的道:“虽然我也没见过朝儿几面,但也知道那孩子早年丧命可怜的紧,一看到他,就想到了之前臣妾的孩子,有一种莫名的疼爱。”
听到锦娘这么说,皇帝心中的疑虑也慢慢打消,他忽然想到当年辰沐朝的娘是在冷宫里将他生出来的,遭受了多么大的痛苦和折磨,才造成辰沐朝现在冷冽的性子,心中不仅有些心疼,同时对辰沐朝又有些愧疚。
“也怪朕,之前没有让人照顾好你,那孩子可怜,你看到他亲近也自然。”皇帝了然的点了点头,想到锦娘之前失子。
“放心吧,朕会给朝儿说一声的,锦娘放心便是。”
见皇帝恩准,锦娘赶忙跪谢,眉宇中却有着一丝淡淡的担忧:“只是臣妾身份卑微,辰沐朝又是皇子,不知道愿不愿意来见臣妾。”
皇帝让她先起来,坐在自己旁边,握了握她的手,翻来覆去的看了几下:“放心吧,朝儿虽然性子冷冽,但为人正直,又知恩图报,知道是你想见他,一定会来的。”
“可……”虽然听到皇帝这么说,锦娘还是装出一副担心的样子,毕竟她不想这件事情引气皇帝的怀疑,她也不想给辰沐朝带来麻烦。
皇帝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锦娘又给他倒了一杯,皇帝扶了扶衣摆:“锦娘你就不用担心了,朕的话你还不信嘛。”看着他,眉毛微微上扬,假装一脸严肃道。
“皇上的话臣妾自然深信不疑。”
而另一边,白贵妃的寝宫,贴身丫鬟在白贵妃耳边小声嘀咕着什么:“贵妃娘娘,听说皇上去了锦娘的寝宫。”
“什么?”话音刚落,白贵妃瞪大了眼睛,有些愠怒的看着她,丫鬟吓了一跳,赶紧跪在地上求饶。
“娘娘息怒,奴婢也是听其他人说的。”丫鬟低着头,暗骂自己蠢,明明知道娘娘最在意的就是这个,竟然还说出来。
白贵妃也意识到自己失态,冷哼一声,撇了丫鬟一眼:“你先起来,让人去给我暗中监视锦娘,有什么情况一定要回来向我汇报。”
白贵妃眼中闪过一丝狠色,这几日皇上都没有来她的寝宫,她以为是去皇后那里了,但皇后那里也没有消息,她怎么都不会想到,皇上居然去了锦娘那个小贱人那里。
丫鬟领了命,赶紧出去了,生怕被正在气头上的白贵妃殃及池鱼。
这几日,白贵妃一直在寝宫中,也不出门,每天盛装打扮,等着皇帝宠幸,却一连几日都没有听到皇帝的消息,正准备去御花园散散心,却见探子来报。
“启禀娘娘,锦贵妃那边有情况。”探子单膝跪在地上,恭敬道。
“哦?”白贵妃扶了扶自己头上的金钗,对着铜镜左顾右盼,漫不经心的道,心思却在自己的梳妆上,也不知道今天那丫鬟怎么想的,给她画的妆容一点都不好看,这个模样,怎样让皇上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