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磊双手握拳,看着尤子汐这个样子异常愤怒,压抑的情绪在此刻被挑破爆发,连带着前几天的背叛和悲伤。
“你是不怕,因为你马上就要出去了,而我怕,我怕我大哥死在这里,死在你们的人的刀下!”月磊歇斯底里。
尤子汐愣住了,被月磊突如其来的发火搞的不知所措。
“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尤子汐唇动了动,月光照在她身上,如夏春绽放水仙花,一颦一笑都洁白如雪,越发让人想要将这份美好毁灭。
“说的好听。”月磊轻嗤,眼里带着讽刺,不知道这份讽刺是给他自己,还是给尤子汐。
尤子汐想要拉住他,却被月磊一下甩开。
“不要碰我。”月磊脑子里乱做一团,体内内力乱窜,隐隐约约有爆发的趋势。
尤子汐眉头微皱,手腕翻转,一枚银针从她手肘铁环里飞出,扎入了月磊胸口。
没等月磊把银针逼出,尤子汐便点了他的穴道,在他指尖划开一道小口。
黑红的血从他指尖流出,滴在地面上,让那土地新生的幼芽迅速枯死。
月磊看着那黑血神情恍惚,双眸迷茫。
尤子汐抿唇,将银簪里的银针全部取了出来,直接撕开月磊背部的衣服,为其疏通。
疼痛满布月磊的全身,偏偏他又动弹不得,只能像野兽一样发出嘶吼。
双眸再次浮现血雾,尤子汐神情严肃,手上的动作更快,几乎要幻化出残影,让人目接不暇。
“砰。”一朵血莲出现在月磊的肩膀上,伴着月色平添了几分妖冶。
尤子汐手掌聚力,十三枚银一齐末入他的肩膀。
“噗。”月磊双腿直直的跪了下去,口中吐出的血殷红,双眸血雾退去,他趴在地上,睫毛颤抖,逐渐清醒了过来。
“我这是怎么了?”月磊看着脸色的苍白的尤子汐不由得有些心慌,他从地上站起来,冷风吹过,他空荡荡的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身上的毒素应该有十多年了,你不要给我说你不知道。”尤子汐颇微生气,用内力将银针全部收回来。
月磊看着尤子汐的针变的黢黑,脑子忽然闪过了什么东西,顾不上身上衣衫不整,拉着尤子汐就开始跑。
“你疯了?”尤子汐刚刚才把他毒素排出,体内气息尚不稳定,他便如此糟蹋自己身体,就是换了路人也看不下去,尤子汐伸手就要反抗,却被月磊捂住了嘴,两人蹲在虎皓屋子的房顶上。
与面的麻雀大眼瞪小眼。
“你去给我大哥看看。”月磊呼出一口热气,冻的打哆嗦。
尤子汐欲言又止,好像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你大哥也被人下了毒?”
月磊点了点头,悄悄回答尤子汐,“只是怀疑。”
两人交谈还没结束,一把匕首就射穿了房瓦,阴沉的声音从屋内传来,“滚下来。”
尤子汐嘴角一抽,和月磊翻了下去。
“大哥。”月磊低着头,看着虎皓眼睛下面的乌青心里担忧。
虎皓眉头微皱,当即训斥,“大晚上不睡觉和她在一起做什么?还有你的衣服是怎么回事。”
月磊看了尤子汐一眼,示意她先回避。
虎皓从一旁抓了一件斗篷甩到了月磊的头上,尤子汐待在门口,背对着他们。
月磊姗姗把门关上,心怦怦跳,他知道,若直接告诉虎皓他们可能是被邺王下了毒,虎皓绝对不会相信。
但若不说,谁知道这毒什么时候发作?
尤子汐在门口站了许久,等的快要睡着,忽然虎皓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表情复杂。
“开始吧。”他一开口尤子汐就睡意全无,转过身看见那赤裸的上半身直接退后了三步。
月磊看到尤子汐这幅模样憋笑,用手语告诉她虎皓是让她医治。
尤子汐缓过神来,尴尬的笑了笑。
“走吧。”她在外面冻的手脚冰冷,这屋里的暖气让她感受到了一瞬惬意。
看月磊这个模样应该是没有把她的身份告诉虎皓。
尤子汐换了一套银针,一边扎针一边思考该如何和那边取得联系。
这里的六万军队若是能归顺朝廷,对辰沐朝的帮助不言而喻。
虎皓此时心中比尤子汐还要复杂,他不愿想象邺王会给他下毒这件事,但月磊身上的血莲乃是他亲眼所见。
八年前他也见过这样的图案,在邺王的死士身上。
证据比辩解更容易让人相信。
很快,虎皓自己体内的毒素也被激发,尤子汐没有给他点穴,他全靠自己的毅力撑着。
脸上的伤疤在此时显的狰狞无比,额头的青筋暴起,滚烫的血液像是随时可以迸发。
尤子汐被虎皓的内力反噬,自己也气血攻心。
“噗。”虎皓肩膀上也出现一朵血莲。
月磊的心快跳出嗓子眼,偏偏什么动静都不敢发出。
虎皓缓缓直起身子,对尤子汐行了个礼。
尤子汐受宠若惊。
京城内——
大量官兵涌入东宫,正在和辰云鹤谋事的尤子铭脸色一变,拉着辰云鹤就准备逃跑。
“别,你先走,我是太子,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辰云鹤眉目温和,哪怕到了这个地步,依旧从容不迫。
尤子铭手指攥紧,看着屋外的灯火连忙从暗道走了出去。
此时与辰云鹤推脱没有意义,现在最严重的问题是,辰云泽是如何得知他们筹兵的事情?
府中难不成出了内鬼?
月色薄凉,他飞檐走壁,迅速消失在皇宫,去了兵营把兵力梳散。
这是他们最后的底牌。
“太子,请吧。”老太监笑咪咪,看着辰云鹤的眼神意味深长。
辰云鹤是一直没有当皇帝的野心的,如今却被二皇子指证说他私自练兵,倒也是蹊跷。
官兵们见太子离开,将他书案上的手稿全部收集起来,封进了袋子里。
御书房内,辰云鹤跪在地上,神色冷清。
皇帝大发雷霆,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掀翻,双眸通红,“朕教你这一切就是为了你起兵谋反吗?你已经是太子了,还有什么不知足。”
辰云鹤轻笑,看着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心里没有一点好感,皇后在殿外嚎啕大哭,甚至已经开始割手滴血在殿外写血书。
字字都是在为辰云鹤求情。
辰云鹤想要当皇帝,这本来是一件好事,证明他有了野心,可如今怎么就成了这幅模样了呢?
皇后双眼肿痛,这可是她唯一的儿子,她绝对不会就此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