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海一听曲玉鸿的语气，知道自己这般确是是过分了，也不敢多言，赶忙跪倒地上。毕竟自己也算的上是太后娘娘那边的人，现在虽说是弃暗投明了，但是想来陛下心里还是有一个杠杠在那画着呢。越想越后悔，福海真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子。
一个跪着一个坐着，福海感觉所有的威压全部都朝着自己压了过来，头上不停地冒着虚汗，哆哆嗦嗦的也不敢说话。头上带着的红翎一颤一颤的。
还好没有多长时间张仁和就过来了，替福海解决了燃眉之急。
“陛下万岁万万岁。”一进来看见福海在地上跪着没有给自己使眼色，张仁和也就知道问题出在哪了。想来是今天在上首坐着的那个九五之尊今天心情不太好。所以张仁和也不敢逾越，乖乖的行了礼。
“张大人好大的气派，让朕一阵好等啊。”曲玉鸿不阴不阳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吓得张仁和本来准备嬉皮笑脸的样子瞬间蔫了下来，一动都不敢动。
这天下人谁敢让皇上等，自己今儿怕是真的要触怒陛下了，越想越心慌，紧张的汗水都流了出来，分明还不到七八月酷暑难熬的日子，张仁和就感觉自己像是被放在了油锅里油炸了一样。
“臣，惶恐。”断断续续的说出这三个字之后，张仁和也不敢多说了，越说越错。
都说伴君如伴虎，这句话一点都不差，当时就不应该贪恋权势呆在这皇宫里。虽说以前没有什么权利，但是好歹自己自由啊，哪里像现在，整日整夜都要思考着自己的脑袋会不会有哪一天就突然掉在了地上，成了野狗口中的食物了。
曲玉鸿盯着张仁和看了一会儿，果然还是自己太仁慈了吗？宫里的人现在都这般懒散，也不知道太后到底是怎么管制的。
想到太后，曲玉鸿眼色一沉，抿了抿嘴唇。近日来春闱事件不知道背后有没有太后的影子。她既然没有子嗣，那么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呢？难不成是想要自己当皇帝不成？想到这个可笑的想法，曲玉鸿不由得冷哼出声。
这一下不要紧，倒是将福海和张仁和吓了个半死。近日来总觉得自己这位陛下哪里不对劲，像是暴风雨的前兆，远比之前的先帝难缠多了。两个人悄悄的对视了一眼，心中一阵哀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行了，你也不要在这里碍着朕的眼了，进去给宋嫔看看到底她得了什么病，为何会在夜里昏阙过去。”曲玉鸿终于不再对着两个跪着的人实行冷暴力了。
这一句话听得张仁和跟得到了天下大赦了一样，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溜烟的就跑了。看的福海目瞪口呆。曲玉鸿则是呆了一下之后，看着福海说道，“福海啊，这就是你说的张大人腿脚不方便？朕观着他这脚程可是一点都不慢啊。”
看着曲玉鸿站起来说了这么一句话就兀自走了出去，福海心中一惊，赶紧站起来，顾不得腿脚发麻，使劲儿跺了跺脚就追着曲玉鸿出去了，走路的时候还是颤颤巍巍的。再没有人看见的地方，默默地将自己额角的汗水擦掉。
曲玉鸿为了不影响张仁和把脉，所以就没有进去，在外间站着看屋子外边的竹子。以前只是知道琴瑟和鸣有一片竹林，还从来没有注意过居然是清一色的湘妃竹，上边点点的斑点，看上去果然像是泪珠。
等了好长时间之后曲玉鸿终于看到张仁和走了出来，不过他的脸色倒是有些惊疑的样子。看着他的表情，曲玉鸿也知道这大概不是什么好的情况。
张仁和是先帝在的时候从江湖里带进来的鬼医，什么疑难杂症都难不住他，所以宫里但凡遇见了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就找他。不过一般来说他都是闲着的，自己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待着研究那些药人什么的，很少出来。所以脸色有些发青，总给人一种命不久矣的感觉。
“说吧，情况怎么样，到底是因为什么？”曲玉鸿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的问出了自己想要知道的问题。眼睛则是直直的盯着张仁和，以免他有什么避讳自己的地方。
张仁和朝着曲玉鸿行了行礼之后有些纠结的抬起来了头，不是自己不想说，而是这种情况，确是不知道怎么解释啊。
曲玉鸿最讨厌那种婆婆妈妈的人了，尤其是这种卡在关键节点上不说话的人。当时就将眉毛皱了起来看着张仁和不说话。
感觉周遭的气压瞬间低了下来，张仁和也知道曲玉鸿有些生气了，不敢隐瞒，赶紧开口，磕磕巴巴的说了情况，“回禀陛下，娘娘她不是什么怒火攻心，气血逆流。”
听到这么说，曲玉鸿抬了抬眉毛之后问道，“噢？之前林安林说是怒火攻心，气血逆流，还告诉朕吃几幅药就好了。怎么到了你这儿就有说不是了呢？你们到底谁在欺骗朕？”
感受着曲玉鸿语气中的那一丝丝血腥，张仁和知道，今日如果不把事情解释清楚，自己这脑袋，怕是就真的要和自己分开了。想到这里，也不敢墨迹，赶紧开口，想着快点解释完。所以自己的声音突然尖锐了起来也不知道。
“陛下，娘娘她哪里是气血逆流。那分明就是心力衰竭的前兆啊。”
听着张仁和着急之下说出来的话语，曲玉鸿瞬间如同遭到了雷劈，一时间感觉仿佛五雷轰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心力衰竭？怎么可能。宋秋她明明才二十，正是年轻的时候，怎么会心力衰竭？越想越解释不通。曲玉鸿沉下眸子抬头看着张仁和也不说话，等着他的下文。
索性话也说开了，再遮遮掩掩的也没有意思了。张仁和干脆就把话跟曲玉鸿挑明了。
宋秋她是常年积压下来的病症，并不是一朝一夕的结果。想来曾经应该受过什么巨大的创伤，导致整个人发生了太大的转变，心理上虽说是过来了，但是身体上受不住，已经露出了衰败的先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