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裴越那双真切的目光，我心里面竟然涌起一种愧疚感。
看着那只伸向自己的手掌，在这一瞬间我不确定我是否要将自己的手放上去。
可笑的是，刚刚还是我跟裴越提起这个事情，现在我却是有些后退了。
或许我真的不应该拒绝他，就是一直以来没有确定关系，导致我现在还有些心神不宁的。
思前想后，最后我还是牵了裴越的手，抓住那大掌的时候，我却并没有那种极其欢喜的感觉。
“苏棠，你是真的想好了吗？”他忽然间很不确定地看着我，言语间有些动摇。
“裴越，就算是我喜欢你，没有你喜欢我的多，你也不介意吗？”
我怔怔地看着裴越，确认着一个没有办法确定的命题。
其实这本身就是一件很不公平的事情。
纵使我并没有那样重视他，他却也丝毫不介意。
对我来说心里所承受的负担比他想象中还要高。
他很认真并且很严肃地看着我，轻声地跟我说了一声，“只要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其他的事情我都不会在乎。”
我听着裴越的话，内心越发的没底。
其实我宁愿裴越对我提出什么要求，让我做到什么事情。
这样我还有可能心里面平衡一点……
但是裴越这种无欲无求的状态实在是让我觉得匪夷所思。
在我看来，爱情真的能够无私到这样的地步了。
“就算是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心里面还想着别人？”
“我有这个信心让你以后只想着我。”
他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颊以及头发，在我额头上轻轻地落下一个吻。
“好吧，可能我现在还办不到，但是我会努力的……”
我抬起头，温柔地看着裴越，心上却像是漏了一拍。
也只有我自己才知道，我现在到底是在担心什么事情。
裴越送我回了家，看着我的眼神专注而又深情。
唐子婉站在屋内窗边的位置看向外面，正好见着我跟裴越两人相拥在一起。
分别之后，唐子婉上前问我，我如实地跟她坦白了。
只是一直期盼我能找到另一半的唐子婉，此时并未露出高兴的笑容。
“我跟他，在一起了。”
“虽然我一直都挺支持你跟裴越在一起的，但是我希望你是真的因为喜欢才在一起的。”
“他挺好的。”
“我知道，但是你喜欢吗？”
我没想到喜欢玩笑的唐子婉，现在会这样认真地看着我。
“难道我看起来不喜欢裴越的吗？”我反问唐子婉，故意勾起一个很有自信的笑容。
“我看的出来的，你不用瞒着我。”她很认真地跟我这样说道。
我摊了摊手，绕过她的身子走向厨房，泡了一杯热茶，安静地看着唐子婉。
我撑着手，看着有些矛盾的唐子婉，轻声地问道：“你不是一直以来都很希望我跟裴越在一起的嘛，怎么现在我如你所愿，真的跟他在一起，你脸上却看不出有任何的高兴，甚至还有忧心忡忡的，你到底是希望我跟他在一起呢，还是不希望我跟他在一起。”
“你一直都躲避我的问题，我是问，你喜欢他吗？”
“喜不喜欢重要吗？最后在一起的人不一定都是喜欢的。”
就像我喜欢江宸川，那我能跟江宸川在一起吗？
显然已经是不能了，他现在已经是爱上别的女孩，准备要跟另外的人结婚了。
对于他来说，我已经是个过去式了。
既然是个过去式，那我为什么不能寻找我的未来式呢？
“看你这个样子，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唐子婉认真地问道。
“可能是吧，或者只是因为我想通了？”我自己也很不确定地回答。
“还是因为江宸川？”
“可能，但是也可能不是。”
我不想现在承认我所有的决定，都是因为江宸川。
但是我并不能否认，现实就是如此。
“如果真的是因为江宸川的话，我倒不希望你真的这样做。”唐子婉一反常态，异常严肃地看着我。
我哑然失笑，“这有什么区别吗？”
“如果你是因为他而做的决定，那便不是从你自身出发，我希望你做任何的决定，都是因为自己，想要的，想做的而去做，而不是因为外在的因素而导致你不得不这样做，这样并不是你本身最真实的想法，你懂我的意思吗？”
唐子婉说的意思，我都懂。
虽然她平常总是跟我开玩笑，让我跟裴越试试。
但是真要这样做的时候，她就会很认真地从我的角度上思考。
现在她让我认真考虑，就是不想让我一时冲动做出让我自己后悔的事情来。
“你觉得感情真的能够无私到，毫不介意别人心里面有别人吗？”
唐子婉听了我的话之后很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手托着腮，最后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丝毫都不介意呢，爱情这东西本来就很自私的，谁都希望对方的心里面只有自己。”
唐子婉的回答也是我心中所想的，那些别无所求的，反倒是会让我感觉到害怕。
裴越就是好，好到没有任何能够挑剔的地方。
人不可能真的没有缺点的……
“倘若真的有这样的人呢？”我问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到现在为止，我还真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怎么说？”
唐子婉露出一副已经是看破了的样子，慢条斯理地跟我说道：“这些年里，虽然也有那些说，不介意我的过去，什么都不在乎，只要我跟他在一起的人，但是他们还是不希望我还跟别人来往，想要将我占为己有，所以在我看来，感情肯定是没有无私的……”
我听着这话，有些无奈地拨弄着自己的头发，感觉整个人都乱糟糟的。
那按照唐子婉的意思，这世上就没有真的能够为爱情不顾一切的人，也没有人能够做到所谓的无私。
裴越会是个意外吗？还是说他只是跟我这样说而已，实际上他心里面是在乎的？
“怎么了，你忽然间问到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