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越的眼神是充满期待的，像是很希望从我的嘴里说出他想要听的那些话。
但是我只想说，我有可能让裴越失望了。
“我知道你对我很好，我内心一直都很感激，但是对不起……”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的，苏棠，你没有对不起我。”
“不是……”我看着裴越，哽咽着，手边不知道做什么好。
“你不爱我，真的没有关系，不是你的错。”裴越忽然间很直接地说了出来。
我听到裴越这话楞了一下，忽然感觉到，裴越一直都很清楚的。
“裴越……”他越是这样说，我越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没有办法当着他的面前，说出那种伤害他的话。
所以现在我都是尽量采取缓和的方式，来让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普通一些。
“其实我都懂的，从他再一次吻你的时候，你没有拒绝，我就都明白了。”
裴越说起昨晚上的事情，让我一时间觉得有些羞愧。
我真的不好跟裴越说，我对江宸川的那种感觉。
我有种说不出口，而且对裴越真的很不公平。
“我现在，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解释。”我支支吾吾，心里面难受得不行。
“你不用跟我解释的，因为我很清楚，其实你从来都不喜欢我，只是我一厢情愿而已。”
“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一个很坏的女人，是在欺骗你，玩弄你，伤害你？”
既然现在裴越都说的这样清楚了，那我也直接地跟裴越说了。
我想知道我在裴越心中的印象，我想知道裴越到底是怎么看待我的。
虽然，可能知道这些东西意义不大，但是我也想知道裴越的心情。
我想……我能用什么样子的方式，去弥补裴越？
“苏棠，你多想了，我从来都没有觉得你是那样的女人，在我心里面你一直都是很完美的，只是我想的有点多，我幻想着能够跟你有未来，能够当小浓浓的爸爸，想要跟你有一个幸福完美的家庭，所以我一直以来都想要努力让你喜欢我……”
裴越很真诚地说出这一番话，完全没有一点在责备我的意思。
他的声音听起来让人很舒服，让我没有任何抗拒的能力。
甚至听到他这样说，我心里面就更加的难受。
“到现在我才清楚的明白，其实爱情这种东西，并不是努力就能获得，我再怎么努力，都比不上江宸川看你的一个眼神。”
“其实我对江宸川，也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我没有喜欢江宸川，也没有想要有以后。”我看着裴越认真道。
“很多时候，旁观者的角度能够看清楚很多的问题提，你说你不喜欢江宸川，没有想到有以后，但是你不知道，在别人看来，你的眼睛始终都是停留在他的身上，你会很容易因为他说的一句话就激动……”
“这其实也不能代表什么。”我连忙解释，妄想要撇清这些关系。
“你掩盖不了的，苏棠，我很了解你，你的一举一动我都很清楚，所以你不用瞒着我。”
“好吧，但是我只是想跟你说，我并不是……”
“苏棠，你敢看着我的眼睛说，你根本就不喜欢江宸川，甚至已经是很讨厌他吗？”
“我当然很讨厌，他是一个很自大而且没有礼貌的人……”我连忙说着，但是却避开他的眼睛。
“不的，你没有看着我的眼睛说这些话，你在心虚吗？”裴越又问道。
现在这样，无非就是逼得我非要盯着他的眼睛说吗？
我很想要尝试这样做，但是我才发现，这并不是容易的事情。
我做不出来，我没有办法看着他的眼睛，很认真地说出这句话。
“算了，我放弃。”我垂着自己的双臂，冲着裴越耸耸肩膀。
“所以，你是喜欢江宸川的，对吗？”他又继续很认真地问我。
我看了他一眼，抿着唇，不想要隐瞒，点了点头。
“这样承认才好，苏棠，承认喜欢别人并不是很难的事情。”
“裴越，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这些说来还是有些复杂。”
我不知道裴越到底能不能懂我现在的心情。
因为我跟江宸川的事情，早就不是喜不喜欢能够概括的。
“没有什么事情是复杂的，只是看你怎么去看待这件事情。”裴越说道。
“我……”我长叹了一口气，实在是找不到话语再说下去了。
“我尊重你每个决定，如果你有变卦了，再找我说，好吗？”
“裴越。”我怔怔地看着他，眉头微微皱起。
“这种好像就是，备胎？”他说道。
“所以我不希望是这样。”我不想让裴越当备胎，所以想说清楚。
“听着，苏棠，我愿意当你的备胎，懂吗？”裴越忽然间很认真道。
我有些想不懂，为什么这年头，会有人这么愿意这样做的。
“可是你已经不年轻了，裴越，你不应该把这样的时间，都浪费在我的身上！”
我想我已经是够任性了，挥霍了这么多的青春。
但是现在比起来，裴越比我更加的任性。
他完全不在乎时间的消失，完全不在乎自己所付出的。
“对我来说，其实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浪不浪费的，因为在没有遇见你之前，我本来就没有打算追寻另一半，我的人生就是想要奉献给科研，这辈子就呆在我的实验室，做着我的实验。”裴越很轻松地说着，嘴角还勾着笑。
“所以你不用对我有任何的负罪感，因为我也没有完全在等你而什么事情都不做……嗯这样说吧，只要你需要我，我就会出现在你的身边，记着，你没有欠我什么，是我自愿想做这些事情的，因为为自己喜欢的人付出这些，就跟为我喜欢的实验付出一样。”
他说的是很轻巧，但是在我的内心却是堆积着厚厚一层愧疚。
他在实验室付出的时间还有精力，也是会得到回报的，并且能让他达成更高的成就。
但是在我身上，就好像在大海里面投注一颗石子，瞬间就会消失不见。
这样对他来说，只有坏处，没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