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之日却遭人刺杀,任凭是谁都不会善罢甘休,更何况是南无月呢?自小受了不公的对待让他明白凶残与权势永远都是必不可少的。
南无月并不想声张此事,毕竟是关乎王室颜面,便派隐士布下密罗仔细搜寻。洛衡与洛子清倒是没甚作为,只是洛衡总在为她的清儿不值当,为了家国,却将自身的性命置之度外,他的清儿,终究是长大了,不再是那个一味找他倾诉的小姑娘了。
历了那日刺杀,洛衡这几日便日日陪着洛子清,不为甚,只是为了让她安心。洛衡对这个南无月行事倒是看不透彻的,也不知他如何打算,隐约觉着事情并没有那般简单,可却说不上来何种异样。
洛子清倒是对那南无月稍有改观,毕竟昨日若非是他将自己推开,恐怕自己当时亦命丧于此了,不过他又是为何会这般?明明先前对自己无比嫌弃,乃至成婚仪式亦为极简的。
洛子清想不明白,却也放松了一丝警惕,倘若他真是好意呢?
经过几日暗地彻查,那刺者身后的指使者也便水落石出了,正是轩辕胤玉派来的,至于为何,只有核问了才知晓。
当隐士将密报告知南无月后,南无月微眯着眼,冥想一会,派小厮准备一二,出发面见南越王,他的父王。
“很好。”
当南越王听说是那极不受宠的半残皇子面见时是极不愿宣见的,但又听闻是有关轩辕胤玉的,南越王愣了愣,捋捋胡须,摆手道,“宣他进觐。”
“诺。”
掌事公公应声宣见,南无月便风风火火闯了进来,恭身作揖,“儿臣见过父王。”
“免,何事?”南越王是十分不耐烦的,满脸鄙夷之色。
南无月也不恼,不紧不慢上前陈述,“父王,昨日大婚……”大体上将遇刺之事描述了一番,最后作下结论,“此事必由轩辕胤玉所指使,望父王明鉴。”
南越王一听与轩辕胤玉有牵连,又是此等下事,此前正在琢磨着随意寻个由头将那轩辕胤玉软禁于皇宫,正苦于无计可施,现下倒是省事多了。
南越王顿感满意,对这向来不受宠的皇子投以正眼,“无月无事便好,退下吧。此事自有定夺。”
南无月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也自然明白如今是何局面,这一次他应有的权位尊崇统统都要讨要回来,南无月狠狠想着,也不多逗留亦退下了。
此番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皇宫,乃至南越国。
轩辕胤玉原是独自烹茶研磨图腾,不料便听到外头传言,说是他买通暗士在南无月大婚之日行刺杀,差些伤了荷宜公主。
让人不经猜测,可是轩辕氏的阴谋?轩辕胤玉也料到旁人会如何猜忌,可他该怎么样反驳呢?
很快,南越王亲登其阺处,摆出问罪之姿,轩辕胤玉慌乱跪下,不知辩解,只冒着冷汗直打哆嗦,“南……越王亲临……礼之不至……”
南越王却并不打算作何解释,只当这个由头甚好,二话不说,派人将其拿下,命令道,“轩辕氏大不敬,以图谋不轨挑起事端,现将其拿下。”顿了顿,“本王不愿两国情谊破散,故不追究重责,只软禁太椒宫,如此轩辕胤玉你可受旨?”
轩辕胤玉已然无话可说,这等残局他根本无法收拾,只能认命。最后便移步太椒宫,从此软禁于此,不得自由。该来的总会来的。
洛子清听说了轩辕胤玉谋反之事,十分震惊,着实瞧不出那人会有这般果敢,又怎会刺杀,何况刺杀一个毫不紧要的皇子又能如何?洛子清并不知其中内情却也甚为不解。洛衡觉得其中必有蹊跷,只是一时却没个头绪。
这分明是那南越王的借口,不过是为了更好控诉轩辕脉氏罢了。
于是,洛衡决心当晚去宫内四处寻察一番,调查刺杀内幕并借机看一看南越的实力
如何。
“现下,你必须顾好自己,那轩辕胤玉,我自会查明。”洛衡临走时轻声安抚洛子清,让她时时刻刻莫要忘了所处境地,凶险无比。
“洛郎,一切小心。”洛子清明白,轻嘱咐。两人之间经历太多,已不需过多言辞表达,只一个眼神便已足够。
随后,洛衡上前拥了拥她,很快松开手不作留恋,隐隐离开。
某处暗阁。
“主子,有何吩咐?”一影卫膝身于地,抬头寻问。
“那一众死士处理掉,最好无一活口。”木椅上的人在暗纱之下愰惚不定,看不真切。
“所有?属下不明白……”影卫自是不知是什么打算,斗胆问言。
木椅上的人眸中闪过一道阴翳,过了许久,沉声道,“阿卫,这不是你该管的,依命去办。”显然是有些怒意,为了顾及也不便发作。
影卫顿时一慌,忙跪首认错,连声憻抖求饶,“主子饶命,属下这就去办。”所有的死士侵杀又是比大工程,主子这一回倒像真的较起真来了。
木椅上的人揉揉眉头,闷哼了一声,挥手让其退下。最终只留下那木椅高坐的人与一旁始终无言的隐士,像是亲信。
“阿月,方才那影卫也不无道理,杀光所有可值当?”站着的那人寻问。
风一动,烛一影,暗纱掀过露出木椅上的人来,正是那不受宠的皇子,南无月。南无月捏着手中骨扇,一脸阴狠,“我若不如此,来日死的便是我。”是了,不能留有任何证据。那夜的刺杀属他自导自译的一场戏,不过是为了消除洛子清的警惕,同时借此事拿回属于他的所有。欠他的,他都会讨要回来。
计划实行的很顺利,老南越王亦作改观,虽说先前并未期许过多,但结果也不会有何偏差,只是他未想到,那个时候,自己竟真的本能将那洛子清推开了,明明她如此死去也不碍于他的计划,说到底又是什么,任谁也无法猜的透彻,只当一个小小偏差罢了。
南无月望着远处,让一旁亲信退下,他独自一人对坐棋局。
此局,已成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