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招呼着手下过来,接过他手中的鞭子,并递过来一块干净的丝绸手帕。他一边擦拭着手心,一边对手下吩咐道:“派人再去给我催。”
“是。”得到指令后,手下连忙点头,小跑着离开。
随后,刘邦又对另外一位下属使了使眼色,便拂袖而去。
得到指令的下属,连忙将虞何从木头架子上放下来,命看守的侍卫将此人抬入牢笼中。
接着他又指示士兵端来一盆冷水,直接泼在对方的身上。
虞何低低的咒骂了一声,从疼痛中醒来,他的脸色十分苍白,额头上冒出豆大的冷汗,也不知道是原先的水还是因为疼痛而冒出来的。疼痛的感觉让他不由地在地上打滚,他的眼眶发红,抬头望着只有唯一光亮的窗口。
绝望、无助、黑暗,全都在吞噬着他的灵魂。
当晚,虞予便收到了那边递来的信,留下了见面地址和时辰。
次日,待项羽带领众士兵离去之后,虞予便出了营中。
一路小心翼翼地前行,以防有人跟踪自己,发现此事。待她来到约定好的位置时,那线人已经在此地等候。
“沛公说了,给你五天的时间,五天后要是还未见到布阵图纸,到时候再来见你的可就是虞何的人头了。”线人威胁着,给她最后的提醒。
“是,我知道了。”虞予紧咬着唇瓣,以至于她惨白的唇色微微浸出血色。
那线人下了最后的通碟之后,便就离去了。
“我劝你别再做侥幸的心理,沛公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
虞予一路忐忑地回到营中,此时正是她一筹莫展的时候,她迈步行走在回营帐的途中,心中却不知如何是好。
她不想虞何出事,但同时她又不想背叛项羽。
正在她百般纠结的时候,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小虞。”
虞予回过头去看,马蹄声在她的面前停下,只见正从战场上赶回来的项羽从马上下来。
一时间,虞予有些慌张,以至于她紧张的小手都知道该如何安放。
“小虞。”项羽一见到虞予,便面露喜悦之色,笑脸迎了上去,也不问刚才对方是去了哪里。“我今天又打了胜仗。”项羽似乎心情很好,拉起虞予的手,便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
而对于刚才虞予面色紧张的事情,他似乎没有半点多疑。
“真是太好了,阿籍,我真为你高兴。”见对方又打了胜仗,虞予是打心底为对方高兴,以至于刚才还紧张不已的心情,立马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阿籍,不如今晚我为你庆祝一番?”虞予想了想,便提议道。
项羽高兴应下,随后,便带着虞予一同来到自己的营帐中。
两人来到榻边坐下,虞予便拿起面前的茶壶给项羽和自己沏茶。
“小虞,我现在最开心的事情,便是你能常伴在我左右。”
项羽拿起面前的茶水,一口饮尽,他说出来的话,却温暖了对方的心。
这话传入虞予耳中,她原本白皙的小脸立马红润起来,看向对方的容貌中还带着一丝羞涩。“阿籍,有你在,我也很开心。”
这一句话,不是假的,真的是虞予一辈子的心声。
如果说以前,她是为了某个目的而来接近项羽,那么现在,她就是真心诚意地留在对方的身边。
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不是一朵虞美人;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不是刘邦派来的间谍。
虞予她只想能做一个单纯的人,可以常伴在对方的左右,每天看着他,可以和对方说说话,她便心满意足了。
可这一切,不过都是她的想象罢了,她是妖孽,更是刘邦派来的间谍,更是不怀好意地接近项羽。
她在想,如果有一天,当项羽知道了这个事实,那么他会怎么样。
他还会接受自己吗,虞予痴心地妄想着,但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没有一个人会原谅,一个曾经背叛过自己的女人。
何况,她还是一个不成器的妖怪,像她这样的物种,在人世间,就该是让人害怕和厌恶的存在。
得到虞予回应的项羽,也是高兴极了,以茶代酒,倒是喝上了好几杯。
“小虞,等我打完胜仗,我就娶你过门。”
明明是想问对方的话,却硬生生地变成了肯定句。可见,在项羽的心中,他有多么的迫不及待想要迎娶对方进门。
“好。”笑魇如花的面容在虞予的脸上展开,她几乎没有一丝的犹豫,她便答应了项羽的提议。
因为她知道,她也在期待着这一天。
可同时,她也知道,关于他们两人之间,这一天似乎永远也不会到来。
尽管如此,虞予依旧还是很开心,至少在这一刻,对方是愿意娶她为妻的。
这一刻,两人几乎是无话不谈,两人的眼中和心里也都只剩下对方。
而虞予也无比珍惜此刻,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还能留下项羽的身边多久。
是一个时辰、一天、两天还是三天……
牢笼内。
虞何半死不活地躺在冰冷的地上,原本没好的伤口此刻又重新裂开。
他的头发凌乱地披散在肩头,原本英俊的面容此刻也被磨灭的不见人性。
贴身的衣物和身上的伤口,也都粘腻在一块,他的身子骨如同散架似的,动一下,整个人都几乎要倒吸一口凉气。
他仇视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咬牙切齿:“无耻小人!你有本事就把我给杀了。”
刘邦冷笑一声:“别急,等我拿到布阵图,你和你姐姐,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你有本事冲我来,放过她!”虞何努力用自己全身的力气发出声音。
他的声音有些嘶哑,还带着一丝颤抖,可见,他此刻有多么的气愤。
“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刘邦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阶下囚,脸上的愤怒显而易见。
由此可知,这几日他一直战败去项羽,心中是何等的怒不可遏。
另一边,楚军营帐内。虞予和项羽相谈胜欢,此刻的她,根本就不知道虞何到底在经历什么的磨难和痛苦,却在一瞬间感受到了锥心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