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别说了。”季繁星几乎是扯着嗓子吼出来。
“我怎么样，关你什么事？顾芳菲，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
“我的身世，只会被所有知道的人唾弃，那种感受，你明白吗？”
“那现在呢？”顾芳菲面无表情地开口。
季繁星没有说话。
“我相信时间会证明一切，包括你的选择。”顾芳菲淡淡开口，然后再没看季繁星一眼，转身离开了看守所。
她不知道季繁星最后究竟会怎样选择，也许和现在相同，出狱之后，慢慢成为如K先生一般的人，又或者，他会改变，成为一个与K先生截然不同的人。
不管怎样，该做的，顾芳菲已经做了。
不知不觉，转眼竟然在这个国家待了半年多。
当时失去孩子，一心想要逃离秦铮默的顾芳菲也没有想到，换了一个地方，她不但没有逃离秦铮默，反而和他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
现在，所有事情尘埃落地，顾芳菲也马上就要回国，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黎晨。
拿出手机，顾芳菲正要给林华打电话，问问黎晨的情况，没想到手机却先响了起来。
“顾芳菲，圣玛丽中心医院，马上过来。”
电话里的声音传达出情况的紧急，顾芳菲不敢耽误，马上拦了车让司机将她送到医院。
走进医院，熟悉的消毒水味迎面而来，顾芳菲的心也跟着紧张起来。
尽管她一遍遍告诉自己，没事的，黎晨不会有事的。
推开病房门，顾芳菲看见屋子里已经站满了人，她快步走到病床前，看着床上的黎晨虚弱地睁开眼睛。
“老师。”顾芳菲动了动嘴唇。
“你来了。”黎晨颤抖的手竭力地伸向顾芳菲。
顾芳菲眼中好似有光芒，“老师，你能记起来了？”
“医生说这是回光返照。”林华开口。
顾芳菲闻言，惊讶地瞪大眼睛，“怎么可能？”
自己刚刚帮老师报仇，都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老师还这么年轻……
“生老病死，大家都会经历，顾芳菲，你也别太难过。”林华开口宽慰道。
她怎么可能不难过？
再次见到老师，她就一直看着老师受苦，曾经老师这么帮助她，到现在她还没有回馈万一，老师怎么能有事？
“不会的？”
顾芳菲嘴上说着，眼中却流出大颗泪水。
“老师，您一定不会有事的。”
顾芳菲开口，她的身体甚至有些不受控制，实在是太让人难受了。
病床旁的仪器出现尖锐的警报声，旁边显示屏上的数据慢慢被拉成一条直线。
“老师。”
顾芳菲的泪水瞬间练成线，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
在这一刻，如果能换回老师，她甚至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咳，咳咳。”
病床上传出的连续咳嗽声吓了顾芳菲一跳。
她松开黎晨的手，惊讶地看着病床上的人。
只见黎晨缓缓睁开眼睛，目光落在林华身上，“我就说不做这件事吧，你这个老顽童。”
再看林华似笑非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