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河虽然不知道来人名字,但观其打扮气度,年轻的外表以及周围武者在他出场时的恭敬态度,不用想就知道是朝天骄的哥哥。
他不禁想到:他们的父亲既然能想出一个朝天骄这么骚气,按照谐音来又这么搞笑的名字,不知道这位大公子名字的骚,又是什么样的。
他接过朝家大公子送上来的茶水,忍不住就问了:“这位就是朝家的大公子吧,还没请教大公子真名。”
朝家大公子只简短回答“流风”二字,随即便像个侍从一样不动神色地站在一旁,不知心里在打什么算盘。
苏河又是差一点就把刚入嘴的茶水喷出去。流风流风,倒过来就是风流,男人还有什么比风流更骚吗?原来这朝家大公子是倒着骚。
他这些心思旁人自然是看不懂,但听到一个名字就有如此夸张的反应,总会让旁人有一些表情变化,要么会纳闷,一个这样的名字,怎么就会让人觉得好笑,要么就会认为那人脑子有问题。
可身为当事人的朝流风仍然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好似完全没看见一般,连眼珠子都没动一下。
见此状况,苏河已知这朝家大公子的涵养功夫怕是颇为不俗。
苏河说道:“朝大公子亲自给苏某端茶递水,恐怕委屈了大公子吧?”
朝流风微笑道:“苏先生言重了,您一代武尊身份,给您端点茶是在下的荣幸,您不会连这点施舍都不愿意留给在下吧。”
苏河心里暗暗叫好:果然是个会说话的家伙,简单一句话,不仅仅是抬高了他的身份,还是暗示我,我一个武尊,如果继续跟一个小子计较的话,那就太失身份了。
他口中说道:“大公子这话才是言重了吧,武尊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又不能代表别的什么,论年龄我还比你小,我哪有什么东西敢称施舍?”
朝流风说:“武尊既是一个称呼,也是一种实力,现代社会都是凭实力说话,有实力的人就有了身份地位,还有宗师气度,您显然就是有这个身份地位的人。”
朝天骄如果真的当众下跪,或者当着朝家众人的面被人击杀,那朝家以后的颜面就大大地受损了,朝流风拐弯抹角地,无非就是说,希望苏河也考虑考虑自己的身份,太跟小人物计较,会让自己也掉价的。
当然这种话可不能随便说出来,说话的二人却都是心知肚明。
苏河心想,不好说出来的话我就说明白了,看你怎么办,于是直接说道:“大公子是为令弟的事情来的吧,令弟有些事情做得不对,我教育教育他,大公子有什么意见吗?”
朝流风仍然不动声色地说:“舍弟年幼无知,我这个做兄长的教导无方,由苏先生代为教育教育,我这个做兄长的,当然得像您道一声谢。”
苏河此前那番话,是暗示朝流风劝他的弟弟主动下跪,或者想出其他什么让他满意的方案出来。
而朝流风深知此间道理,又明白目前状况,苏河要的就是朝天骄主动下跪,没有其他满意的办法,于是他巧妙地又用一番话把话题引开,仍然由苏河自己提出朝家赔罪的条件,剩余就考虑这位年轻武尊的气度了。
苏河越来越惊讶眼前这位年轻人的本事,他细细一想,反正自己也没啥可估计,那就再逼进一步好了,直接说道:“那我的教育是让他向我下跪呢?”
朝流风对这个问题似乎早有准备,立即答道:“如果苏先生要这样的教育,那区区在下朝流风,倒有一个问题想请教苏先生了。”
“哦?大公子请说。”
“常言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苍天与双亲,既然苏先生是要舍弟下跪,不知道苏先生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对舍弟进行这样的教育?”
“我若自以为可以以苍天身份呢?”苏河身子前倾盯着朝流风的眼睛问道
“那您苏先生就是再让我朝家所有人以及全天下的人一齐向您下跪。”朝流风不紧不慢轻轻地说道,像是在说一件家常闲事,但这平淡的语气中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气势。
在刚才的那番对话之前,苏河如果要求朝天骄向他下跪,朝天骄若是不从,他还可以找这个理由杀他,虽说影响身份气度,但理由还是合理的。
但这番对话过后,苏河已经没理由再要求下跪了,因为话已经说到头了,再有这样的要求,就是他单方面不讲道理撕破脸,一旦传出去必然对他的名声会有影响。
不过苏河只要把不服的全部杀掉,就此灭了他朝家,那也没人敢说什么,就看他想不想这么干了。
苏河心中开始挣扎,这下可真是碰到麻烦了,朝家虽然有些底蕴,但要灭他们也不是难事,只是这样费尽心力,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实质的好处可拿。但就这样放过他们,岂不是显得他苏河好欺负?
他斟酌一会说道:“大公子这番话真是秒啊,我苏河倒是好想见见,能教出你这样一个儿子的人,会是什么样的父亲。”
朝流风听到苏河把话题转到父亲身上,知道这片刻的危机算是解了,只要等父亲回来再作处理就行。
他稍稍松了一口气,欠身说道:“家父虽然也勉强算得上一位武尊,但也不过是一个凡人罢了,可以让在下和舍弟下跪的凡人。”
苏河听到这句话,心理忍不住再次重重暗叹:这朝流风说出来的话,任何时候都是滴水不漏,才二十多岁就已经有这样的本事,等他变成老油条了,那该会有多么恐怖。
不过同样是一个父亲教出来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这也是苏河非常好奇的地方。
“好一个平凡的父亲,”苏河真心赞叹,“我现在已经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见一见了。”
“您在此稍等,家父片刻就来。”朝流风说完,又退到一旁,扮作侍者一般伺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