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傅凌止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暗夜了,各家都燃起了烛火。
傅凌止踏着夜色上了岸,还没放下手中的渔网,就看见花想容坐在岸边的石头上。她似乎听见了他们的声音,向着他所在的地方望了过来,脸上的表情有她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喜悦。
傅凌止扔下渔网,向着她走了过去,望着她略显单薄的身子,一把将她手握进自己掌中,将她冰凉的手温热:“你怎么在这儿,石柚呢,没陪着你吗?”
“是我自己让她走的,这儿风景好,我过来吹吹风。”花想容挣扎了两下,将自己的手从他掌中挪开,解释道。
风景好?傅凌止望了望周围除了沙就是水,连棵树都少见的环境,实在不能理解她不用眼睛是怎么感觉到这儿风景好的。他望着脸上表情有些不自然的花想容,心中浮现出一抹了然的同时,不忘揶揄她:“容容,你该不是是怕我在海上出了什么事情,所以才在这儿一直守着的吧。”
“我才没……”
“花姑娘不必担心,”花想容狡辩的话语还没说完,这边将渔网收好的石坚就走了过来,接过了话:“没想到傅公子看起来身材并不魁梧,可是水性却出奇的好,有好几次收网的时候他都一马当先,而且啊,在听到我们说这水里有珍珠后,还二话不说就潜下了水,只是不知,捞到了没有。”
“哈哈,”傅凌止轻笑了一声:“石大哥都捞不到的东西,我怎么可能捞到,不过是一时觉得好奇,过去碰碰运气而已。”
“没捞到啊,真是可惜,我看你潜下去那么久,好以为你定是发现了什么。”石坚的语气中透露着惋惜,但是马上就拍了拍傅凌止的肩膀安慰道:“没事,下次还有机会,我们一般每七日就下一次海,到时候,傅公子还是可以跟我们一起去的。”
“好。”
“咱们也别杵在这人了,今日大丰收,我估计啊,过不了半个时辰,等天完全暗下来后,就有篝火会了。这可是咱们村最热闹的聚会了,大伙儿都会来的,你和花姑娘,可也一定要来啊。”
“好的,一定。”傅凌止对着石坚点了点头:“那石大哥,我们就先回去了。”他说着,扶过花想容,就要向着他们的房子走过去,却在才踏出两步的时候被石坚叫住,他拿出一筐刚打来的鱼交给他:“花姑娘身体不好,吃鱼可以补补。”
“可是今日我也没帮上什么忙,这恐怕……”
“又不是给你的,是我给花姑娘的,”他说着,直接望向花想容,目光中带上莫名的情绪:“这是我石坚的一点儿心意,还望花姑娘收下。”
他此番的目光太过炽热,让站在一旁的傅凌止忍不住眯了眯眼,原本和善的目光中染上一股冷意,没等花想容开口,他便率先接了过来:“那就多谢石大哥了。”说完这话,直接拉着花想容,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拉着花想容,一路无言,直接送她到了内室,扶着她坐在床沿,然后转身就打算离开。
他现在这般一句话也不说的模样,与刚刚那个一上岸就拉住她手的性子大相径庭,让她忍不住蹙了蹙眉。虽然看不见,可是花想容还是能感受到,他如今这突然而来的怒意。
这家伙又是抽了什么疯?
想到这里,花想容一抬手,就拉住了他的衣摆,阻住了他要离开的步伐:“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你不说话了。”花想容老实的称述:“从石大哥送我鱼开始,你就不正常了。我想知道原因。”
“石,大哥?”某人显然有不同的重点。
“我是跟着你叫的,你也是叫的他石大哥。”
“我不一样,我是男的。”傅凌止忍不住抓狂:“你不知道他刚刚望着你的时候是什么眼神吗?”
“什么眼神?”她的确不知道,她又看不到。
“就是这种眼神。”傅凌止说着,身子一转,顺着花想容手拉住他衣摆的动作向着她扑了过去,一把将她压在床上。他的身子紧贴着她的,两人之间,不过咫尺之遥。花想容能感受到,他鼻间呼出来的热气扑在她脸上,让她脸颊有些发烫,心似乎也开始烧了起来。她听见他在她耳边说:“就是现在这般,男人对女人的眼神,你可懂了?”
“我……”
“没懂也没关系,”没给花想容说话的机会,傅凌止坏笑了一声,继续道:“或许,我再深入示范一遍,你就大彻大悟了。”
“……”这个死流氓!
花想容如今虽睁大着眼,可是却看不到傅凌止此刻的表情,也不知道他说在深入一遍是真是假,只能凭感觉连连点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快起来。”
看着某人惶恐的脸,傅凌止勾了勾唇,身子马上听话地站了起来,还不忘也将花想容也拉起来。他望着眼前人此刻酡红色的脸旁乌黑的鬓发,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不禁抬手抚了上去,柔声道:“容容跟着我在这里,什么都没有,连个像样的簪子都没有。”
“我本就不需要这些东西,”花想容顺着他的手也抚上自己的发,在摸到那长及腰间,漆黑如墨的发丝后,她微微一笑:“再说了,我如今眼睛失明,弄再多,我也看不到。”
“我看就够了,何须你看。”傅凌止打断她消极的话:“什么时候姑娘们打扮了,是为了给自己看的?姑娘们美不美,都应该是给夫君看吧。正好,我就是傅君啊。”
“你说什么?”某人装作没听见。
“我说,我就是傅君啊。容容,你怎么从来不叫我名字啊,来,叫一声夫君听……哎呀!”傅凌止半真半假的傅君夫君掺着说的话还没说完,耳朵便冷不丁被花想容拧住,直接转了360度:“你再说一遍,你叫啥?好好说。”
“我……我叫傅可怜。”某人怂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