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公子,”朝歌的话音刚落,那白衣女子便走了过来:“卓公子要选的意中人,就是这位姑娘吗?”
朝歌点了点头,搂住花想容的手紧了紧。
“那既然卓公子已经选定,接下来,就该我们帮卓公子安排之后的事了。”
昂?什么之后的事?花想容眨了眨眼,这约花会还有之后的安排?
花想容想着,脑子中的疑惑还没有解除,站在朝歌身旁的身子就被人拉了开,向着高台之后的房间拖过去。
朝歌见此情景,脚下的步子一动,就想向着花想容追过去,却在刚踏出的步子的瞬间被那白衣女子拦了下来:“那是姑娘家换衣裳的内室,公子还是不要去了。”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约花会的规矩,在按约定成为意思夫妻前,第一步,便是行夫妻嫁娶之礼。”那女子看朝歌仍旧一副怀疑的模样,无奈地笑了笑,解释地更详细些:“公子不用担心,此次的婚嫁之礼只时图个名义,三礼中只择一礼想成,所以并不会耽误姑娘清誉。”
“……”他能说,他就想耽误吗?
他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喜欢上花想容,他只知道,他在知道花想容离开皇城后想她想得发狂;在看到花想容为了齐墨连命不要的时候,他嫉妒得发狂;而如今,在知道有这一日夫妻的机会后,他又欣喜得发狂。
花想容这个女人,似乎已经占据了他整个思绪,让他在做任何事的时候都下意识地去想到她,也让他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他不习惯这种转变,却又感谢这种转变。因为这让他知道,在这世界上,他如今最喜欢的女子,就在他身边。
“公子要去换件衣服吗?”白衣女子见在自己说出那句话后就陷入深思的朝歌,终于出声打断了他:“我想,公子应该也不想等下行礼之时是这般装扮吧。”
她这话一说完,朝歌点了点头,便想向着她指引的方向去更衣。只是,他脚下的步子才刚踏出一步,他就发觉出了不对劲。那番木鳖的毒素似乎已经开始蔓延到了腿部,他如今只觉得,腿也开始麻木起来。
“怎么了,公子?”白衣女子发现了朝歌的异样,走到他身边,轻声问道。
“无碍。”朝歌说着,将周身内力凝聚起来,强行将那股越来越嚣张的毒素压了下来,脚下的步子尽量平稳:“刚刚只是腿麻了一下,还望白姑娘继续带路。”
“好。”女子点了点头,带着朝歌向着后台走了过去。
片刻后,朝歌一身大红色的喜服率先走了出来。他站在台前,静静地望着花想容那扇仍旧闭着的门,嘴角裂开的弧度越来越大。
大红色的喜服套在他身上,将他原本清冷的格调点缀出几分暖意来。颀长的身子站在那里,不用过多动作,就已俊朗异凡,遗世独立。
花想容那扇门缓缓地打开,朝歌抬眸望过去,就看到花想容也同样一身大红色的喜服向着他缓步踏来。
不似寻常女子头上插满繁琐的头饰,花想容如今满头乌黑的发仅被一根赤红色的绸带束住,垂在背后。那绸带在微风的吹拂下晃动着,配合着她身上那件简单的大红嫁衣,更像是那日在封地他为她摘的那束玫瑰一般,炽热而妖娆。
她向着他一步一步踏过来,清丽的小脸被涂上了胭脂,一颦一笑间皆是魅惑。
“新人已到,接下来,就请二位在众人的见证下,结为一日夫妻,保证在这一日中倾心相待,不离不弃。”站在一旁的白衣女子不知什么时候换成了司仪,取过之前的花球递给两人:“现在开始行礼,夫妻对拜。”
“花花……”朝歌唤了花想容一声,向着她弯下了身子。
花想容犹豫了一下,下一刻,也跟着弯下腰来。
“礼成。”司仪这话刚说完,正打算再说些什么,这边朝歌却是眉头一皱,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神色的同时,人就已经向着花想容挪了过去,一把将她打横抱在怀里,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已经带着花想容掠过人群,向着远处跃了过去。
耳畔,众人笑他猴急的声音渐渐远去。
花想容窝在朝歌怀里,看着他越是前行就越是痛苦的表情,抬手抚上他的脸,替他擦掉不断冒出的冷汗:“朝歌,你怎么了?”
朝歌垂下眸子,看着花想容眼中的担忧,将喉咙处涌上来的鲜血压了下去,对她挤出一抹安抚的笑:“无碍。”
这话一说完,他脚下前行的步子更快,想尽快赶到镇上的客栈里。只是,他显然低估了那番木鳖毒素蔓延的速度,在他强行催动了内里的时候开始,那毒就已经开始在他体内汹涌,强压下去,却又会马上转土重来。
朝歌抱着花想容,才刚行到巷子中,腿便再一次麻木,让他前行的步子一趔趄,在巷子里停了下来。
花想容从他怀中跳下来,看着现在不得不依靠身旁的墙壁才能勉强站稳的朝歌,刚刚试探性的问话里终于带上了恐慌:“朝歌,你到底是怎么了?”
“无碍。”他的回答还是千篇一律:“没事的花花,不过是之前在天梯上被人暗算下了毒而已,这毒并不致命,你不用担心。”
“既然早知道自己中了毒,为何要一直强撑着到现在撑不住了才说?”花想容扶着他,语气中带着怒意:“朝歌,这是你自己的命,你怎么这么不珍惜?”
“我并非不珍惜,”朝歌说着,幽暗眸子定定地望着花想容,垂在身侧的手往前伸着,试探性地拉住了她的手,轻声解释道:“我只是不想错过。”
“这一日夫妻的机会得来不易,若我临场就告知你我中了毒,那接下来,你还会为我穿上嫁衣,与我行这并不正式的夫妻之礼吗?”
“我……”
一个“我”字之后,再无下文,就如同那日在三王府中朝歌问她对他可有半分真情实意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