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
花想容坐在别苑里,正杵着头想着傅凌止此刻在干什么。
之前在酒楼里,她将他里里外外外,上上下下全翻了个干净,别说女娲石了,她就连那根吊着女娲石的中国结穗子上的金色丝线也没瞅到。这家伙,肯定是知道她见到她的第一件事肯定就是向他讨要女娲石,所以藏起来了。
本着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的教导,花想容硬是在那儿跟着他死磕了几个时辰,直到天色渐渐暗下来,再不回去会被朝佑抓住把柄,她才终于作罢,对着傅凌止那张欠扁的脸蹂躏了一番后,回了宫。
等着吧,她总有办法让他交出来的。
“王妃,”身边突然想起的声音打断了花想容的思绪,她回过神,向着身旁望了一眼,就看到之前派过去的丫鬟候在了她跟前,见她看过来,接着道:“图纸和工匠锻造的器材奴婢都已经送到右相府了。”
“送到了?”花想容眸光一闪,马上问:“那右相可有说什么?”
“右相说,明日朝堂,他会将王妃送过去的东西一起带去,届时,还请王妃详细介绍下那东西的用途。另外……”丫鬟说到这里,微微顿了顿,看着花想容的脸色,欲言又止。
“另外什么你快说。”
“另外,右相还说,王妃居然连做试样的钱也要他来付清,这种行为,很不厚道。”
“哈哈哈哈哈……”花想容此刻似乎已经脑补出公孙少卿在知道看个东西还要钱时候脸上的表情了,不由得拍着大腿笑道:“他放心,日后我不厚道的地方可多了,这点小事,算什么?”
“那王妃,接下来还有什么要吩咐给奴婢的吗?”
“有有有,你赶快去,让之前的工匠开始赶工,就按照我之前的图纸继续做,我还需要二十辆炮车,让他们尽快完成。”
“是。”那丫鬟应了一声,转身退出了寝殿。
望着丫鬟渐渐走远的身影,花想容勾了勾唇,嘴角浮现出一抹算计时才有的笑意:“公孙少卿,你既然答应了我的计划,那么,接下来,坑不死你,算我输。”
第二日。
公孙少卿上朝时,果真带着花想容送到他府上的炮车来了。他一身朝服,被隔离在人群旁,身边只剩下那架孤零零的炮车陪伴,而原本应该在场解说的花想容,却迟迟不见踪影。
“右相,你大早上的推这个过来,所谓何意?”朝佑指着炮车开口问着,语气中满是困惑:“这到底是什么?”
公孙少卿望了望急切想知道这是什么鬼的朝佑,又望了望身边的炮车,悠远的眸子凛了凛,眼中难得地闪过一丝尴尬:“回皇上,臣,不知。”
他的确不知,他只是看了花想容的图纸和这运到他府中的器材,透过外观和构造,他也只能推测出这东西肯定与战事有关,可是具体该怎么操作,他并不知晓。
“不知?”朝佑挑起眉:“右相觉得,这笑话好笑吗?你运的东西,你过来跟寡人说不知道是什么?”
朝佑话音刚落,朝堂上,便附和着发出一阵哄笑声。公孙少卿觉得,自己好像被某人给坑了。
“这东西,是友人所制,今日本是要由她来讲解用途的,可她怕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臣看,还是择日再让她解说吧。”公孙少卿轻描淡写地交代了事情,打算将这件事一笔带过,可是,某人偏不如他的意。
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大殿外就响起了花想容的声音:“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下一刻,一抹俏丽的影子就踏了进来。
不同于以往故意膈应朝佑时穿的花花绿绿的宫装,花想容此刻换回了之前的一身红衣,一头青丝梳在脑后,扎成了一束马尾,此番看上去,倒有几分英姿飒爽的意味。
朝佑望着花想容,原本还算和善的面容瞬间黑了下来:“皇婶不是说今日身体不适,不来上朝了吗?”
“本来是不想来的,但是想着还有东西在这紫宸殿里,所以,不得不来了。”花想容说着,抬起步子向着炮车走了过去,一把将用来装置炮弹的弹道扶起来,对上了主座上的朝佑:“今日来这里,有两个原因。其一就是让皇上看看,这炮车的威力,其二……”花想容说到这里,抬眼望了公孙少卿一眼,接着道:“其二就是,若是皇上对这炮车还算满意的话,臣妾想自请一支军队,押送它们,去支援边城。”
她这话一说完,公孙少卿的目光就向着她望了过来,出言阻拦道:“你一个女儿家,要去战场?”
“杀敌不分男女,右相不要有性别歧视。”
“可是……”
“好啦。”朝佑打断了两人的争执,一双眸子望着眼前正对着他的,碗口大粗细的弹道,显得很是有兴趣:“其他的事情容后再说,寡人现在只想知道,你说的这炮车,有何威力。”
“好,还请皇上移驾到后山。”花想容说着,望着朝佑明显要拒绝的神色,忙补充了一句:“如果皇上想让我在这儿演示怎么拆房子的话,那就大可不必移驾。”一句话,将朝佑堵得哑口无言。
众人移步到了后山,花想容推着炮车到了之前已经指定好的地点。她扬了扬手,对着候在车旁的侍卫一声令下:“装弹,放!”
下一刻,众人就只听得“轰隆”一声,山前原本放置着的沙堆瞬间被夷为平地。炮弹落下的地面上,只剩下零星的火药燃烧的烟雾还在翻腾着。
公孙少卿望了望被摧毁的沙堆,然后将目光转向了站在一旁,一脸淡然的花想容脸上。他蓦然想起,之前让云褚去查找她来历时云褚回复给他的话:“所有汇总过来的结果,都是‘查无此人’,就好像花姑娘是突然间凭空蹦出来的一般,从有记录开始,就是那日他在东寻借口摆摊算命,拦住三王爷马的时候。”
他原本还不信她是凭空出现的,可是现在看来,她所知晓的事物,所拥有的性格,似乎,并不像这大陆中任何一国的人。
想到这里,公孙少卿垂在衣袖中的手微微一紧,握成了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