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等花想醒过来的时候,也不知过了多久,周围一片黑暗。
她从地上坐起来,揉了揉摔疼的背,脑海中有一瞬间恍惚。
她记得,自己明明是与公孙少卿一起陷入黄沙中,直到现在都还能感受到当时被沙子裹住的窒息感,可现在为什么周围不是沙地?等等,公孙少卿!
一想到当初他满手是血却还是固执不松手的公孙少卿,花想容完全不再其它问题,脑海中就只剩下公孙少卿的安危。
“公孙少卿,你在吗?”她抬手探向身下的地板,边摸索着前行边大声喊着公孙少卿的名字,企图能得到他的回应。
可是没有,这里就像封闭着的空间一般,除了传到她耳朵里来的回声之外,整个环境,安静得可怕。
没有得到料想中的回应,花想容这才开始慌了神,难道说,他已经……
不,绝对不会!
坚定地打断脑海中不断自己冒出来的坏假设,花想容抿了抿唇,往前摸索着的动作更大,声音也由原来的疏离变成如今的慌乱与不知所措:“少卿——少卿你在哪儿?”
就在她忍不住快要红了眼眶的时候,角落里,却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声响,像是有人碰到了身边的砂砾一般,让她眸子瞬间一亮,马上向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挪过去:“少卿——”
“容儿?”说话的声音轻如蚊吟,但是这并不妨碍花想容对他的回应。她摸索着走到公孙少卿身旁,一把拽住他的衣衫:“我在。”
“这里是?”
“我也不知道,”花想容说着,手中拽住他衣裳的力道大了几分,让她隔着布料,还能感受到他此刻温热的体温:“你怎么样,除了手,可有还伤到哪里?”
“没有,咳咳——”公孙少卿咳嗽了两声,声音变得有些不自然:“不过,你要是再用点力,我就不敢保证会不会伤残了。”
“啊?”花想容云里雾里,正不知他这话是何意时,就感受到自己手中拽着的布料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跳腾了一下。
这这这……该不会是……
花想容猛地松开了拽住他衣裳的手,脸“唰”的一下就红了个透彻。不是吧,她什么时候手法这么准了?
空气突然间安静了下来,整个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呵呵——”公孙少卿一声轻笑,打破了这难以言喻的宁静:“我胸前带了火折子,你将它拿出来点上。”
“哦,好。”花想容应了一声,手却迟迟不动弹。
“怎么了?”
“太黑了,我分不清哪儿是你胸,等下又摸错了怎么办?”
“傻子。”公孙少卿宠溺地道了一句,抬起未受伤的手,隔着漆黑的视野,准确无误地握住了花想容垂在一侧的手,然后拉着她,放在了自己胸口:“就在这里。”
她的掌心放在他胸前,即便隔着衣衫,她还是能感受到他此刻强有力的心跳声,声声入耳。
从他衣襟中钻进去,花想容拿出火折子,举到眼前点燃,在火光中,她瞬间就看到了放置在墙壁上的壁灯,忙起身将它拿下来燃上。霎时间,周围一片明亮,所有环境,都映入两人眼中。
花想容能看到,他们此刻置身的宽敞密道的两旁,束道精致的浮雕跃然墙上,整个布局,看起来华丽又神秘,就像是一座不为人知的地下宫殿。而在这密道的尽头,则紧闭着一扇大门,门上的雕刻更是生动。
花想容凛了凛神,眯起眸子仔细地向着门上的雕刻望过去,入她眼帘的是一个身着彩衣的女子,人首蛇身,精致的眉心间还勾勒着一朵五色的花蕊。此刻她驾着祥云,神色凝重地望着天空,向上高举着手心。
“你在看什么?”公孙少卿注意到花想容动作,身子从地上站了起来,也望向那扇门。
“没什么,只是觉得那女子很是漂亮,所以看得久了些。”花想容将目光从门上女子那里收了回来,转眸望着公孙少卿。
“人首蛇身的女子,”公孙少卿轻吟了一声:“女娲么?”
“你说,这女子是女娲?”花想容被他这话给惊到,刚刚收回来的目光又向着门口望过去:“那她现在这个动作,岂不就是……”
“女娲补天。”公孙少卿将她的假设说了出来。
“女娲补天……”花想容垂下眼,喃喃低语着,突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兴奋地拉住公孙少卿的衣袖:“一定是的,它一定就是那扇能让我回到现代的门。不行我得去看看。”
“哎——”公孙少卿甚至都来不及阻拦一下,花想容就已经从他眼前瞬间跑远,直直地向着那扇门而去。
眼看着马上就要到了,可是原本安静的空中却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响声,下一刻,一群蝙蝠就从拐角处涌了出来,叫嚷着向着花想容冲了过去。
公孙少卿大叫了一声:“容儿快趴下。”整个人便向着花想容的方向奔过去。他一走近,那群蝙蝠便“哗啦啦”散开,重新混进了黑暗中。
没管这群黑漆漆的东西,公孙少卿一把拉起趴在地上,惊慌失措的花想容,焦急地问道:“你怎么样?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可有被它们咬到?”
他问了一连串的问题,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关切,让花想容身子一震,脑海中之前与他在一起的画面接踵而来。
“我没事,”花想容敛去眼中的情意,躲开了公孙少卿探过来的手:“你不要对我太好,不然我会误会你喜欢我的。”
一句话,让公孙少卿面上的焦急神色僵硬了下来,眼中来不及褪去的情愫晕荡着,不知该如何安置。
他晃了晃指尖,那只被她拂开的手臂似乎着了火一般,燎得他整颗心都开始疼了起来。
“我……”公孙少卿张了张嘴,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见花想容“蹭”得一下站了起来,漆黑的眸子中带上满满的不可置信:“怎么会这样?”
公孙少卿顺着她眼神望过去,就看到那扇原本只剩下咫尺之遥的大门,像是突然间长脚了一般,又退到了初次见到它时候的那般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