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少卿!”花想容的称呼终于变了,她走到公孙少卿,一脸焦急地望着他淌着血的手:“你快放手,再不放手你手会被废的。”
“不用管我,快走!”公孙少卿握住苏绾剑刃的手不放反倒又握紧了几分,他将花想容走近的身子推开,望了一眼身后还在缠斗着的人,眸子一横,就对着傅凌止道:“快带她走,风宸宁快撑不住了。”
傅凌止闻言,马上拉过花想容,就要从苏绾眼皮子底下离开。
“要走!没那么容易!”苏绾说着,手中握着的剑就要从公孙少卿手中夺出来,转向花想容而去。可是,那剑像是在公孙少卿手中生了根一般,任凭她怎么抽,都抽不动分毫。
见剑抽不出来,她冷哼了一声,弃掉了手中的剑,转过身子,就打算赤手空拳去追逃出去的人。
“苏绾!”苏绾脚下的步子才刚踏出一步,就被公孙少卿清朗的声音给唤住:“你不是想要救江余吗?我有办法。”
一句话,让她前行的步子停了下来。
苏绾转过身,望着因失血过多而滑落在地的人,眯了眯眼:“你说什么?”
“咳咳——我说,我知道怎么让江余醒过来。”公孙少卿不慌不忙地扯下自己衣摆,将血肉翻飞的手掌包扎住:“你将南域七皇子放了,我就告诉你。”
“凭什么?”苏绾走近公孙少卿,望着他的目光中带着居高临下的意味:“你现在自身都难保,还想着去救别人?右相这圣人,似乎装得太过火了些。”
“我只是提议,至于接不接受,你自己考虑。”包扎完伤口后,公孙少卿从地上站了起来,颀长的身子挺立着,从苏绾的方向看过去,格外笔直。
他望着被围困在中间,很难突围的风宸宁,说话的语气显得漫不经心:“他是南域现在仅剩下的唯一皇子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
“意味着风祁云一旦驾崩,只有他,才有资格成为南域的下一任君王。”公孙少卿将目光转了过来,放在了苏绾戴着面纱的脸上:“你应该知道,人都有一个奇怪的特性,他可以不去记怪第一次,第二次毁他东西的人,可是却会对最后一个毁坏的人恨之入骨。你若杀了风宸宁,那你就是那最后一个。到时候,别说江余没醒了,就是醒过来,你要带着他过东躲西藏的日子吗?”
他这话说完,明显感觉到,苏绾刚刚还坚定的眼神变得犹豫起来。见此情景,公孙少卿轻笑了一声,再接再厉:“我知道,你现在的方法是要靠女娲石来救江余,可是女娲石毕竟是传说中的东西,所以连带着它的神话也虚无缥缈。你如今信着着这虚无缥缈的神话,还不如来信信我,反正我人在这里,也跑不掉。”
对着她做了两方面的分析之后,苏绾眸子中才终于亮了起来。她对着身后的人扬了扬手,示意他们不再为难风宸宁:“我就姑且信右相一回。”
风宸宁扔掉手中的剑,向着驿站门口走了过来。在路过公孙少卿时,他妖娆的脸上表情复杂,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给了他一个拥抱。
公孙少卿看着他现在如小姑娘般不舍的动作,微微愣神,还是回给他了一个拥抱。刚想拍拍他肩膀让他不用担心,就只见他借着与他咫尺之遥的机会塞了什么东西在他手里,然后在他耳边用腹语轻道:“这客栈中我放了弥香,可是要到一段时间才能发挥效用,我刚刚给你的,就是解药。你等下尽量将他们拖在这客栈中,我们会想办法来救你。”
“好。”公孙少卿回应了一声,语气中听不出悲喜。
没再耽误,风宸宁抿了抿唇,在苏绾的注视的目光中,走出了客栈。
“人我已经按照约定放了,现在,右相可以说了吧。”苏绾倚靠在门框边,挑眉看着公孙少卿,道。
“自然。”公孙少卿点了点头,走到桌前坐了下来,不紧不慢地拿过茶杯,给自己斟了杯茶后,这才开口:“但是在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你当初向我讨要岐北之地,可是因为你在岐北发现了什么?”
“这个问题,好像与你要告诉的方法并无关联。”苏绾垂下眼,不让眼中的情绪流转出来:“所以我拒绝回答。”
“无所谓,我也就随口一问而已。”公孙少卿耸了耸肩,并不在乎她答或不答。
“右相最好马上将你知道的救阿余的方法告诉我,若是再拖延时间,我不介意,先杀了你,再去找那几个人。”
“好,我说。”公孙少卿难得的百依百顺,幽深的眸子望着身后已经开始微微有些迷糊的迹象的众人,单手撑在桌面上支着脑袋,然后向着苏绾勾了勾手指:“你附耳过来,我说给你听。”
苏绾依言走过去,将耳朵靠近公孙少卿。
“我的方法,”公孙少卿开了口,还是那般淡然的语气,可是字里行间,已经染上了嗤笑之意:“就是没有方法。”
“你!”苏绾意识到自己被他耍了,猛地拍了下桌子:“,公孙少卿,你简直在找死!”
“苏姑娘活了这么久,难道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吗?”看着已经暴怒的苏绾,公孙少卿的眸子中没有半点慌乱,反倒是越发的淡定,也越发的骚浪贱起来:“要是男人的话可信,母猪都会上树了。”
被他这般赤裸裸的嘲讽,苏绾仅剩的耐心都已经被磨灭得干净:“很好,原本我还敬右相几分,想让你死得体面一些,现在看来,将你碎尸万段也难解我心头之恨。”
“真巧,我也正有此意。”公孙少卿说着,坐在原地的身子未动,只是修长的指尖开始敲打着桌面,口中随着敲打的频率念念有词:“三——二——一。”
话音刚落,站在身后看住他的人抚了抚额头,瘫软在地。